蜜蜂们老了,蜂王也老,
到处都是衰老的人,
她们站在大路上,
在公共汽车上占有一席座位,
穿着羽绒夹克,持有老年证,
进入漫长的休假期;
她们换上红毛衣,
集体登上南下火车,
在熄灯前的车厢里分享零食,
她们半开玩笑,激怒对方,
凌晨她们亮起壁灯,
开始在眉毛处画上青色漆线。
当工蜂们衰老时,
他们离开熟悉的家园,
有人打开半个世纪前的卡车,
这辆卡车将带他去多风的高原,
在那里获得临终前的宁静。
[严树海]——献给我的姑父
这位独生子不善言谈的父亲坐在门口抽烟
身后是他1990年代
和三个兄弟亲手建造的红砖房
门前是邻居的竹林
兄长家的一棵大树
当我从河流上游步行而来
经过一段落满桂花和黑浆果的围墙
他从木椅上远远起身
在我面前展现一张熟悉而清晰——衰老中的
脸
严树海,我姑姑的丈夫和族亲
将整年简洁的故事冲进两杯茶水中
“因为劳动,我感觉很自由。”
今天下午,我在乡村公路碰到他,我的姑父
在细雨中骑摩托车要回到两百里之外的工地
这位个性坚硬的男人
因为“自由”显出一个男人的温情和高贵
在人生中也不轻易原谅任何人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