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疲惫的身体塞进
这座城市已经足够了
多少人还在用渴求的眼神
向我们张望
我所租居的贫民大院
离生存近些 离灵魂远些
高贵的血液流淌于卑微
柴米油盐 拥挤着生活
琴棋书画 就像云朵飘浮于天上
有时只能让孩子踮起脚去望望
把尘埃 喧嚣在脸庞
把雨水 逆流在哭泣
烟火的气息在这里 惨淡着人间
我是这所贫民大院里
唯一穿长袍的人
交着廉价的房租读书 写作
只和孩子交谈
每当听到人们在尘世急促的脚步声
我的心脏就会重击一下
担心自己有一天
会像秋天的树叶从楼顶飞翔飘落
把一生的孤独沉寂于坟墓
永不瞑目
[这城市我有个酒瓶,叫流浪]
这城市有多少梦醒,就有多少沉醉
有多少挣扎,就有多少破碎
我在镜中临摹
在高楼里画地为牢
想家吗?家——
望一望山峦重叠的召唤
春节,元宵,端午,重阳
只有我在这城市里暗饮独酌
乡愁这份病历
用手指按住咽喉
逼自己,反胃呕吐
直到绝望,清醒之后再绝望
那是旧时
也在阳光强烈下抽出锋芒
隐隐作痛,最终拔出刺的还是自己
于是我顺从城市的流水线
打捞平庸的模板
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是渗透的光
封存为陈酿
也把自己打磨为一个容纳液体的酒瓶
它的名字,叫流浪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