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 蜕]
不是我们而是语言破门而入穿过我们脆弱的喉管。不是蝉鸣而是
它死去的躯壳成为一种声音的药引
[1996年的绿皮火车]
火车是负重骆驼,绿皮的人民公社走遍北方。那些年,从上海到兰州
六省道路青黄,山河具体,地名有各自呼吸
温州商人、德州扒鸡、河南老乡、台湾方便面
相伴一路,身上渐有彼此气息
1996年那周来回两趟,签下终身合同
半生后,空中眺望城市与河流,已非原先
迟缓模样。三小时航程疲惫不堪,想起当年
七日穿州过府,六天在绿舟上摇晃
年轻如我,哼着南腔北调,在北中国大地
耐心厮混
仿佛两手握满空气,仿佛一无所有后面
所有花都静待开放
[依 旧]
只剩下地名总是只剩下地名
房子不在,门牌依旧
街道不再,法国梧桐树依旧
宋桥拆去青石板,拓宽
成公路,桥头烤饼摊
二十年了,味道还依旧流水依旧
总是这样,黑白照片里地名依旧
已故的亲人晚秋的桂香依旧
闭上眼你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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