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青松，我早已是你
细雨的枝条。数着天空，数着
永生的天空和短命的雨水，数着
此际这风中回声的，潮湿微凉的亡灵
我以一个春天青泽你，我的祖先
我形容未艾的爷爷，我收眉愁秋的奶奶
我的土地故国，我的坟头碑尾
我用松针正忙的耳垂倾听你探亲之问
我用抽打马驹和牛犊的枝头挑动
你燃纸燃香的气候，挑动你跳舞的火舌
而不奈那缕缕青烟，缕缕你再次别过的身影
告慰活过人间和造过苦难，而别过歌哭
青松，青松，我早已是你
枝条在细雨中闪现的万千眼睛
我早已是他们闪现在墓地松林的死亡
我早已遇见你们，就在昨天到明天的河谷
冬至：瓦上霜
再次。历经一个夜晚据以潜荡的戒律，万物再回到体内
回到秩序中间。从我们喑哑的梦迹
从比一切来得更早和更远的
瓦上霜。时间随之，随时准备征服
每一缕，过境人间的风光
而风光，正在融霜为水，滴下屋檐
屋檐下发生的，即将依次发生
我们无力的眷顾，能带走多少远方
草堂 2018年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