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正

　　周末，我在楼下运动。运动场地附近，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着四五岁的儿子在看鱼，那些小鱼儿游在小区景观带一条狭长的水池里。

　　我也喜欢看鱼儿在水里悠然自得，总让我想起柳宗元的《小石潭记》：“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我运动，他们看鱼，我不时看看他们。

　　那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听见他的母亲说：“不要急，我们回家喊爸爸，让他拿网来抓小鱼。”我想，她说的只不过是哄哄小孩子的话吧，就没有放在心上。我继续运动，却看见那对母子离去不久又回来了，这次孩子的父亲也来了，他手里果真举着一只长柄的大网兜。

　　当真要对付池中那几条可怜的小鱼？让它们在水池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让更多的人观赏，让孩子因它们而快乐，不是更好吗？我想走过去劝告他们。

　　这时，那个父亲好像网到了鱼，我听见小男孩在欢呼：“给我给我，爸爸给我。”

　　“小鱼儿太小，我们带它去找妈妈吧？”小男孩的父亲说。

　　“好啊，它妈妈在哪儿呢？”小男孩仰脸看着父亲问。

　　“在那个大池子里。”年轻的父亲指着旁边一片更大的水池说。

　　那片水池，要比这条细长的水池大几十倍，水也要深许多，里面长着睡莲，岸边长着垂柳，到了莲花红、垂柳绿的季节，这儿是小区里最美的一处风景。那片水池里，水面上也经常有鱼打出一圈一圈的水花。

　　看着那一家人用网兜着鱼，绕过几株高大的香樟树，和一堵披满迎春花绿色藤蔓的景观墙，向那片大水池走去，我心里如释重负。

　　莫愁 2023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