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柳

　　

　　“今天，我们向大家介绍一下土楼景区的柿饼。这个柿饼是果农们采摘无农药的柿子，经过削皮、脱涩、软化、晾晒而成，口味软糯香甜……”近日，柯嘉华、周晰夫妇在南靖土楼景区村民家中，对着手机镜头直播，向广大网友推介柿饼，并陆续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订单。直播带货解决村民销售柿饼难题，帮助他们增收的同时，还让消费者直观看到柿饼制作的全过程。

　　这对毕业于同济大学的夫妻放弃白领生活，回乡务农，在福建南靖乡野构筑梦想，白天在田间地头穿梭耕作，晚上在厨房直播推介深山里的农产品。

美丽邂逅

柯嘉华出生在福建南靖山村，同济大学物流工程专业毕业。读大一时，他与几位校友组建了一个筑梦农庄社团，收获耕种的快乐。这片土地也成了他创业的原型。

　　2013年，周晰需要搜集一些大学生创业的案例，了解到小柯的农场，两人便相识了。“我可以采访你吗？”当时，柯嘉华正骑着一辆装满有机蔬菜的三轮车去送菜。望着眼前这位笑得甜甜的学妹，柯嘉华倏地羞红了脸。

　　筑梦农庄里的蔬菜会提供给老师们购买或品尝，蔬菜无添加无污染，长势又非常好，经常卖脱销。这样一个充满理想与抱负的年轻人，瞬间吸引了周晰的目光。交流过程中，周晰觉得柯嘉华和自己志趣相投。从食品安全、有机生态的大命题，到田园生活、开心农场的未来构想，两个90后越聊越投机。两个月后，周晰与柯嘉华再次邂逅于农场，之后，顺理成章谈起了恋爱。

　　大学毕业后，柯嘉华在上海成立了济农嘉园公司，践行农业创业梦想。周晰则选择去法国深造。两人虽天各一方，但周晰一直参与柯嘉华的创业项目。家人的反对以及缺乏社会经验与市场经验，柯嘉华创业受阻，常为公司的亏损、合伙人的相继退出而失眠。当最后一个股东撤资后，柯嘉华几近崩溃。为了支持男友，周晰拒绝了世界500强公司的工作机会，回国竭尽全力帮男友继续创业。

筑梦乡野

2016年，柯嘉华与周晰喜结连理。婚后，两个可爱的宝宝相继出生。和美的家庭生活，让夫妻俩觉得餐桌安全的责任更重了，他们打算从上海回到福建南靖老家，扩大种植规模。“我们可以让消费者吃到新鲜、纯净的食物，还可以帮助农民提高农产品的销量，让他们的收入更高、更稳定一些，这是我们所能创造的价值。”

　　“当时家里人挺震惊的，认为好不容易从山村考到上海，毕业之后选择农业，最后又回到农村，他们很不理解。”柯嘉华的家人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接受。

　　2018年年底，柯嘉华夫妇回到南靖大山，当起了新农人。创业初期，周晰拿出20万元积蓄倾囊支持丈夫。在这里，他们不会就学，不懂就问，大学教授、田间农户、创业新农人，都是他们的老师。在两人创办的济农嘉园，夫妻俩每天披着朝霞赶路，伴着黄昏日落归家，种植四季水果、有机蔬菜，他们用勤劳的双手努力追求自己所期盼的诗意与远方。

　　为了践行有机种植的理念，柯嘉华夫妇用牛粪、鸡粪作肥料，经常用手捉菜虫，坚持不洒农药、不打膨大剂，但这样果蔬的产量普遍比温室大棚种植产量低很多。在推广生态农业的过程中，两人常听到一些村民善意的提醒：“不用农药化肥的果蔬，外表不好看，买家不喜欢的……”

　　“我们知道大家的好意，也深感做农民真的很苦，深感付出和收获不对等。但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做出来给大家看，看看我们所倡导和践行的生态农业，在现实生活中能否行得通。”面对乡亲与网友的提醒，柯嘉华夫妇坦诚回应。

　　打开柯嘉华和周晰的手机相册，照片和视频几乎全是土壤、泉水、作物和家禽。“每一只鸡、每一棵菜都是我的家人。”不同作物、动物的生长状态，周晰都一一拍照记录，以便了解它们的生长习性和特征。经过夫妻俩的不懈努力，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生态种植行列中来，200余亩土地愈发充满生机和活力。

把日子过成诗

发展生态农业的最大难点不在生产，而在销售，否则丰产不丰收。为了经营济农嘉园，柯嘉华夫妇围绕生态农业、田园生活、乡村振兴等主题，进行短视频创作，为生态农产品引流。一个负责营销推广，一个负责产品供应链，两人架起了一座桥，把大山生态农产品输送往大都市。

　　通过视频直播，更多人知道了二人返乡创业的故事。在短视频平台上，周晰会分享采茶制茶、摘果等劳动的过程。每天，她带着网友穿过小溪，走过流水，体验闽南传统风俗，感受大自然的馈赠。在她的镜头里，原来竹笋从地上冒出来半米高只要一天时间；常被小柯笑话的闽南话，她努力掌握到了“六级”；晒干的金银花还可以包装成粽子形状；用成捆的叶子包装蔬菜，带着泥土装箱是为了保证运输过程中的新鲜度……每一幕乡村生活，真实、简单，又充满希望。

　　现在，夫妻俩拥有了自己的茶园和菜地、生态养殖场。微店里，热销的农副产品有二三十种：时令蔬菜、散养家禽和禽蛋，黑猪和鱼、大米、蜂蜜，以及桂圆荔枝之类的时令水果。“大山里生态环境特别好，山泉水清甜，空气纯净，天空湛蓝，瓜果鲜甜……让亲朋好友吃上真正好土好水好空气生长出来的果蔬，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在周晰看来，他们从事的事很有意义。

　　经过不懈的努力，济农嘉园处处充满生机和活力。二人还整合了山西、山东、新疆等地共约500亩的有机农产品种植基地。“柯嘉华夫妇”短视频号现有粉丝26万余人，直播年销售额达400余万元。

　　看着孩子们在生态田园里一天天快乐地长大，夫妻俩也想让更多城市里的孩子来分享他们的快乐。于是，夫妻俩专门为小朋友开设了项目，带着孩子们一起挖番薯，一起寻找森林，藏在树上的鸡蛋，一起欢快地做游戏……

　　闲暇时，柯嘉华和周晰常常在茶园中“约会”，看远方飘起的炊烟，经常一不留神，回来时就已经是披星戴月，望着山里火红的晚霞，周晰的心里无比踏实。她总说：“在这里，就连晚霞都是迷人的。”

　　柯嘉华夫妇用脚步丈量的沃土，还有大山深处的鸟语花香、田园景色，让他们更多地感受到生活的踏实和生命的价值。“这是我们向往的工作状态，也是我们向往的生活。”

　　莫愁 2022年3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