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辰

　　

　　惠然

　　大漠、戈壁、胡杨林、落日、羊群……短视频博主惠然在美如油画的自然环境中接地气的放羊日常，吸引了八百多万粉丝的关注。

大漠里放羊

今年21岁的惠然，从小跟爷爷奶奶在山东生活，父母则在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尉犁县阿克牙斯克村从事养殖。

　　惠然高中毕业后在上海打工，短暂地体验了都市生活后，于四年前前往新疆与父母团聚。

　　阿克牙斯克村位于塔里木沙漠和塔里木河之间，除了沙漠、戈壁、胡杨林，还有成群的羊和大片的棉花田，惠然的主要工作就是帮忙放家里的六百多只羊。

　　一开始，惠然按照父亲传授的经验养羊、放羊，但很快，她就总结出一套自己的方法：早上趁天刚亮放羊，那时天气凉快，羊的胃口好，要是偷懒等到中午，天气一热，羊就不爱吃了。羊喜欢吃盐碱滩的碱性植物，如胡杨叶、芦苇叶、罗布麻叶、甘草等，她就常带它们去吃。

　　羊群被放开后会一直跑，跑累了就停下来吃草，吃饱了就躺下来休息，然后接着再吃、再走，一直到羊群走不动了才算结束。一天下来，惠然要跑近二十公里。时间一长，不用全程跟着羊走，她也知道羊大概的位置，有时就骑电瓶车回家吃完饭后再去找羊。不过，也发生过找不到羊的情况，比如遇到天气突变，羊群受惊后不按原路走；或者自家羊走着走着“叛逃”到别人的羊圈中了。为了减少这种情况发生，每家羊都有标记，有的是在耳朵上做记号，有的是抹上不同颜色的漆。

　　有一次下雨，羊走丢了，惠然在泥泞里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找到羊，最后才发现那群羊在树下躲雨，有的还在呼呼大睡。羊群看见惠然高兴地“咩咩”叫起来，蠢萌的样子，让累坏的惠然又气又好笑。

　　惠然还学会了替羊看病。看到羊的精神不太好，她把手指伸进羊的鼻孔，通过感知温度，判断它们是不是发烧。“戈壁滩里有吸血的蜱虫，螨净跟水按照一定比例勾兑后给羊洗澡，药到病除。”惠然每年都和家人一起给羊洗药浴。

　　2021年年底，惠然开始在网上记录自己放羊的日常，取名为“灰太狼的羊”。2022年8月24日，她发布了一条15秒视频：沙草相间的土地上，羊群浩浩荡荡地跟在惠然身后，只见惠然从包中摸出一袋干脆面在手上抖了几抖，羊儿们马上好奇地涌过来瞧她吃什么，还有小羊蹭了她几下伸嘴想要吃一口。用干脆面就能召唤羊群简直太有趣了，惠然的视频一夜获得两百多万点赞。

“噶羊少女”

惠然总是以清纯的邻家小妹形象出镜，眉清目秀的她怀抱小羊羔的样子像一幅古代仕女图，网友们不可能将她与宰羊联系起来。

　　但有两种羊惠然是绝对不会杀的：一种是繁衍羊崽的母羊，另一种则是从小跟她亲近的羊。刚到养殖场的第一年，惠然养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只小羊。那只羊特别黏人，惠然走一步它就跟一步。有次惠然回了山东老家，父亲告诉她有人喜欢这只小羊羔，想买回去当宠物养，800元卖掉了。虽然不舍，但从那一时刻开始，她才真正成为牧民。

　　网友质疑惠然不会宰羊。惠然决定在古尔邦节那天用计时器现场直播自己十分钟内宰羊的全过程。有网友说：“就你这小身板，抓不抓得动羊还成问题，十分钟宰羊，开玩笑吧？”可当天，穿着白衬衫、牛仔短裤的惠然抓了一只羊摁在架子上，手起刀落间，厚实的羊皮丝滑脱落，连尾巴上的一撮毛都被剃得干干净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只用了7分33秒。

　　利落的刀工和清纯可爱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网友们目瞪口呆，称惠然为“噶羊少女”。惠然在两天内涨粉百万，成为爆红的新疆尉犁县网红。

　　温柔漂亮、生猛劲健又有点小搞怪的惠然，直戳网友们的心。连因为“背景太假”火出圈的阿力木也闻讯赶来，跑到惠然家做客。

　　朋友来了好招待，黝黑壮实的阿力木毫不客气，直接下手抓羊，结果抓了几次，小羊都从他背上滑脱。惠然随便挑出一只羊，按住后腿，擒拿上背，扛起就走。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就算阿力木是敢于徒手抓蜜蜂的“猛男”，也甘拜下风。

　　

　　惠然

努力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不同于大城市的快节奏，阿克牙斯克村的放牧生活很悠闲。放羊的间隙，惠然可做的事情很多：听音乐或者放有声小说；躺在树枝下什么也不干，只是望着天空发呆；背上画板，静坐在胡杨林中，描绘天地的壮阔；四处走走逛逛，解锁更多未知地图……

　　胡杨林也有残酷的一面，荒漠里的狐狸通常在夜间觅食。有一次，惠然把小羊羔拴在树上，回去时竟然忘了，第二天早晨跑去一看，发现树下只剩一条羊腿。

　　在放羊的过程中，惠然逐渐认识了村子里的一百多位邻居，他们为人友善，世代以放牧为生，让她感受到了独特的温暖。村子里的人大都能歌善舞、热情似火，家家户户都养着牛羊，门前窗台上种着各种各样的植物，葡萄、哈密瓜俯仰皆是，随手采摘。习惯了新疆长达18个小时左右白昼的惠然，视此地为她的第二故乡。

　　

　　惠然

　　惠然的包里有三件套：干脆面、小刀和调味料。想吃鱼，她就在河边现钓现杀，干净利落地处理好之后，直接在沙漠上烧起野火做烤鱼，静待香味四散。想吃羊腿也不难，提前把准备好的羊腿切好，加入洋葱和腌料，一齐塞进羊肚里，埋进刚烧过篝火的沙坑，用高温焖熟，扒出来香气四溢。无需锅碗瓢盆，无需桌椅板凳，削根树枝就能当“干饭”工具，幕天席地惬意得很。

　　2022年9月2日，惠然在短视频平台进行直播，带大家“云放羊”，近七百万网友涌入直播间。惠然的直播一时成为新疆地区直播间热度榜第一名。网友们一边就着新疆的迷人风光，一边和惠然“云放羊”，隔着屏幕体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牧民生活。

　　没有炫技的剪辑，没有精美画面，更没有人设塑造，惠然的视频中，有的只是简单朴素的牧羊生活与广袤无垠的大漠风光。不加矫饰，真实而粗粝的生活模样，最能抚慰人心。有网友说:“看‘噶羊少女’的日常视频，特别是做饭，有种感动，好喜欢这种自然的生活啊。”

　　对于自己的爆红，惠然很清醒，觉得眼下放羊的状态挺好。她说：“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努力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莫愁 2022年3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