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刚

　　新学期，儿子从小学升入中学，因为适应不了紧张的学习氛围，身体总是不舒服，经常肚子痛。所以每晚在孩子下自习课后，我给孩子送中药。

　　这天晚上，我站在校园大门的一侧，看到儿子小鹿一样地向我跑过来。他提着一个袋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

　　“爸爸，我给你留了一个包子……”儿子一到我面前，就将袋子递给我。

　　袋子本来是装鞋子的，现在装了包子，“这包子还能吃吗？”我调侃道。打开袋子后，我笑了，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小塑料袋，包子就在小塑料袋里。

　　我把包子掏出来，包子在夜色的灯光下白得发亮，还泛着温度。

　　“爸爸，你尝尝，特别好吃，还是肉馅的。”儿子期待地催着我。我拿出包子，看见包子上有被咬过的小缺口，圆圆的一个弧形，像极了一个弯月亮。儿子说，只是咬了一口尝了尝，觉得很香，就留了下来让我吃。

　　“爸爸，包子还热着，我放在怀里的，你快吃吧。”儿子说完，接过中药喝起来。

　　中药很苦，气味也特别难闻，大人喝恐怕也难以下咽。起始，我特别担心儿子喝不下，谁知儿子喝了几次中药后，自己总结了经验，捏着鼻子用吸管吸，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下去了。

　　“啊，真苦！”

　　儿子喝完药，又一次重复这句话。

　　“是啊，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虽苦却能治病。病好了，你就可以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了。爸爸平时批评你，其实就像这药，对你成长是有利的。”

　　儿子不说话，似有所悟的样子。转身回校园时，儿子再次交代：“爸爸，记得把包子吃了。天黑，慢一点。谢谢爸爸，再见……”

　　儿子走进校园，隔着栅栏对我使劲地挥着手。我突然很感动，儿子长大了，懂事了，这些体贴的话语，在小学时是从来没有说过的。而现在，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儿子变化很大，仿佛也成了别人家的乖孩子。

　　转过身，我骑着电动车回家。迎面的风和来时一样呼呼地吹着，但我并不觉得冷。我下意识伸手摸一摸口袋里的包子，心里瞬间暖暖的，仿佛是包子的温度传进了我心里，又仿佛是月亮的光洒在了我身上。

　　莫愁 2022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