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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淑欣印象(散文)

时间:2023/11/9 作者: 作品 热度: 19841
  罗纯

吃什么

听说要写L,我开始翻几年来的聊天记录,期待在里面找到一些颇有深度的对话,最好加上丰富的事例,结果每次聊天都离不开——“吃什么”,果然我们是世俗的朋友。

  对L 来说“吃什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从她决定要吃饭、定下吃什么,到最后吃上饭最短也需要一个小时,有时甚至持续半天。在我们还没那么熟时,她就拉着我在一条美食街上逛了快两个小时,最后决定吃超市里的三明治。同样的事后来还在发生,当她每次在食物中逡巡时,她的嘴巴会不自觉地合紧,没有表情,我想,她是真诚地陷入苦恼啊。看这样真挚对待三餐的她,我一开始觉得好笑,后来不自觉地,自己也跟着她一起苦恼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这就是我们友情的起点。她问我“吃什么”?以及因为挑选太长时间,用抱歉的眼神看我时,我好像看到另一个在各种分岔口犹豫的自己。她问我“螺蛳粉”还是“蟹排饭”时,就像我在考虑“选文”还是“选理”,或是“考研”还是“考编”的时候。

  对我来说,做每一个决定时,摆在我面前都有两条以上的路,我分辨不出它们哪条路更好,最后做出的决定也不见得是最好的,只是因为必须花那么多时间我才能从两条路中把其中一条选出来,即使没有任何理由。这也是她选择食物的态度,因为不认为哪一种更好,产生的影响反而更微妙,也就更难抉择。

  找到心理的共同点后,我也受到她的影响,花一个早上的时间考虑午餐,再花一个下午的时间考虑晚餐,因为那会影响一天中剩下的时间,我们将以什么心情度过。

要不要一起去天光墟

大一一个晚上,L 突然问:“要不要一起去天光墟?”当晚出发。忘记出于什么心情,可能因为一切是全新的,朋友、学校、经历和自己都是新的,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心里却马上开始后悔:遇到危险怎么办?半夜打不到车怎么办?但不想浇灭她的热情,我们动身了。即使表现得期待又向往,我还是满心忧虑。

  她没有注意到我,整个过程都很兴奋,像一个堂吉诃德,马上要与风车作斗争,并且从中接受一点什么。我们熬过困意、生理需求、迷路,还有恐惧,从晚上十点等到凌晨四五点,我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握住包里的刀。她呢,仿佛一只夜行的猫,自在,目标明确,直至到达目的地。我没有问她是不是真的获得了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个不一样的人,会不断冒险,不断受挫而不自知,再不断尝试直至达到目标?

  L 是停不下脚步的人,她需要未褪色的东西不断进入生活。在相处的几年里,表面上看她是静止不动的,但她是这样奇,看似停在同一个地方,却连停着本身也能成为前进的一步。

  她似乎天生具备这些特质:活跃的思想、果断的行动力。我常感到惊讶,早上还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力的人,下午可能就交到一个新朋友,或者参加一个新兼职的面试,但晚上她又回到自己的空间,没有任何动力的样子。她像一只乌龟,将每次积攒的力气全用在奋力一划上,然后头和四肢就缩进壳里,继续酝酿下一次的一划。所以我要时刻准备好,当她在床帘里传来一句“要不要一起……”时,说明她要开始奋力一划了,我就是跟着这样不断前进的她,去了天光墟,报名了唱歌比赛,投了第一份简历,迈出自己曾以为永远不会迈出的每一步。

  基于上述问题,提出了一个隐私驱动的细粒度的访问控制机制。首先,根据不同类型信息的粒度与访问该信息的用户的类型(陌生人、朋友、家人)对用户的隐私需求进行定义。当用户在社交应用上发布消息以后,社交应用自动的对用户发布的内容进行分析,找出可能泄露用户隐私的敏感词进行标注。然后根据访问该内容的用户的类型对可能泄露用户隐私的敏感词进行不同程度的模糊化,最终不同类型的用户看到的是跟原来用户发布的内容语义一致的不同消息。

为什么

L 提过自己小时候曾经当过校园小记者,这也成了她后来聊以解闷的角色扮演游戏,所以想起她的这句“为什么”时,脑海里冒出的是她戏精上身的样子,这是题外话。

  一次下课,我们两人走在校道上,那天风吹得有点奇怪,我也觉得氛围异常,所以离她比平时远了几步,也可能只是在心理上走远了几步。果然,她突然问:“你怎么看呢?”我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那些天她上的课程、读的书都关于同一个问题,只是这时候轮到我了。即使已经做好思想准备,我还是走远了几步,用一本正经的语气编造一段官方回答,最后总结:“就是这样。”她投来疑惑的眼神,我马上知道,自己企图蒙混过关的把戏被识破了,只好再打个哈哈。但逃不了常驻在她脑子里的那个问题:你怎么想?为什么?

  她常问为什么,跟小孩一样,我也习惯像大人一样给她“标准”回答。但她的“为什么”不会停止于此。就像孩子问“为什么天是蓝的?”大人会说,“天本来就是蓝的,除了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但她会继续提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天和海都是蓝的呢?”这时候你就需要去了解大气、光和粒子等了。

  事实上,好像是L 最执着的东西。她会抓住一个问题,思考到下课,甚至几天、几个星期后,没有得到答案时,她整夜整夜地失眠,像在挖金子一样,挑着台灯,在夜里翻书,到我们都忘记问题时,她才如释重负地给出自己的答案。和清醒时候的她对话,像被一个记者用话筒接着下巴,源源不断的“为什么”让你无法敷衍,必须认真思考,给出真诚的答案,话筒才会满足地撤下。

  我害怕过这样的她,睡前甚至在心里祈祷:明天L“正常”点就好了。后来发现,害怕她这件事开始让我跟着害怕想到自己。明天即使她如我所愿,变“正常”了,不提问了,她提出的问题在我心里也一直在等一个答案。L 有一种能力,让别人在她面前羞于伪装。相信每个在她身边的人都感觉到自己的框架被部分甚至全部瓦解了,原本展现给别人的面孔,在她面前却会因为自己的不自在而摘下。如果是别人问“为什么”,我想他不是真正好奇我的回答,所以我的答案大概也能够让他满意。但她的“为什么”是真的好奇,并且希望你也好奇起来,因为过于真诚,我无法对这样的她生气。

  那个中午她的问题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自己躲了她一个星期,最后气急败坏地编辑出一篇快两千字的文档发给她,那是真正的回答。她看完发了“感动”和“谢谢”,让我当下毫无形象地哭起来,也是从那时起,我知道在她面前的伪装是透明的。

你可以帮我看看小说吗

某天上完课,L 小心翼翼地问:“你可以帮我看看小说吗?”

  发现L 开始持续写作,是大二的某个深夜。我睡了一觉醒来,耳边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克制的,下铺传来细弱的光。我翻身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半。那年是她求知欲最旺盛,情绪最消沉的一年。我躺在床上,盯着上面的蚊帐,一边听她敲打的声音,觉得平静又伤心。后来很多个深夜,突然醒来都能感觉到微光,还有尽力压低的键盘声。那些声音像一条河流,从她自己的空房间里流出,一条支流正好流过我眼前,波光映照在我的蚊帐上。我就睁着眼睛看着,听着,有时静静地祈祷,那些河流最后能流回她的空房间。

  她不断敲打着,直到那次上完课,让我看看她的小说。我第一反应是拒绝,我隐约觉得,它是深夜那些时间的结果,而我承担着评价她那些时间的重责。但她的小心翼翼让我点了头。

  第一次阅读她完整的作品,我隔了几天还一直想起故事的结局。我没有如她所愿给出什么评价,即使某种程度上,我算一个见证者。实话说,看了很多遍之后,我还是没自信说看懂了,所以也没办法给她反馈。但阅读时,她的文字有一种透明轻盈的力量,不断在你周围游弋和沉淀,最后建造出一间玻璃房,什么都看得见,也什么都看不见。我收到她的小说,一边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看,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定神,又听见她敲打键盘的声音,还有那些流动的河流。她那些深夜的时间,还有散步时的沉默,最后以文字的方式沉淀和结晶。我一边看着,一边感到幸运,为她也为我。

  L 话多,无法一一详述,如果我描述的她太单调,是我文字功底不足。我自认为认识她之前和之后是两个不同的自己,她却不怎么变,跟她相处久了,有种自己站在原地,她向前走了很久的感觉,但回想认识的这些年里她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变多了,她跟我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希望她和我以后的日子都好。

  作品 2023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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