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在手》是军旅作家阮德胜发表在《作品》2022年第7期的一部长篇军旅小说,它以红山下的“东方基地”火箭军践行中国“强军梦”为主要内容。这部作品塑造了华强军、向爱莲、盛国富、贺民义、厉东方、高明亮以及毕达银、郝春阳、轩辕致和等一批立志于“能打仗、打胜仗”的青年官兵形象,在国家与家庭、大爱与真情、命运与职责的情节线索中细密地织出了新时代军人的生活图景与铮铮铁骨。《长缨在手》摆脱了历史虚无主义、消费主义、享乐主义与碎片化叙事的桎梏,将国家利益与小家安宁、军人牺牲奉献的血性与感性关系处理得得体妥帖,对集体英雄主义美学精神回归有着重要的时代意义。
全文十五章,秉承了现实主义创作原则,弱化了宏大叙事策略,以戴雷少将推荐“天生就是带兵打仗的料”的人选——华强军、向爱莲为开篇,用全知全能的叙事视角展开情节的演进逻辑。阮德胜为我们展现了高速發展的中国面临的国际局势,以及对战争可能性存在的预判和毫不松懈的警惕。阮德胜也为我们展现了当代中国在军队建设中,从时代使命、组织结构、体制改革、武器装备、人才储备、力量编成、训练模式等发生着的翻天覆地变化,强调了人民军队在为捍卫国家、人民利益,时刻准备着的责任与担当。从《长缨在手》看到以和平为福祉的今天,中国军人特有的集体英雄主义恰恰是守护国家尊严和人民幸福的最有力保障,让我们看到军旅文学与中国文学的当代共振。
军旅题材的作品无论是从宏观还是微观的视角书写,总是能让人感受到一份潜藏其中的宏阔视野和深远立意。而英雄形象的塑造是促成这一特点的重要原因之一,它也是军旅题材小说在文学接受中激发读者兴奋点的重要要素之一。阮德胜力求以军人视角对英雄形象进行“共情式理解”,又以他者立场的理性书写笔调,将情与理漫散在字里行间,大大增强了作品的可读性和正向性。如果我们把军旅小说关于英雄形象的书写从新时期爬梳至当代,会发现《长缨在手》实际上从祛魅与赋魅两个角度发力,勾画出的英雄形象在兼具真实性与文学性中增强了人物的饱满度与时代感。新时期留下的人性精神的指引,使得一批作品中的军人形象在充满人性美、人情味与伤痕性的书写中实现了从神性到人性的回归。而《长缨在手》中的英雄们被阮德胜以一种起底于现实的乐观浪漫主义的叙事伦理凝合成像,将军人对于“命运共同体”的理解阐释得富于时代性、深刻性与启迪性。
常以“这要是打仗呢?”为口头禅的农家子弟华强军,可以说是对“中国故事”中集体英雄主义精神内核的回归。他有作为一名新时代军人生于和平的别样忧患意识,“为战而生,向战而行”是他的信条。他有宏大的战略思考,也有作为一名来自西北硬汉面对生活龌龊的英雄“气短”。他因母亲的病逝,产生了“退居”后勤保障团为父亲尽孝、为国家尽忠的“两全”愿望。更有面对战友家属随军安置问题的刃口,他以“公事公办”的“莽撞”达成安置事宜,在为情为义中得罪权贵的“无畏”秉性跃然纸上。关于华强军的形象塑造,阮德胜既着眼于宏观背景,也在微观层面上对个人命运与身份加以观照,可堪为彰显了“中国故事”中英雄人物形象“忠”与“义”的核心要素。
阮德胜以《长缨在手》交错编织的故事情节和多元穿插的叙事节奏,融通了军旅小说关于英雄主义大叙事与自20世纪90年代陷落入个人化日常化小叙事之间的鸿沟。如此创作路径恰恰凸显了他作为一位军旅作家的使命与自觉。他在《长缨在手》中呈现与探讨了军人作为个体人的存在的情感张力。这种情感张力在爱国主义的拳拳之心下是生命的激情、“惊雷”处的飞扬、浮华中的坚守。阮德胜作为当代军旅文学的观察者、书写者、评论者与守望者,他的《长缨在手》中蕴含着一种筋骨和温度,饱含着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的信仰之美。
作品 2023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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