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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涛涛

时间:2007/8/6 作者: 里德尔 热度: 82762

  汉水涛涛,河中翻滚的浪花莹白剔透;芳草凄凄,泽畔一川烟草杂树生花,莺飞草长。正值暮春三月,百花争妍,杨柳依依,江汉梦泽之地端的是“姹紫嫣红繁花尽,群芳斗艳奈人看。”春和景明,一扫严冬肃杀,万物复苏,引来附近小孩嬉戏玩耍,捉鱼摸虾。
  
  不远处的官道上尘土飞扬,灰尘散尽却见十数匹高头大马,马上的人尽是铁甲铜盔、强弓劲弩装备,个个体骼健拔,骁勇威猛,倒像是朝庭的正规军队。马队略一停当立即分为两排,中间走出一骑,那马体健腿长,周身黑毛,油光可鉴,并无半分杂色,比起其它马来更显超群。众马见此马一出纷纷踱步后趋,俯头低嘶。马上那人虎背熊腰,满脸虬髯,气度轩昂,倒像个久经战阵的大将。那人拍马至前,望望远方,忽回首问道:“还有多远?”左排一人驭马出列,回答道:“不远了,约摸还有十里。”貌似将军那人眉头一轩道:“好!全速前进!”马队得令,便沿着官道一路去了。
  
  马队一去,河边的小茶寮便热闹了起来。一青衫男子道:“瞧瞧,这道上多热闹!前几天,各地武林人士从这道儿涌入襄阳,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官府的人也卷了进来,想来也是朝襄阳去的。看来呀,这汉阳城内的的太平日子没几天了!”他说得得意,竟摇头晃脑起来。这茶寮是做熟悉生意的,所以众人素习都是相识的。邻桌一中年男子见青衫男子幸灾乐祸,便啐他一口:“酸书生!真是不太平了,你偏高兴?想是你在襄阳城内便没有房室家产?”书生哼地一笑:“王大哥还真说对了,书生不名一文,襄阳城内太不太平与我何关?”“只怕不只是襄阳城内不太平了!”茶寮角上一老翁插口道。众人听得奇怪,但都知道此老见解不凡,皆掉过头来听他要发表什么高见。茶寮小二忙问道:“葛老,你这又是个什么说法?说来大伙听听。”葛翁呷一口茶续道:“如今金人大军压境,随时都有可能兵临城下,朝庭却一直态度暧昧,不能打定主意抗击女真鞑子,这着实令人担忧哇!”茶寮老板正提着茶壶为众人倾茶,闻言也道:“朝庭虽是态度不明,但这襄阳城内的大英雄定然不会坐视不管!”他说得兴奋,音调也提高了几分。葛翁问道:“老板说的大英雄可是指这襄阳城内的飞云阁阁主梁思诩?”茶寮老板回首一笑:“不是他还有谁?这飞云阁主乐善好施,忧民疾苦,天下生灵涂炭,他岂会坐视不管?”青衫书生笑对同桌上的人说道:“蒋大哥,你也是走江湖的,给我们大伙说说,这飞云阁阁主梁思诩到底是个什么时候样的人?”茶寮老板与葛翁齐声道:“对,兴会老弟你就给我们大伙说说吧。”
  
  这蒋兴会是个性情豪放的汉子,听得众人要求便猛喝一口茶道:“好,我便说说。”一时间,茶寮内便没了言语谈笑,个个屏气凝神。蒋兴会续道:“这飞云阁主在武林中可是个神一样的人物,我一个小小镖师哪里曾见过这等人物?我也不过是听朋友说过他的事迹。嗯……粗摸算来,他也不过才四十岁出头,但掌管飞云阁也已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飞云阁不断壮大,三省四盟无不听其号令,声威之大,恐怕连临安南宫家、陕西沈家、姑苏谢家这三大武林世家都及不上呢。”青衫书生奇道:“咦?梁思诩不过才四十岁出头,但他二十年前就接掌了飞云阁,这样算来,他刚到二十岁就成了飞云阁的阁主?现在看来,让他做阁主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但二十年前飞云阁上下怎么会让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做阁主?难道飞云阁人才不济?”
  
  蒋兴会笑道:“张老弟如此发问不无道理。”张书生得意一笑,却听蒋兴会又道:“其中另有原因。你们想,这飞云阁能有今日之势岂是飞云阁主一人之力?阁中自然是藏龙卧虎,好手如云。但梁思诩的确有过人之处,他生来就是一个武学奇材,十五岁那年他就已精通飞云阁所有的武功,而且不落俗套自成一派,后来他又得飞云阁前辈高人秘授内功心法,练成了‘潜龙回元神功’,将一身武功融会贯通,成为飞云阁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再后来在武林英雄大会上,他力压三大世家诸多高手,又相继打败了自己的师姐杨秀宁、武学怪才孔辚、谢家第一高手谢千里和少林监寺圆晦大师这江湖四绝,技冠群雄,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前任阁主临死前见他武功大成,老成持重,才智卓绝,抑且品性恭厚温良,便将大任托付于他。”众人听罢皆叹:“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蒋兴会又道:“说来飞云阁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除了梁思诩,还有江湖四绝之一的杨秀宁,其下还有林云泉、魏枯雪、姬红月、李伯珏一干高手,如此,飞云阁才有今日之势啊!”葛翁接口道:“魏枯雪?可是那位当年救下护送当今皇上平安渡江、力挫金兵大将的魏枯雪?”蒋兴会喝了口茶忙道:“正是。”“就是他呀,”张书生惊道:“我也曾听说过飞云阁有一位叫魏枯雪的大侠。嗯!他很是了不起,连我们这些寻常老百姓都知道他呢!”蒋兴会道:“飞云阁阁主我是还没福份见到,但这位魏枯雪大侠倒是和我们龙门镖局多有来往,我也见过他几次,他的武功很高,有一次和我们老镖头比武……”说到这里,他连忙挥手道:“不说了,不说了!”张书生奇道:“蒋大哥,你接着说下去呀!”蒋兴会道:“这……这怎生好?”意态甚是踟躇。葛翁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定是你们老镖头最后输给了魏大侠,你说是也不是?”蒋兴会仿佛被人看穿心事一般,叹了口气:“对!我们老镖头的确是败在了魏大侠手上,不过俗话说‘英雄惜英雄’,想他老人家一生英雄,能输给魏大侠这样的英雄也没什么!”他完这句话,倒也觉得释怀。
  
  张书生将身子探了探,问蒋兴会:“你们老镖头怎么和魏大侠过起招来了?”蒋兴会道:“那天,魏大侠到我们镖局来办件事,事完后,老镖头设宴款待魏大侠,酒过三旬,老镖头在席间和魏大侠谈论起武功来,他们高谈飞云阁的武功、我们老镖头的武功,后来又谈到什么‘无相神功’。老镖头道:‘我曾经在二十年前见过南宫家的‘无相神功’,当时一见我便觉得这武功厉害之极,自己是及不上的,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南宫家称得上武林第一世家。魏老弟,我们来比划比划,这一过二十年,我老儿想看一看自己的武功能不能对付这南宫家的武功!’
  
  “魏大侠忙道:‘不敢!不敢!’当时我就奇怪,听老镖头的话,那‘无相神功’应是南宫家的武功,魏大侠和老镖头过招,自然是用飞云阁的武功,但老镖头又怎么叫魏大侠用南宫家的武功?但我转念又一想,武林之中,无奇不有,这其中肯定自有一段掌故,于是就没再多想。”
  
  茶寮老板道:“魏大侠口称‘不敢’倒也显得他谦恭。”微笑捋须,面有赞许之色。“如何不是?”蒋兴会道:“魏大侠虽执意不肯,但我们老镖头天生就有一股牛脾气,死活要和魏大侠过两招。我们也深知老镖头脾气,就从旁撺掇,最后魏大侠只得答应我们老镖头过两招。”说完,他脸上竟浮出一丝笑容,好像忆起小时候的趣事一般。
  
  众人马上住口,凝神静听。却听蒋兴会道:“他俩人走进比武厅,老镖头摆个起手式,道:‘魏老弟,你是客,你先进招吧。’魏大侠却呆站在原地,口中缓缓道:‘您老请。’我们老镖头也不再客气,跨步上前,使出一招‘脚踢牛斗’。”他知道众人均非习武之人,马上起身,踢出一脚,劲道十足。众人齐喝了声彩“好一招‘脚踢牛斗’!”蒋兴会拱拳道:“诸位见笑,我这一招倒算不得什么,我们老镖头踢出来才叫厉害。”众人心想:“蒋兴会踢出来便如此厉害,他却说他们老镖头更厉害,不知是真是假?”心中不禁为魏枯雪担心起来。
  
  蒋兴会接着道:“也不知魏大侠怎么动的,老镖头那一脚却踢空了。”众人一听,无不舒了口气,张书生笑道:“可能是你们老镖头踢得太快,没看准。”蒋兴会摇着头道:“不会,不会,老镖头几十年的功力,怎么会踢空?想来是魏大侠的身法太高明,我们没看清。
  
  “接着说他们比武。老镖头似乎知道会踢空一样,口中高叫道:‘没错!是无相神功!魏老弟,可不许让着我呀!’接着双拳一抱,使出一招‘黑虎掏心’,魏大侠却不动手,奇怪的是这次我们老镖头还是没有打到他。这回我可看得通透,老镖头出拳之前魏大侠已移出数步,只是他身法奇快,好似站在原地没动一样。
  
  “魏大侠闪开之后,对老镖头道:‘王老镖头,你刚才在席间说的可是这招?’原来魏大侠是在为老镖头展示武功。可当时我们一行人只听得一头雾水,老镖头却很兴奋地道:‘没错!就是这样的。’说罢下盘虚晃,左腿横扫,上盘却不乱,一爪抓出。魏大侠叫了声好,这回却是再也闪不开了,一指点向老镖头胁下。老镖头猛然发觉自己门户大开,急忙向后两个空翻避过,但魏大侠出手太快,在那一瞬间拂中了老镖头的肩头,老镖头吃不住痛轻哼了一声。”他怕众人想不出当时的情况,便向他们老镖头一般,下腿横扫,上盘却乱了,只得向前一探,继而向后两个空翻跃出。众人见他一连串动作使得如脱兔灵猴,连珠价地叫好,心中均想道:“想来老镖头的动作定比他使得更好更快,饶是如此,魏大侠还能拂中他肩头,真是不简单!哎哟,被魏大侠拂中肩头肯定痛得很,老镖头却只是轻哼一下,真是老英雄!”蒋兴会听了众人叫好,心中却叫“惭愧”。刚才他虽向后跃出,可前面的一连串动作却和老镖头差得太远,幸喜众人均是门外汉,看不出关窍,还不致失了面子。
  
  葛翁问道:“后来呢?”蒋兴会道:“老镖头抚着肩头受伤处,一阵失落,叹了声气道:‘百年世家,名不虚传!’。”众人心道:“老镖头口中的‘百年世家’自是指南宫世家了,却不知南宫世家与魏大侠有什么瓜葛?”却听蒋兴会又道:“魏大侠见老镖头心情低落,马上走过去问道:‘王老镖头,你没有事吧?’老镖头苦笑了一下:‘真当我只有一把老骨头啦?我没事,只是这‘无相神功’我这辈子都破不了了……不知现在南宫家有谁能比得过你?’这句话却把魏大侠给问住了,我还记得他当时呆站在那里,好像陷入了沉思,半晌没有说一句话,大伙儿也都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怎么了,过了很久,魏大侠才跟我们告辞走了。”蒋兴会顿了顿,又道:“自那以后,老镖头经常抚着肩头处叹息,总是不高兴。”说罢也叹了口气。
  
  众人不知怎地,听到两位英雄心情低落也都提不起精神来。“诸位,他们俩定有什么心事,岂是我等想得到的?”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俱是一惊,却是葛翁。只见他喝了口茶,道:“刚才咱们不是说到金人入侵吗?”他此语一出,众人又都来了精神,重新议论起来。
  
  茶寮老板接口道:“对呀!蒋老弟,这几日江湖人士纷纷涌入襄阳,你看会不会是飞云阁主召集群雄,一同商议北上抗金呀?”蒋兴会道:“我也曾听我们老镖头说过,飞云阁发出了什么帖子,上面写着:‘三月齐聚,汉水之滨,同仇敌忾,还我河山’想来十之八九是这样的。”青衫书生道:“蒋大哥你也是走江湖的,怎么不同去襄阳,将来也北上去杀几个女真大鞑子?”蒋兴会笑道:“我们威远镖局的人虽也在江湖上走动,道上朋友也不少。但你们也知道,我们走镖的最忌讳树敌过多,只要有一碗平安饭吃就好了,‘拿人钱财,替人保镖’。不过我倒还真有这心思,如果真是北伐,我定要献上一份绵薄之力,想来飞云阁主不会拒绝吧。”葛翁喝一口茶道:“蒋老弟要真是参加北上抗金呀,那真是一身武艺有了用武之地,以后建功立业出将入相可比在江湖上走镖强多啦!”茶寮老板接口道:“就是!只是可惜我不会武功,不然啊我老头也和你一起去上阵杀敌!”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兴起,蒋兴会道:“只是现在不知道到底是否真的有北伐一事?嗯,这杯茶喝完了我便去襄阳城打探一下。”
  
  “不用了”一个声音突然从茶寮顶棚传来,随即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晃,待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陌生人赫然立于茶寮之外。他身材高挑,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峭楞楞的真如鬼魅一般,此人装束更是奇特:青笠黑氅,斗笠沿垂下一袭黑纱,不能辨其貌;宽袖窄领,高领上扬,甚至连脖子都遮住了;黑氅之上,一轮圆月隐约可见,显得阴森怪异。
  
  这黑氅客来得突兀,众人无不诧异,一时竟都忘了说话。蒋兴会更是心头大惊,要知道他身为镖师,时常走镖要对付三教九流各种偷袭暗算,早已练就了一套听风辨位、洞悉毫末的本领,而现在面前这人竟然能在自家头顶上自己却浑然不觉,其武功之高当真是深不可测。但他毕竟行走江湖多年,阅历颇深,马上强定心神探手拱拳,赞道:“兄台好轻功!不知为何在顶棚上多时而不下来相见呢?还有尊驾所说的‘不用了’又是什么意思?”
  
  黑氅客早在顶棚之上将众人言语听得清清楚楚,听了蒋兴会一连串问题不耐烦道:“你这厮鸟从刚才一直说到现在,好不聒噪!”说着左手探袖而出,五指微曲利如鹰爪,抓向蒋兴会胸口。蒋兴会见他出言不逊而且言语不对便动手,心中不免有气,有心要教训他一下,见对方来势平淡无奇,只道他不过是个学过两天功夫的三脚猫,于是随意地用右手格挡,左手点向对方右手,意图将他擒住。哪知黑氅客身定手动,左手如灵蛇一般从蒋兴会右手间滑过继而抓向他的面门。蒋兴会一见此招马上大惊失色,口中大喊道:“擒龙爪!”口中一行喊,左手一行连忙格档,当下左右并用双手抱圆缚住黑氅客的左手。蒋兴会早年曾见过少林寺高僧使出这“擒龙手”,自然知道这路武功厉害非常,他虽用双手圈住黑氅客左手,但早就想好了后招,如果黑氅客右手攻来,自己便用双脚攻他下盘要穴,以攻为守,然后再寻机逃走。
  
  黑氅客听他叫出自家功夫,嘿嘿冷笑道:"你这贼厮鸟的招子眼力不错,让本大爷仔细瞧瞧。”言罢,全身微微运力,左手上扬,蒋兴会只觉对方力若重岳,双手把持不住竟给挣脱。蒋兴会全没料到他竟能挣脱自己的“小擒拿手”本来想好的后续招式完全被打乱了,而黑氅客越斗越勇,忽地右手快如闪电一般在蒋兴会面颊上掠过,待收手回袖时,只见五指上已留下斑斑血迹,蒋兴会却是双眼紧闭,两行血线至眼角顺势一路流到下颌。蒋兴会吃不住痛一声惨叫,继而昏倒在地。黑氅客笑道:“不过少了对招子便倒下了,太不中用了,就这点微末道行还抗金呢!。”敢情他一抓之下,竟将蒋兴会双眼生生挖挖出。
  
  其余众人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心知此人心狠手辣,于是纷纷四处逃窜。黑氅客见状大喝一声道:“一个也别想溜!”呼呼两个转身,脚踢手掷,只见茶寮内的桌椅板凳向四面八方飞去,众人或被击中头部、或被砸中背心,瞬间便命毙当场。只有那青衫书生被砸中小腿,虽然也是骨折筋断,但还能勉强逃命,一颠一跛向外逃去。黑氅客见一人未毙,断喝一声:“着!”一掌拍将过去,掌风罡烈,可怜青衫书生未及叫出声来,便被掌力震得血肉模糊、尸骨不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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