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睡状态下忽地惊醒,下午的那一幕又纠缠在脑海里,时间已过了十一点,拉开窗帘,外面黑漆漆的,寻找不到一点有光线的东西,只有雨打着玻璃窗,有一种节奏感,却又是十分错杂,忽来忽去,我不敢开窗,我断定外面的风一定很紧。
节日的两天半没有应了天气预报,准确地说,应该是天气预报没有应对气候。下午,闲得无聊,到镇上展销的摊位里去逛。闷热的天气已预兆雷阵雨的降临,却又是如此迅疾,打在脸上,我措手不及,急忙躲进了一个书摊,看书是没有心思的,拿着本闲书做样子,眼睛倒是一个劲地注意在雨中乱窜的行人。忽然,我瞥到了什么,回顾神仔细看,我承认自己近段时间视力的下降,但我看到的是什么,这分明是一个人,一个蜗行的人,一个蜗行在泥水中的人,一个蜗行在泥水中拖着两条畸形腿的人,这是一个乞讨的残疾儿童,这一幕我不敢多看一眼,我知道前两年乞童事件还受到过最高国家领导人的重视,然而这样的怪现状绝不可能是一条政策能够杜绝的,社会的恶毒风习往往是被禁杀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开始慢慢猖狂。
我常常在思考当今中国社会为什么还有如此多的乞丐,不仅在我们小镇上,我在杭州读书,每次去逛延安路时也经常能发现好些乞讨的人,断然这些乞丐是为了生存而勤奋地乞讨,但如果社会给于一定的关爱,帮助一些年老的乞丐解决生存问题,那么当今社会的乞丐是否还会如此兴旺?也许是我不知道乞丐出来乞讨的真正目的,一些人说乞讨也是一种很挣钱的行业呢,那我所说的社会关爱就有狗拿耗子之嫌了。
书本来就是借名在看,这个盗版书摊本就夜郎那么一块地盘,却划出了一个“黄易作品区”,几个也借此地在躲雨的哥们,开始还在谈论各自的大学生活,但一说到黄易却是更加起劲了,倒不是黄易其人如何如何,是说其作品“黄”之程度如何如何,同是二十出头的青年,自然能理解他们的心里的欲望,也就见怪不怪了。
“小讨饭,真当恶心,走开,走开。”只听得一个妇女厉声在骂,我抬头去看,见那怪胎乞童十分狼狈地爬出那妇女的衣服摊位。几位“黄易迷”也好奇地去看那畸形儿,却只是不作声,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意,大概已进入了黄易作品中那绝妙的境界。
雨水流淌在扔满垃圾的地上,乞童恰似当年30万被屠杀的血泊中爬出来的幸存者,然而他面对的并非死尸,而是活生生的人——中国人,他的同胞。谁去顾恋他,我不会,“黄易迷”们不会,书贩不会,那衣摊妇女更不会,固然事不关己,中国社会可怜的人还多得是,况且社会上该伸出援助之手的并没有特定给个某个人群。想起郑智化的一句歌词: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有些人却得到太多。
乞童受到妇女的冷遇后,不敢再找哪个可以避雨的地方,继续艰难地蜗行。我们当中有些人看见乞丐心头总是有些不高兴,而看到这样脏乎乎身体畸形的乞童就更觉得不舒服。中国社会到底还有多少这样可怜的畸形乞童?这些没人关爱的儿童,几乎就是遗弃在街头的尘芥,他们为了果腹,就要出来乞讨,给那些失去人性的社会人渣当乞讨的工具。
“黄易迷们”拿着黄易的著作和书贩子讨价还价,我看着这几位受着中国高等教育的哥们,中国的青年,中国的未来。一个人活在麻木中,什么感觉也没有,我们这一代青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痛”。一个发展中的国家,一个崛起的民族,一个青年所追求的只不过高学历、高收入、高地位,有良知的人会丢给那乞童一个硬币,但我敢断言这个肯施舍的人绝不会是一个想着当官发财的中国青年。
谁在痛?
书贩、衣摊妇女他们只不过是一些低素质的小市民,也便顺应着这个社会的准则,自私自利,什么是“痛”?钱挣少了才是“痛”。
写完上面的文字,时间已过了十二点,呵,今天是什么日子?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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