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戴手表了,大概是因为手机有计时功能,我就不愿意再戴手表了。本来手腕上多个累赘就别扭,更别提表带松紧都不是,紧了勒,松了掉,反正没舒服过。当手机可以作为计时器后,手表就被我放在抽屉里了。
我年幼时看大人手腕上戴块表觉得十分神气,至于时间,好像没那么重要。我就见过大人新添置手表后,一天老是问别人几点了,边问边显摆自己的新表。如果别人笑他几句,他就说:“我只是对一对我的表准不准。”
日子穷时,手表是个人最重要的财产。当时全国的商场里卖得最贵的商品就是手表了,北京商场里卖得最好的手表是“上海”牌的,这让北京人很丢面子。我小时候质量较好的商品都是上海生产的,连奶糖都是上海大白兔的最好。我就不明白,难道是大白兔产奶吗?为什么奶糖不叫大白牛,偏叫大白兔呢?
“上海”牌手表在50年前120元一块,这在普通人每月挣三四十元的年代,算是天价,所以能买得起手表的人非常少。记得20世纪60年代末,南京出了一款“紫金山”牌手表,价格超便宜,只要32元,我老爹不知走了什么关系买了一块。这块手表也挺漂亮,走起来一天最多就差个几分钟。
那时的手表每天都要上弦,这是我最爱干的事情。父亲告诉我上弦要悠着劲,千万别用力过猛将弦上断。我天天小心翼翼地为手表上弦,好像从来也没有将发条上满过。终于有一天,我上发条时感到手劲打滑,才知道,将手表的弦上满是这样一种感觉,如此神妙。多年以后,当我自己买了一块自动上弦手表时,先是一阵快乐,后是一阵甩动胳膊,终于不用惦记给手表上弦这件事了,但那种简单的乐趣也在不知不觉中永远地失去了。
(若子摘自新浪网作者的博客,视觉中国供图)
读者 2019年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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