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在四川的大学同学来大西北看望我,我十二分的激动。席间,他给我讲了两件事,听后很有感慨。其一,飞机即将降落兰州中山机场,一听见兰州到了,满机舱的旅客都站了起来,直奔窗口,瞪着两眼不住的望,想看看不长青草的大山究竟是什么样子。空乘人员见状,慌忙不迭的劝诫大家,坐下坐下!其二,飞机从兰州往西飞,一片荒漠,一条公路直通天际。我接嘴到,“黄沙远上白云间”嘛!?
信息高速公路连接四海,即使在戈壁荒漠,无线覆盖的通讯网络都能把你和外界时时相联。科技的力量如此神奇,它改变着西部人的思维,大都市的时尚元素在西北边陲一样都不少。
思维方式可以改变,根深蒂固的思想却难以颠覆。时至今日,“宁可东走一步也不西走一天”仍是一条颠簸不破的真理。到南方上大学,在天南海北(天津南京上海北京)安个家,那是有前途有抱负的人,去新西兰(新疆西藏兰州)?没出息!
记得上大学时,我的一位同学到沈阳的同学家作客。一听说是大西北来的学生,同学的父母顿生怜悯之心,不停地给他夹肉,似乎西北人一年四季都吃不上一顿肉,仅吃青菜萝卜。我的这位同学也会顺水推舟,和所有想知道荒凉西部的人都说我们安家在城楼里,就像西安,城门每天按时打开按时关闭,我们出城上学要打“狼的”(用狼载人的工具,自创词语),当地盛产骆驼草,比高原雪莲还要珍贵,难得的药材。……
同学们希望他带些骆驼草,我的同学吃惊不小,反问要它做什么?除了做骆驼的饲料,那种草什么价值都没有。名贵药材,他们相信不疑。
甭说内地,就是兰州人看待河西之地的敦煌嘉峪关,骨子里仍透出一种高傲,莫高窟长城代表的就是荒凉与落后。近两年,虽说河西经济发展迅速,人均收入高居甘肃榜首,远远的把兰州甩在后头,但兰州人会诘问一句:你们挣那么多钱能花出去吗?
看,同一个省,相距不过八九百公里,思想的差异何其明显。开发大西北,我们可以多建几个厂,多盖几幢漂亮的高楼,这些只是豪华的外衣,而真正需要的却是思想的改造。否则,三十年前,风吹石头跑刻在人的记忆中,三十年后,即使满眼春光,人们记忆的仍是漫漫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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