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垂柳
风吹来扔一条枯枝
不想在河水的镜子里
映照低垂的姿态
和布满褶皱的心灵
只想通过水波
打探一下
来折过柳的姑娘
有没有忘记
柳哨婉转的少年
苦菜花
小雨过后我独自坐在
村西的小山上
离一棵苦菜花
那么近
越看越觉得
似曾相识
是我过世的大姐呢
还是逃婚出走的三妹
风吹来
我接住了
她流出的最后一滴泪水
问 询
母亲，天堂中有无血汗浸泡的粮食
是否仍靠一个人
用日夜的操劳
填饱五个儿子的肚皮
母亲，天堂中
有无雪花飞舞的日子
是否还在煤油灯下
为儿子们缝补冬天的温暖
母亲，天堂中
设不设学堂
需要不需要
攒下一个个鸡蛋
来换取，儿子们的明天
母亲，天堂中
会不会生病
会不会舍不得吃药打针
一直将痛苦，埋下
母亲呀，母亲
核桃里的小虫
像少年王子躺在金碧辉煌里
回忆自己的来路
从一片绿海出发
用枝作桨
用叶作船
从青涩驶向成熟
始终含着一个
甜美的梦幻
故乡的鱼香
那时，刚辍学的你赤脚站在村西的小河里
弯腰捕鱼，腌好晾干
热油烹脆
用翠绿的荷叶包好
悄悄来到小树林
塞进我书包最里层
如今，村西的小河早已干枯
而那段返校路上
散发出的淡淡鱼香
却越来越浓
北极光 2019年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