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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涯

时间:2007/7/3 作者: 舒阳 热度: 340808

  有的距离,明明很近,却像相隔万里;有的人,明明经常相遇,却仍是行同陌路。那么,如果就此分别,你是否还会记得我?
  
  那是记忆中的炎夏,因为一句“放学等我”而心甘情愿地在校门口等待那个瘦削的身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后桌的男生开始变得重要起来。也许就是高温让脑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居然一口答应没有丝毫犹豫。为什么不拒绝?昕琰不断地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坐在身后的名叫雨辰的男生,修长的个子,出类拔萃的成绩,以及,作为优等生的优越感。可是不仅仅是这样,捉摸不定的脾气和难说好话的嘴,让昕琰觉得有时离他很近而其实很远,横架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沟渠。
  
  曾经,有过与他一起的午餐时光,曾经一起回家,只是,一切都已改变。看着不远处那个依旧活跃的背影,恍如隔世。昕琰闭上眼睛,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落。过去哭过的笑过的日子在匆匆的岁月里失踪,无处可寻。“作茧自缚”成了最频繁的形容词,被困在茧里的身子已经艰于呼吸。
  
  是什么淡忘了彼此,让快乐随风飘散?在雨辰的世界里,昕琰永远都只是一个配角,只配为了他的喜而喜,为他的忧而忧。需要时,他会用酸得像过期酸奶的男声念叨昕琰的名字,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不语视而不见。也许,这就是他对“好朋友”的诠释。可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再三挑出昕琰的不是,仿佛一种善意的警告:“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啊”。然后静静地冷眼旁观。雨辰说过,忘记一个人,需要整整一生。而忽略一个人,却只需短短的一分钟,一分钟就被遗忘的昕琰,落得一无所有。雨辰不会为毫不相干的人浪费生命,昕琰的好,记得并且心安理得。“我们是好朋友”,昕琰苦苦坚持却不知此刻的“朋友”早已变了质。无数次在梦境中出现的那个人,一直保持着灿烂的微笑,口口声声说要忘记,却无法将对他的回忆从脑中删去。
  
  微弱的灯光点缀着寂静的深夜,昕琰独自翻开书页,一手漂亮的行书标榜着好学生的骄傲。昕琰撇撇嘴,果然与自己稚嫩的字体不同。看着看着,就有什么温润的液体爬上脸颊,缓缓滴落,撞击在纸上溅起微弱的水花。字迹因此模糊不清。是该收手了,如果不想继续受伤。昕琰合上书。
  
  疼痛是代价,眼泪是利息,该还的都还了---本不相欠什么。云淡风清的日子,一切都会过去,而未来的路,也不再相交。
  
  在宁静的夜晚,用文字作最后的告别,沙扬那拉。
  
  (听学日文的好友说,日语里“再见”有很多种说法,而一般不用“沙扬那拉”。因为它的意思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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