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不过5月13。农历5月13的后半夜,真的就下雨了。“叭哒、叭哒”,好象是苍天的眼泪疙瘩。苍天也不忍心看他护翼下的万物枯黄渴死么?抑或苍天也老了吧?眼泪掉得是那么费劲!
万物的救命泉。干旱得都打了卷的庄稼叶子,这次可舒展腰身了吧?只是可别太得意了。蔫了巴叽的禾苗该喝饱了吧?会不会刚喝饱了就又讥笑山崖边那棵草没你命运好?久渴的树们,暂时可以稍事休息,不用再那么费力扎根吸取地下的精髓,不用再让那缠绕不清越理越乱盘根错节的须根四处奔波与水套近乎了。
早起,天却照旧放晴,太阳一跳上东山,照旧是那么热辣,仿佛昨夜的云并没有消减她的热度。七月的骄阳是乐天派,没一丝掩饰,从内向外不由自主地迸放着热情。一星半点儿的乌云并不能左右她如火的情绪。
忽然就明白了一个理儿,树之所以为树,草之为草而不成树,光那根系的发达与力度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万物有基础。根扎得深,扎得茁壮,树才会秀美、伟岸。河道滩涂上那旁逸斜出满身巴结儿四处伸手的杨树,虬虬掸掸的,终是成不了栋梁之材。功夫全在地上,在地下,任他怎么扎、探、找,却找不到其他的根,因为那树是孤独地散落地生长在沙丘河床上。叫地不灵,只有靠天。于是乎,他伸出那么多手,以至于伸出的旁枝取代了主干,于是,歪歪扭扭,越发不招人待见。而那生命却不因丑陋无望而自弃,一绿到秋,听蛙鸣,看虫跳,戏蚁摇枝,自是一番情致风景。不媚秋风,不舍一叶,丑陋至此,不失风骨,自在从容,依然故我。
哦,生命的真谛原来只是过程,从春到秋,成败贵贱,只是过程。
不知,昨夜伸张的那些枝桠接住了多少雨滴!
路过河边,他依然奇形怪状,不屑于人们的鄙夷,悠闲地听风盼雨,时不时为蛙虫的精彩鼓掌。
自惭形秽的是我。骄阳下,逃也似的跑开的是我。
一位总统的母亲被采访:“你养育了这么优秀的儿子,一定很自豪。”母亲说:“是的,我还有一个儿子,也很优秀。”“在哪?”母亲指了指屋外说,“挖土豆呢!”这就是母亲!
伟岸的树、柔弱的苗、丑陋的河滩杨,都是苍天的儿子,一样心疼,一样爱怜。
难怪苍天在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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