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　撒

　　绝尘而去

　　车子可以朝前,也可以倒退着走

　　一个拐弯过了十个路口。

　　这不同于爱情

　　爱情不理会千山万水。

　　现在他坐在哪一个方向的车子上?

　　轮胎安在身体里,车顶上一无遮拦。

　　即使雨水被秋天点燃,他被雨水淋湿

　　也与可爱的车子无关。

　　靠着最后的光线,下午的车子绝尘而去。

　　巨大的落日太简单了!

　　“爱一个人的炎热,一定也要爱上他的寒冷,

　　这将独一无二。”

　　加 速

　　车子画着不规则的圆形,把草场

　　画成冲不出去的牢狱。模糊的人开出昂贵的花朵。

　　有来来去去的鸟

　　在不受束缚地盘亘。

　　过去的也能偶尔出现在草场上空?

　　秋天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返老还童。

　　“虽然生动,但必有一失。”

　　天空的鸟不受触摸,便宜的植物只能便宜地埋没。

　　在某个路口,在某个敞开的领口。

　　没有真的知情者。车窗外,秋在加速,一无所知也在加速。

　　无 穷

　　他从我身体出发,对人生的表面

　　抱有无所谓的好感。

　　好感是无形的,叫做生活的全是陈词滥调。

　　熄灭谈话的引擎。

　　但我相信他的歪打误撞

　　有利于肺叶的健康。

　　他的旅程是这个世界捏造的,一个面团

　　最后被炉火吹捧成面包。

　　女性的面包,男性的酒。

　　面包离酒多远?这是人生的一个慢性疏忽。

　　圆形的最后一定被循环所否定。循环是一个无穷的圆

　　被所有人生动地继承。

　　生动。静止。生动而静止。

　　肉身太近不适合赞美

　　天空逐渐放弃对台阶的返照。他去过

　　他没想去的地方,眼镜上涂过油漆。

　　车子的轮胎沾满泥巴

　　上面没留一点云彩。

　　海市蜃楼都结束了,石头为什么还在原地不动?

　　我和他一直为爱情而争论,

　　但是我们都没看见爱情的雪

　　洁白到底。早期的旁观者现在是参与者。

　　肉身太近不适合赞美。

　　那些风声都在穿过同一个针眼。

　　我和他一样

　　在车子停下来之前,赞美那些未被命名的呼吸。

　　谁的呼吸是廉价的呢?迅速地把脸转向你

　　车子走了,里面的人有他活着的任务:

　　爱着,但是永远不必被他人所知。

　　(选自浙江作家文学论坛《文学港》精华帖)

　　文学港 2009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