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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31--35章)

时间:2007/4/24 作者: 湖边柳 热度: 84002
  第三十一章
  
  那时正值中秋节时分过后,天气稍微有些凉爽,尤其是清早或傍晚天气更是清凉,坐在车上被凉风吹着,显得又有些天气寒冷,裹紧衣服,他浑身打了个寒颤,借着灯火,看到道路两旁的小树正急速地往后移动。很快就来到了成名的小姑家,小姑一家就只差其姑父一人不在,表弟和表妹都在,他和二叔在其表弟灯光的照射下开始装沙子,本打算不在小姑家吃饭,但由于其小姑快做好了饭,就留下来,在厨房子里,成名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当面说他妈妈的“坏话”,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受到了很大的耻辱,以他的个性是绝不可能容忍这一切的,但一想到现在的父亲,他便控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总算没有当面与二叔、小姑吵起来,要是在平时,也许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那是因为他的父亲快有点支持不住了。他(她)们看不行了才大胆地当着他的面说。在小姑家吃了一顿饭,他便和二叔开车回家了,全家人都还没有睡觉,这一夜,成名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睡得晚,回到家后便倒在床上睡觉,他根本没有睡着,他是在生气、伤心。第二天醒来后,已是吃过早饭的时候了,他二叔已经来到了他家,继续干昨天没有干完的活儿,成名的父亲还是躺在院子里的小木床上挂吊针,这是最后一天的针了,挂完了就不在挂了,已挂了好几天了,父亲的病已基本上恢复了,但到了晚上,不幸的事却发生了。
  
  当时,成名找了几对鞋正刷着,一会儿只见父亲扶着小妹红儿回来了,他说感觉有点晕,就扶着红儿进了屋子,母亲把他安放了床上,成名没有预料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依旧在唰鞋,母亲也回来继续为其孙女做衣服,不大一会儿,只见母亲进了屋又出来了看上去非常的紧张,成名并没有进屋,此时,成名的父亲趴在床上感觉心口闷热,就吐出了一小片血,其母亲为他盖住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红儿已经出去喊叫大哥东升和二叔,等到成名进屋时,看见父亲趴在床头,哥哥东升去东边拿铺席,小妹领着二叔过来了,刚开始说请医生打针,但打电话一问,说药物不齐备,让赶紧去卫生院。二叔赶忙回家拿衣服,成名去喊他父亲的堂兄公叔,等他回来后,东升已经准备好了架子车,父亲仍旧趴在床上浑迷。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去了,秋季的夜晚有点清凉,村里人家大都开启电灯,忙着做晚饭,这个时候,成名的家里沉没在一片黑暗中。等过了一会儿,成名的父亲说要方便,他就扶着他进厕所,又扶他出来,刚走没有多远,只见其父亲整个身子慢慢地往下坠,已走不上来了,成名高喊哥哥东升,他们兄弟俩仍扶不起父亲,此时父亲跪在地上已不能动弹,公叔忙过来搀扶,人没走几步,父亲又吐血了,已顾不上那么多了,几个人赶紧把父亲抬上架子车,打算去乡卫生院。公叔和二叔拉着车子,成名和东升在两旁推着,通过电灯的照射,勉强能够看清路面,天已经很黑了,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大都在桌旁吃晚饭或看电视,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走在村子里唯一的能够听到的就是狗的汪汪叫。上了柏油路二叔先让东升先走,到地方找医生准备药物。一路上他们三个人小心地拉着车子,不敢慌张,因为胸闷,不敢闯,一闯马上就会再次呕吐。
  
  等到卫生院,这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因为东升在这卫生院里实习了几个月了,对情况都很了解。一会儿,卫生院的副院长来了,为其父亲量血压,护士在一旁配药,准备挂吊针。此时,这是2004年10月5号晚上8:00多了,父亲的针给挂上了,东升让成名出去上街上买一些吃的,因为他们晚饭还没有顾上吃,等成名提着东西回来后,买的东西却没有人吃,大家都没有心思吃下去,就这样他们四个人一直守侯在父亲身旁。大约是晚上9:00多钟,成名的三叔带着裤子和几件衣服来了,二叔就让他和公叔回家去了,留下那么三个人就行了。
  
  他们俩走后二叔就让成名去睡一会儿,过会儿换班,要不现在都守着,下半夜肯定都会困倦的,成名躺在床上始终是睡不着觉,因为父亲的打一阵接着一阵,他的心也跟着颤动,他此刻明白只要父亲出现吐血的症状就要……这是医生告诉他的,他生怕出现这种事,但还是发生了。
  
  第三十二章
  
  成名就是躺着睡不下去,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斜躺着,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有心思睡下去,都坐着守护着。临近夜间一点钟的时候,四瓶吊针已挂好了三瓶,就只剩下一瓶挂到天明,但这时,成名的父亲支撑不住了,要求不要再挂了,赶快把针拔掉,他们三个人在一旁劝说,等一会儿就下完了。刚才为父亲打的镇静剂一点儿也没有起作用,他仍然打膈、乱翻身,没有办法就只好为他把针给拔掉了。接下来,成名、东升和二叔就开始轮流值班照看父亲。大约夜间三四点钟的时候,成名守护在父亲身边,为他盖被子,父亲不让,说心里热,就这样父亲被病折磨了一夜,一夜都没有睡觉。等到天亮后,成名的母亲从家里直过来了。
  
  这是2004年10月6号(农历八月二十三日)在这一天里,是成名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也是全家人最痛苦的日子,从此以后,成名便一直在黑暗中行走。成名的母亲为其父亲倒上开水喂他,东升忙去找医生,重新为父亲挂上针。没有多长时间,成名的大娘也从家里赶来了,看到成名的父亲躺在床上受痛苦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就陪其父亲说了一会儿话,由于成名的父亲一夜没有睡觉,就暂时让他睡一会儿觉。就在这时,村子里的邻居是所知道成名的父亲在卫生院挂针的,都赶了过来。医生护士也都过来了,为东升的父亲听诊、挂针,这次和夜间一样,都是双瓶双管齐下,刚挂上针没有多长时间,成名的父亲就有点受不了,心里很是不舒服,额头上露出豆大的汗珠,医生站在一旁说看来还要吐血,话声刚落,只见成名的父亲头一扭就吐血了,鲜红的血块从他嘴里吐出来,这次比昨晚吐的还更多,东升忙找来几个煤球盖着,父亲躺下后说:“毕了,回家吧,别挂了受不了,”东升和二叔忙劝他说再挂几分钟就完了,实际上药物还剩上好几瓶。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父亲又感觉不舒服,随即大量的鲜血又从口中吐出,这时只见父亲额头上汗水淋淋,成名给父亲擦去汗水,这时父亲已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已没有力气了,众人把他放好躺在床上,他只有轻微的呻吟,再没有力量说话了,双眼紧闭,已无法动弹。东升出去了,找来煤球和小盆准备再用,果真如此,不多时,他真的又开始吐血了,这次总算吐净了,鲜红的血块染满了盆底,众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即将发生什么。
  
  由于病房里太嘈杂,父亲要求换一个房间,没有办法,几个人就拽着裤子角,把父亲抬到隔壁的房间,现在父亲已是没有大气可呼吸了,针头也跑针了,胳膊手腕和小腿全部肿胀,一直再扎不上针,血管都全不见了。最后,只有小腿上找了一个地方扎下,但药滴的很慢、很慢,眼看情况不对劲,东升往家打电话,让其为父亲买寿衣,东升又拿来一针管子药为他推下,基本上可以支撑到家里面,然而并不顺利,一直推不进去。大家忙把父亲抬上架子车,把针头拔了,赶快拉回家。
  
  一路上,二叔拉着车子一路小跑,成名和东升在两旁扶推着,眼泪里都噙着泪水,一声声呼喊父亲,然而,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半路上,成名的父亲就断了气,等到了家里已经完全没有气了,就这样,成名和东升的年轻的父亲经医治无效,便永远地离开了人世。消息传出后,整个村子里人大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无论是老人、中年、年轻人、小孩。一会儿,大路上、小路上,成名家的院子里挤满了村里的人。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2004年10月6日上午(农历八月二十三)这是一个悲痛的日子,一个黑暗的日子。接下来,就是一些管事的人,商量如何出殡成名的父亲,棺材就用刚出的梧桐树,亲戚们请的不多,主要原因是为成名和东升以后的负担考虑,蓬底下三件二叔都承包了。在很短的时间内,七八个一起下去把棺材给做了,也没有留什么钱。整一天,该准备的东西都给弄齐了,傍晚十分一辆白色的小车开到了成名的家门口,这是一辆民政局的车,专拉一些已故的人进行火葬,成名的父亲也不例外,去火葬场的人主要有东升兄弟俩、二叔,成名的小姑,大舅和其他的几个堂叔。晚上九点多钟,那辆白色的车再次来到了这个不平静的村庄,这次捧回的只有父亲的骨灰。
  
  第三十三章
  
  等东升抱着骨灰盆进了院子,又是一阵哭声惊天动地,整个院子里又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哭声淹没了院子里的嘈杂声,传出院子,传到村子里的各个地方,借着夜间的寂静,人们都隐约可以听到哭声。哭声过后,就开始把成名的父亲的骨灰放到棺材内,还有一些他经常穿的衣物和爱听的收音机,全都给放到了棺材内,所有的人都没有了哭声,因为生怕泪水滴到其父亲的身上,不管是真是假,但大家都这样做了。接下来就是守灵了,东升兄妹三、小姑,还有二叔家的三个孩子,在地上铺了麦芥,铺个被子,都坐在地上为其父亲守灵,一会儿,一只苍蝇在成名面前飞来飞去,嗡嗡直叫,他多次拍打,都没有把它给撵跑,他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这可能就是父亲化身。一夜时间就过去了,清晨时分,成名的小姑让东升和成名睡上一会儿,上午还要很多事去做。整个上午院子里都没有宁静过,哭声一阵阵从院子里传出来,唢呐声,鞭炮声,哭声交融在一起,显出一片悲凉的场景,亲戚们一个个陆续都来到了,东升和成名来回在院子里奔跑,一次次向亲人们跪下,泪水糊糊了他们的眼睛,沉痛的心,悲伤的痛,让他们一次次沉浸在悲痛之中,有时哭的很长时间才能喘过来,尤其是成名哭的更凶,他的心里比谁都痛苦。
  
  父亲离他而去了,留下给他的又是什么呢?他受到的打击最大,其次就是他的母亲,他面前的问题很多,靠山全没了,几乎是一无所有,生活的压力也许会让他承担不住,精神上也许会几乎崩溃,没有谁能够改变他的后半生,他是这世界上最苦难的孩子,而现在的场景,足让每一个人看到这种情况而感到悲伤和流泪,人们为他的早年去世而遗憾,更为他的子女们而伤心流泪,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沉重的,他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间。下午一两点所有的亲戚们都来齐了,吃过午饭,也就到了该下葬的时候了,出殡前不知那里得知的封建迷信,让成名从堂屋门口一直往外挖小坑,总共一百多个,里面放上红高梁,说是什么辟邪,以后下辈人再不会出现早早地去世的人。按照当时农村的习俗,父亲去也后,大儿子扛柳条,二儿子摔老盆,等成名把手中的盆摔碎,伴随着唢呐声,众人抬起棺材,向坟莹去了,一路上东升兄弟俩被亲属们搀扶着走在棺材的前面,后面紧跟着就是所有的亲属,再后面就是村里人抬着棺材,走一步回头看一步,很不情愿让父亲就这样入土而去。
  
  来到坟地,这里的墓地已经打好了,里面渗透了一层水份,东升和成名连忙跳下去,来陪伴父亲入土,众人将他们兄弟俩个个拉上来,用绳子把棺材顺下去,此时的场景,让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流下了眼泪,东升和成名还有所有的亲人,都跪在了坟前,那哭嚎声是让每个人心里难受,就这样安葬了父亲。
  
  时值中秋过后,树叶秋黄田地里一片荒芜,庄稼都还没有安置,在刚收获庄稼的田地里,又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坟地,村子里又少了一个人。人们在感到惋惜的同时,又多了一份伤感,众人称赞的好儿子,好父亲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去了另一个世界。安葬好父亲的第二天上午,成名的二叔带着东升,成名和他的小儿子去了东升的老家谢孝,下午回来后邻居们又忙着收拾东西为第二天给东升的刚生下的女孩送衣服,成名没有心思呆在那个热闹的场面,刚刚安葬好父亲,他的心里还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或许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难受,没有人知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安葬好父亲,又要这个时候办这个热闹的事情,他始终想不明白,也许是为了小孩吧,老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也许就是众人们的理解,他便立即离开了东升的院子,来到自己的小院子,家里一片静,东西乱七八糟,到处还能闻到,感觉到安葬老人的气息,悲凉、寂静、恐惧占据了他脆弱的心灵,他开始有点儿害怕,害怕父亲会站到自己的面前,他把家中的灯全都拉亮了,没有人陪他、亲戚、邻居都在东院里,他一人坐在灯下,开始苦恼,伤心起来。因为,明天早晨就要返校,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晚饭后,成名的母亲从东院回来,要陪他一晚上,明早还要送他走,这几天,悲伤的母亲又老了许多,她的嗓子也哭哑了,人瘦了许多。
  
  第三十四章
  
  正当母子在谈话的时候。成名感到身体猛然一热,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停了一会儿,喊叫母亲,被喊叫的母亲赶紧从床上下来,来到成名的房间,安慰他不要害怕,一定是父亲扑到身上了。一边愿劝父亲不要让成名害怕,赶快离开他的身。成名再也睡不下去了,母亲为了不让成名害怕,就和成名躺在一张床上,为他壮胆,就这样母子俩在一起用心地交谈着,母亲安排他去了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再也不要胡混了,家里已经没有了主要人,顶天立地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的事全靠自己去争取了,靠谁都没有用的。
  
  那一夜,母子俩谈了很多的问题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停止,电灯一直亮着,快到黎明时母子俩人才睡了一会儿。就被定好的闹钟叫醒了。醒来后,母亲第一句话就问成名还害怕不害怕了,成名就告诉母亲不害怕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成名的母亲推了一辆自行车,带着他的行李,把送他到村西头的柏油路旁,等待着发往县城的中巴车,过了一会儿,中巴车来了。同村的一位老人帮成名把东西递上车,成名带着感伤嘶哑的声音向母亲告别了,直到汽车开出村庄,望不到母亲的身影。
  
  成名还一直注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村庄。这个一直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的,又是避风港湾的家庭,一个更让他思念的亲人,就这样地分别了,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去了另一个宁静的世界。永远地归于生他养他的家乡的土地里,一切都太快了,一切都太突然了。父亲永远地归属于大地,今生永别决别了,离开思念的家乡,离开了亲爱的人,他将属于另一个城市的流浪汉,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永远没有他所要的归属地,他所要的任何东西。命运在这个时候给他开了个“玩笑”,一生都使他无法忘记的“玩笑”。
  
  父亲的过早去世,犹如一个晴天辟厉,把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庭,给打得支离破碎,浓厚的阴云开始笼罩着这个家庭,没有谁能够再让这个家庭重见阳光。很快就到了县城,成名在那里足足等了两三个小时,就是不见发往濮东市的汽车,上午十点钟,他便去了省会,然后转车到达濮东市,等到了濮东学校,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校园里也停电了,路旁蹲满了许多人,他又回到了这个学校,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的人,觉得都是一样的陌生,他好像只是这里的一个过路人。回到宿舍里,他和国庆节前一样和同学交谈,并没有显示出感伤。因为他不愿意室友们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天的时间他变得苍老了许多,精神上变得无精打彩。这被他的老乡看出,成名便告诉他3天前自己的父亲去了,顿时,两人都变得无话可说,老乡望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自己呆在阳台上抽烟,是啊!怎么这个不幸的事落到了自己身边同学的身上,他思索着感伤着,此时没有太多的话要对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成名说。时事的变迁,也让他感到无奈。
  
  第二天上午,成名去了系书记的办公室请假,要求暂时停止工作一周,谁知那面临“下岗”的危险,便没有提出条件请假,从这天中午。算是正式的参加勤工俭学的工作中去了。中午忙了两个多小时,晚上也是两个多小时,除了每天的工作外,再也没有什么去做的,就只有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沉思、反省、回忆过去,他开始思考着离去的父亲。他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人世,因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也想再活上几年,但病已染上身,总摆脱不了痛苦的折磨。他心里也很难受,太多的挂念让他放心不下,唯一的希望只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因为他已无能为力了,一生的艰难困苦让他尝尽了,再坚强在这个时候也是不行的,自己不当家了。成名不为他自己而感到伤心,因为他还活着,还有双手和大脑,伤心的是父亲的一生如此短暂。从此时以后,父子再也不能够相见,二十年的父子关系就这样很快地结束了,留给后人不少的遗憾。
  
  人生阴暗的日子总是会有的,无论是白天,无论是黑夜,无论开始的早,无论结束的晚,都同样会发生的。人是社会的主人,但有时,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这个社会,人有时是坚强的,有时是脆弱的。当面对无法改变的现实社会,人又能够做些什么呢?是顽强地搏斗,还是本能地接受呢?这一切有谁能够真地理解呢?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无奈。
  
  第三十五章
  
  刚开学十天,成名所在学校就要进行新生入校军训了。训练的时间并不多长,但对于成名来说,刚足有大半个世纪,艰难困苦的日子再一次向他掀起挑战,每一场训练下来他都累得不能行,另外,还要去餐厅工作,往往活儿没有干好,就得赶到集训场集合,当然是吃不上饭的,老板娘是个苛刻的人,不干完活儿是不给打饭的。成名就连开水就顾不得喝上,心里带着埋怨和苦恼还要参加军训,在训练过程中,他没精打采,显出很疲备的样子。很多时候都被教官批评,他也不想那样做,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起刚去世的父亲,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他咬紧牙关尽量不让它流出,痛苦的思念就这样延续下去,一直到军训结束那天下午,刚解散后成名就跑到位于学校大门口的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在母亲面前他痛哭了一场,电话那头母亲也哭了,母子俩抱着话机哭起来了。母亲停下来了,安慰他不要再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母亲又问他到了学校还害怕吗?成名告诉他的母亲,他每天晚上都做恶梦,每次都被惊醒,身上就会出冷汗,晚上独自一人不敢出门,生怕一扭头就可以看见父亲。每天晚上都有一只蝇子在他面前飞来飞去,扑打他的双眼,和为父亲守灵的那天夜里的蝇子一样。这样成名的母亲更担心成名了。她安慰成名不要过多地去想他,过几天她上坟烧纸愿愿,不要再缠成名的身了,和母亲挂断电话后,成名独自一人又回到了校园,晚饭又要开始了,他也该开始工作了,找一份工作不容易,干好一份工作更不容易。这是要受老板的训斥,顾客的不满,还有同事(同学)的不屑一顾。
  
  深深的痛埋藏在他的心里,他不敢向别人诉说自己的苦衷,只有每天勉强微笑,生怕整天苦闷不乐会引起其它同学的怀疑,其实,这种痛苦最难忍受,尤其像他这样一个失去父爱的孩子,更是痛苦百倍。别人的同情归同情,理解归理解,但是痛苦还得他自己来承受,没有人会代替他自己的。他也想和别人一样高兴起来,大方、开朗一些。但由于现实情况不允许,他做不到,更没有快乐的理由。或许是命运的不幸,注定要将他缤纷多彩的梦撞碎,生活对他的不公平,又能怎样呢?有谁能够改变呢?漫长的一个月,他不知是怎样度过的,也许这个月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一个月,最痛苦的一个月,最漫长的黑夜。在黑暗中行走的他,失去的太多了,一切的一切,全都化为泡影。一篇“九在”忆父亲,在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父亲离他一月有余了,使他总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在我开学时,父亲送我到车上,帮我提行李。那时的父亲心中很是自豪,因为他知道儿子上大学了。而在来时的前一天,父亲心里不舒服一天,他明白,此次儿子行千里,能不能下次回来再相见。他执意要来学校送我,但被哥哥和我拒绝了,我们俩深知父亲是不能坐车的。
  
  在我往家打电话时,我说不想上学了,明天就回家,后来听说父亲和母亲那次都哭了,他们二老心里很不好受,尤其是父亲,他深知我不愿上学的原因,那就是家中没有钱,当父母的无论是谁遭到这种情况都会这样的。
  
  在我要放国庆节长假的前二天,哥哥从家中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听说有我电话时,我一口气从公寓楼跑到学校大门口的电话亭,气喘嘘嘘,用颤抖的手拔打家中的号码,我知道,可能是父亲的病情严重了,哥哥没有明确告诉我,让我放假回来,但我明白这里的一切。
  
  在我国庆节回家的那天下午,我见到了已二十几天没见的父亲,他手提裤子,脸黄如桔,声音嘶哑。勉强说出话来,看到这里我痛苦到极。我明白所有一切,躲到西屋里我只想哭。但为了不让父亲看到我伤心,我只有强忍着,控制住自己的泪水。
  
  在我开学的前三天,父亲那晚突然吐血两次,我知道吐血将意味着什么,就只有等待死亡,我跑到二叔家叫他陪我去给父亲挂针。
  
  在卫生院里父亲呻吟着,他最后知道自己不行时就不让挂针了要回家。因为接连三次吐了大片的血,他的眼睛直瞪,身体僵硬,完全没有力气说话,最后挂针的血管都找不到了,我蹲在父亲的床头硬咽哭,二叔和哥哥不让我哭,我知道父亲就要离开我而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父亲就悄然地离去了。哥哥一路上喊着父亲,我在一旁推着车子,等到了家里已经发现父亲没有口气了。我们全家人都痛嚎大哭,但终不能唤醒他。
  
  在出殡父亲的那一天,我哭得最为伤心,噪子哭哑了,但父亲没有回答我一声,从家到坟地我被别人挽扶着,我哭得更加悲痛。父亲就要入土了,我们永远都不能够相见了,至此,父亲和儿子就要各分两地,永远、永远分别了。
  
  在我开学的前一天夜里,父亲扑到我的身上。那时我躺在床上正在和母亲说话,感觉到一阵暖气向我身上扑来,顿时我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我努力喊叫母亲,母亲生怕我再害怕,就陪在我身边,但是我还是睡不着,就这样熬过了一夜,天明时,是母亲送我,含着泪水,我告别了母亲,告别了家乡,告别了我那至亲至爱,却永远无法再相见的父亲!“九忆”父亲,让他只有更怀念心中的父亲!人啊!就是这样被思念牵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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