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焕坤很厉害,自己一人包揽了三十多人的服装制作。并在相约的时间内完成。接到她完成的短信,黎广宇心情振奋。他马上通知梁碧仪,要进行全面的加紧排练。
黎广宇把其他节目的人员和时间安排分开,谢燕鸣的《东风破》由她全权负责,黎广宇直接负责音乐剧的总体进度。可是他还要兼顾歌唱部的所有大小事务以及话剧部和策划部的事情。一时间,他成了最忙的一个,艺术团,甚至是整个晚会都要看着他如何去进展……
如此举足轻重的时刻,黎广宇连睡觉也不安宁,这是他在轻院三年里最紧张的时候。
2004年4月22日
回忆已经到了高潮,黎广宇把整个剧演练了一遍。时钟已经渐渐到了23:45分。他要迎接最令他纪念的一天。2004年4月23日。他思考着之前这个令他改变一切的月……
2004年3月20日
黎广宇正在家中吃饭,一个急促的电话敲响了宁静。
“广宇,快回来排练。这两天要把你们主角的剧情完全搞掂。
黎广宇连忙放下东西,麻利地收拾。接着匆匆地跑出家门,步子很紧凑,频率很快。在湿冷的春天,他也可以跑到出汗……
在大礼堂的前厅,梁碧仪和陈淑吟正等着他。一见他来,梁碧仪马上吩咐排练。黎广宇和陈淑吟第一次将新剧本合练,他们先把难的情节解决了。
猜谜语那段,梁碧仪已经安排了公主要记的动作和位置。他对黎广宇的设计也对黎广宇说了。
第一段谜语,卡拉夫要求神色紧张,心神不宁。公主要求冷酷和狠心……
第二段谜语,卡拉夫胸有成竹。公主略显紧张……
第三段谜语,卡拉夫心情激动。公主渐渐绝望……
黎广宇跪了半天,就是这个动作,梁碧仪足足调教了一个多小时。当黎广宇站起来的时候,双脚麻得失去知觉……
陈淑吟摆手的动作同样困难,要求是凶狠而不失皇家的优雅风度。手摆了半个小时的重复动作,弄得手很酸痛……
公主被融化那段,开头是很猛烈的拉扯,他们很拘束。一步一步的逼近也很不合拍子。梁碧仪马上要求他们各自不做手部动作,只是练脚步。
两个人侧身,脚步一个进,一个退。双手背在身后。旁边的看来,很搞笑的样子……
主要演员的合练更为复杂,林青的演技和心态越来越不适应梁碧仪的更为严格的要求。
“怎么都针对我?”林青很不满地说。
“他们其实很就着你的。”
“他们也有出错啊,怎么都说我严重点?”林青很不解。
“你太多顾虑了,整天怕这个怕那个的。”梁碧仪说。
“伟业他们都十分照顾你啊,只是你不入戏,有什么办法啊?”黎广宇说。
“那,那我干脆不做了!”林青丢下了这句。
她把柳儿的灰蓝色衣服扬了扬,全场的演员都很无奈。黎广宇也很失望,叫梁碧仪先终止排练。
这天晚上,黎广宇在QQ上给了林青最后的机会。他发给林青短信,希望她把这两个月表现写份总结,下星期一交过来。
林青的态度好了少少,但依然不已为然……
在一个下午,黎广宇和梁碧仪讨论着剧本。黄碧婷和梁锦彩也在旁边。
“林青到底适不适合?”黎广宇问到。
“你想吧,如果你继续坚持,我也有信心把他调教好。但她现在的态度真的不行。”梁碧仪说。
“我叫她写份总结,现在还没有交给我。”
“那你打算……”
“我想换,但没有人选。”黎广宇很无奈。
他们想着,不时,很自然,抬头望了望一直站着的那个人:黄碧婷!
“你看她……可以吗?”梁碧仪说。
“哦……”黎广宇思考了一阵:“我正想说!”
梁碧仪连忙叫黄碧婷试演一下。由于事先也比较熟悉剧情,黄碧婷演起来十分顺手,尤其是她给人的亲切感,会使自杀那场表现得很感人。
梁碧仪很高兴,她心里也满足于自己宿舍的人都能参加,而且更有信心去接下去……
黄碧婷也很愿意,她更加卖力地训练,并提出在宿舍里和梁碧仪一起也可以练……
在他们练了一个小时,大礼堂前厅空空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人,神色兴冲冲……
他就是林青,“部长!”见到黎广宇,她很快地跑了上来。
“你们练什么哦?”林青一走上来就问。
场面居然静了下来,梁碧仪翘起了手。
“练个剧?为什么不叫我?”林青看到放在石基上的剧本,不解地问。
“上次叫你写的总结呢?”黎广宇问到。
“没有啊,别这么无聊。”林青很不耐烦地说。
“那你还想做吗?”
“想,怎么不想啊?”林青很疑惑。
“他已经找人代替你了。”梁碧仪帮他说了。
“吓?”林青听得脸色的变了,旁边的黄春芬也很愕然。“那你又不早说?”林青说。
“我已经给过机会你了,叫你写份终结。”黎广宇再次说。
“那找谁啊?”
“黄碧婷!”梁碧仪冷冷地说。
“哦!碧婷是吗?我认识的。”林青顿时轻松了起来。
她这种反应令黎广宇和梁碧仪很惊奇,他们继续看着。只见林青跟黄碧婷说了一会,黄碧婷就走了来:“我不做了。”
“为什么?”
“林青本来已经跟了很久,她不会甘心的。”黄碧婷说。
“但我们是决定了的。”梁碧仪说。
“你说了,你选谁啊?”林青冲着黎广宇问。
“我希望选黄碧婷做柳儿。”黎广宇说。
“那,你说的!你肯定了?”林青强烈地问。
“是。”黎广宇答。
林青二话不说地就走了……
可是,过了两天。林青突然说要找黎广宇。他们和黄春芬就在三栋下面的饭堂里见面。
“部长,能给多次机会吗?”林青这次是恳求的样子。
“那是你自己做成的。”黎广宇说。
“是这样的,这次林青是认错了。”黄春芬在隔壁帮她说。
“现在已经成这样,再拖下去不是办法。我用黄碧婷是有我的道理的。”
“我知道部长是个重情的人,林青她跟了你那么久,你也不要这么忍心啊。”黄春芬说。
“现在我不能代表自己了。这是个上千元成本的戏,这些不说,很多人为此付出很多,如果因为重感情而演失败了个角色,那谁也担当不了责任,这不仅对歌唱部影响很大,对艺术团甚至对这个晚会都影响很大的。”黎广宇说。
“我知道,那我认真点不行吗?”林青很委屈地说。
“现在已经太迟了,过两个星期就要预演了,黄碧婷和监制住在一个宿舍,她们可以随时练习,我需要的是这样的人。你之前已经浪费太多的时间,搞到其他成员都很无奈,直接影响到别人啊!”
林青始终觉得很难过,她之前也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一员,被选为这个大制作的二号女主角,她曾经很自豪,但由于自己太挥霍并太相信自己使她变得从有到无。变得非常心理不平衡。
“部长……一次都不行?”林青哭着说。
“我也不想,但艺术团必须要这样做。你可以投票,看其他成员选择谁?我不想太伤害你,只能私底下说。”黎广宇说。
林青的事情,黎广宇在一次例会当着所有的成员说了。他提出,一个足球俱乐部,一定有正选和后备,也有所谓的必然主力。但表现决定一切,就算是当家球星,使俱乐部老板和球迷失去了最他的信心,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机会对于大家都是一样,前锋就是要进球,中场就是要拦截,后卫就是要防守,门将就是要扑救……在这里,主角就是要训练,配角就是要走位置,客串就是要出彩,幕后就是要默默无闻……
“林青因为态度而取消的扮演柳儿的资格,黄碧婷从一个帮公主梳头的侍女到第二女主角。大家都清楚作为艺术团,以后再不容许不尽责任的成员,以往我把所有的错的由自己负责,但这个解决不了问题。现在艺术团面临考验,就是对各位最残酷的时候,广宇对大家一视同仁,但这个月里的广宇不再是重感情的广宇,而是严厉的。现在,大家可以继续,可以离开。这里不能保证成功,或者一月后,各位可能在台上,可能在台下。但我希望能坚持一个月的,请到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黎广宇说完,就在黑板上:“轻院艺术团《图兰朵》剧组9:30在此开会,不便之处,请原谅。”几个字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黎广宇。
所有的成员都离开自己的座位,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李尚馨、陈航、冯伟业、关志强、陈淑吟、郭笑媚、黄碧婷、谭浩乾、陈嘉茵、卢倩莹、陈有强、梁碧仪、梁锦彩、林家万、刘小帛、苏振州、林卓、陈锐锋、龚雪姬、黄杜珍、杨明秋、陈惠玲、郑焕坤……
星期六一大早,梁碧仪就来到了大礼堂的前厅,他们已经准备主角的排练。黎广宇在宿舍捧着音箱过来。随后,梁锦彩、黄碧婷也来了。
这次的训练主要是公主和卡拉夫的配合和帖木耳与柳儿的配合。梁碧仪对于全剧每个人的安排已经心中有数了。
黎广宇与冯伟业把放在楼梯底的红色地毯拿出来,铺在地面上。梁碧仪就叫陈淑吟和黄碧婷脱了鞋踏上去。
这场是公主捉了帖木儿和柳儿那一段。首先是对台词,接着梁碧仪耐心地对每一人面对面地把要做的东西说了一遍,然后她又把所有人要做什么对着全部人说了一遍。
开始过几遍的时候,大家都不领会透彻,很多时出现冷场和根本有时不知道该到了那里。几段对白就练了很长时间。
柳儿自杀那段堪称全剧最难,黄碧婷虽然很投入,但动作和配合都未协调好。一连地摔了好几次。她的膝盖已经红了一大片。黎广宇和冯伟业每一次都集中注意力,等她扑下地那一次连忙跑上去接住她。剧情需要,每到这里,黎广宇和冯伟业的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三月底天气还是很冷,但他们还是出了一身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他们做了几次漂亮的配合。柳儿说完最后一句,用剑自刎,毫无力量地摔下来,卡拉夫和帖木儿一个跑一个爬过去,在她到地的那一下把他接住了。
大家都很兴奋,其他的剧情他们也表现得很有信心。渐渐地,他们尝试着从头演下去。虽然没有任何服装和简陋的环境,但他们的表演越来越熟练。就这几个人,看上去已经很有效果了。
梁碧仪和黎广宇希望趁着大家都有信心,他们想把配角和场面都提前安排进排练计划。梁碧仪让黎广宇负责主角部分的训练。她自己负责更为困难的群众演员的安排。
那些成员,有六个大二的师姐和十几个和她同届的学生。梁碧仪在他们面前也一视同仁。开始看大家都有不服她的意思,梁碧仪完全没有理会,依然强烈地要求她们。
大家懒懒散散地走着,使梁碧仪心里很是生气,但她对他们不能把自己的不满说出口。不一会,她想起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她叫黎广宇先让主角自己去对台词,把他叫了过来对他说:“我现在把宫女们的动作和站位告诉你,你和她们一起排练。”
“那你……”黎广宇不解地问。
“我带那些男的成员。”梁碧仪暂时没有把想法告诉他。
黎广宇听到这,似乎领悟了什么,他用作为部长一向的以身作则的做法,第一个挑起那些伞,带着他们碎步走着。黄色的伞子在前面划过,就是一片身影。黎广宇没有说过一个话,绷着脸,甚至手把手地舞着动作。那些成员再大也只是与他同届,何况也是一同过来的。没有人有怨言,在李尚馨的带动下,他们主动地记着动作。只练了几偏,他们已、简单地记住了。
梁碧仪那边更是厉害,她穿的是短短的衣服。在寒冷里,集中注意地按着音乐走位、转身、跪下……使原先很大意见不愿下跪的林家万也很自然地跟着她。
“很好啊,碧仪。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吧?”成员散后,黎广宇问。
“同性相斥啊……你有没有发现在你的部门女的成员更有热情和更不怕辛苦?”
“不觉得哦。”黎广宇疑惑。
“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这样哦,你那些男的成员平时都是当着你面来说的。梁碧仪说。
黎广宇也不想理会这些,他只觉得今天的排练很有收获,舞台剧的结构已经成形了。更令他有了底气。
梁碧仪高兴不起来,她觉得脚上很酸痛,而且很麻木。膝盖已经被地上的灰尘沾满。可是这一些,黎广宇没有看到……
学生会文娱部长朱小霞已经多次叫她的成员到每个节目排练场那里去看他们的进度了。新上任的她面临这么大的任务,她也觉得十分有压力。她刚从学习部调过来,很少有晚会的经验,几乎每一次的做法都要咨询副主席薛莲花,这次,她准备在星期二的晚上开大礼堂,提前给各个节目走台。
其实,黎广宇等了这天很久。他的舞台剧极少在大礼堂走过台。他前几天就通知所有台前幕后的成员,并要求他们在提前一个小时就到大礼堂前厅集中。
这天是值得开心的日子,郑焕坤兴冲冲地提着两大袋衣服过来。等到成员们都到齐了,黎广宇就叫几个男的成员打开所有的袋子。
所有人很是惊叹,真想不到自己做的衣服可以这么漂亮。郑焕坤各自地分了各自的衣服。宫女们统一是浅蓝色的长裙,加上淡黄色的披肩。朝臣们都是全黑色的朝服,加上冠冕。侍卫是一件厚重的皮铠甲和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要求手上捧着个灰色的头盔。卡拉夫是一件皮革的背心,用带子束扎,加上一见厚厚的毛裘披风。老国王穿一件破旧的毛外套,帽子是胡人的狐狸尾的头套。落魄的摸样也不失皇家的高贵。柳儿是一件长长的灰蓝色的褂,头上扎着一条粗布的头巾,数条暗色的装饰链从头上垂到腰间,长长的头发洒在肩上。中原国王是一件金黄色的长袍,外面是一层薄薄的纱布,头上是冠冕,刻上镂空的纹理……
每一个人都忙着,一个帮着一个地穿。郑焕坤按照梁碧仪的要求,带了很多的扣针。衣服的穿法很复杂,基本上每件都不一样。
忙了足足一个小时,他们已经穿了所有的衣服,由于公主的衣服正在赶制中,她暂时穿得一身长裙。
整个礼堂的前厅,已经被他们占了。三十人一身古装的打扮,很有感觉。梁碧仪很满意,她马上吩咐排练一遍。大家信心很足,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梁碧仪没有什么的要求,大家也都放松地做着。这一次,他们只希望找到感觉,而并不要求到位。
不久,大礼堂里面的人出来叫他们进去了。三十几人连忙收拾东西,静静地走了进去。场内的人虽然不多,但可以肯定所有人都望着他们。
他们站在舞台的下面,几十人足足可以站成一排。
“很想上去哦。”
“可以上去试下吗?”成员们议论着。
黎广宇站上了右边的第一级楼梯,望着空空的舞台,再望望他们的成员,他们的眼中只有的是渴望。
“上去吧!”黎广宇轻轻地说了句。所有的成员飞快地跑了上去。他们踏着地毯,大部分没有上过舞台的他们对每一处都觉得好奇和新鲜。台上满满的人就像刚刚搬新家一样。
黎广宇躺在舞台上,耳边只听见来回蹬踏的脚步声。梁碧仪坐在他的隔壁:“终于做到上次说的几十人跳塌个舞台了!”
朱小霞面对他们没有任何意见,她亲自走到黎广宇那里:“广宇,起来走台,好吗?”
黎广宇站了起来,与梁碧仪商量了一下,叫了所有的成员集合。
他们训练有素,很快站了出场的位置。梁碧仪按着了音乐,马上如行云流水的剧情就铺开了。难忘的团聚,紧张的猜谜情景,清幽的伞舞……
水袖带着飘带在舞台上飘舞,风吹起两块巨大的幕布。优美的灯光下,八把伞子在转动,震撼的台词,透彻的歌声,使所有人都为他们惊讶。
朱小霞整整十五分钟站在原地,她也是70周年校庆那时候的学生会一员,曾见证过他们的失败。但现在看来,以往并不可信。
空的大礼堂,完了只有几个人的掌声。但这足以回报了他们的走台。因为所有走台的节目那会有什么掌声,都是静悄悄的。
三十多个成员就像大赛前的热身。渐渐地,一个学期最大压力的一个月变为最开心的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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