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7月7日,市工艺美术职业高级中学的职三级的同学都集中在广大附中的门口。韩日世界杯闭幕了。可一年一度的高考就要开始了。
“猷仔,你带了几支笔。”
“只有那支考试笔和啫哩笔。”
“我妈硬塞给我那么多。诶,那个是宇哥吗?”
这时,黎广宇走了下车。他换了套篮球的背心,头上绑着蓝色的头带。拿着一袋笔和准考证。
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向徐老师弯了一下腰就进去了。
同学们全部进去了,时间到了。广附的门关上了……
……
黎广宇把所有同学留言都写完了。他把活页本装订好。这时已经是凌晨的3:00了。
毕业的那天,黎广宇刚把百事可乐音乐节的报名表填完,就赶去长堤。
“我是黎广宇,你们在哪里?”黎广宇打响了梁嘉欣的手机。
“宇哥?我出来找你。”
黎广宇放下电话,他来到了长堤活力的COUP的门口,人很多。他望见了梁嘉欣,就赶了上去。他们走了进去,梁嘉欣带他找到了房间,一打开门就看见有很多的同学在那里。
正如黎广宇自己所述:“当我打开K房的门口,看见了同学,他们都拍起了手。我很感激,感谢他们一直对自己的帮助,我很快就溶入了这个氛围……”
“为何忘记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Beyond的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那百听不厌。特别是在离别的时候,同学们都唱得泣不成声,相互拥抱。
“不要忘记我!”
“我们是Friend吗,是Friend就要在一起。”
张老师也是性情中人,他虽然平时并没有把情绪放在外表。但毕竟离别的时刻,他跟同学们都一样,第一届的学生,三年的风风雨雨,都流露出无尽的留恋。张老师拥抱着每一位同学。
“你们要继续努力。”
“老师你不要忘记我们。”
每一位同学都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忘不了他们,忘不了那首歌。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还记得坚持什么。真爱过,再回头,会寂寞,会挥首,有过泪,有过错,在心中。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职三的暑假开始了,黎广宇已打算回学校画画。这天,职二,职三级的暑假补习班的同学已经开始上课了。黎广宇走到浮雕的上面,他望着补习班的名单。
他看见了张老师上课的那个班,是刚升上来的职三(4)班。黎广宇心里一阵心跳。他不相信是这么的巧合。于是,他拿起他的工具箱,很快地走上楼梯。
七楼,一道阳光直射过来。当他走到职三(4)班的专业课室时,一切都像刚入学的时候的一样。他站在门口,课室里,张老师正在讲着要求,经历了一场的考试的备战,张老师还是那样的认真。课室,同学,作业就是他的一切。
黎广宇隔着玻璃,虽然在他刚入学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地站着,可心情却完全不同了。他又望了望职三(4)班的同学,他望见了一个人,可心里却不住地跳,又不敢多望。
谁?白色的衣服,弧线的头发,职三(4)班,李艺丝。
张老师讲完课,布置完作业,拿起放在凳子上的杯子就走到了门口……
“谁呀?”
“师兄呀。”
“考完试了,还回来画画?”
“那要问问是谁在我们班了?”
职三(4)班的同学都望着黎广宇,在他们的眼里,黎广宇每次到他们班的门前,都是离不开要找一个人,而同学们有时也会不用问就把她找出来。
“阿丝在那边呀。”钟婉婷对黎广宇说。
“我知道了。”黎广宇一直走到了里面。
黎广宇放下工具箱,他跟张老师谈了一阵,就坐下来画画。
下课的时候,李艺丝走了过来。
“点呀?没东西干?”
不知怎样,黎广宇这时见到了李艺丝,感到不自然起来。
“我回来画画。”
“可我不认识你哦?”李艺丝说。
中午的时候,同学们都很快地走出去了。李艺丝放下铅笔,在纸巾上擦了擦。就走过来黎广宇那边。
“去吃饭啦。”
东风路上,烈日照着眼睛都睁不开。李艺丝撑着太阳伞,在黎广宇的旁边走着。李艺丝穿得很特别,街上也有很多人望着她。李艺丝越走越快,黎广宇很快就在她的后面。
“去哪里吃?”李艺丝问。
“你想去哪就去去哪。”
“那好,你跟我来吧。”
他们走过了天桥,走到了建设马路上……
下午,张老师叫黎广宇跟着他走了下去。他们走到了张老师的屋子里。张老师开了门,他们走了进去。
“我拿张画给你。”张老师说。
张老师翻着柜子,不小心把抽屉拉了出来。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没关系。”张老师继续找着。他翻过一叠画把压在下面用旧报纸包着画拿了出来。画有全开那么大。他拭去上面的灰尘。揭开了报纸,把它递给了黎广宇。
“你上去把这幅画挂在黑板上,你就参考它,画一张静物素描。”张老师说。
黎广宇把画拿上了课室,同学们都望着它手上的画。
“谁画的?”
“老师画的。”
“有无手机卖?”
陵园西路上叫卖的声音不绝。放学的时候,李艺丝和黎广宇在路上走着。黎广宇在这个时候感到有一种的感觉,他希望陵园西路再长一点。
在平时,李艺丝是很少下去流行前线走的,她是直接到地铁站的。不过,今天她却和黎广宇走了下去。
流行前线的商铺之间的路很窄,人很多。李艺丝走在前面,黎广宇很困难地跟着。穿插着人群。
他们走到了无印特品的糖果店前,李艺丝停住了。
“老板娘,这些糖卖多少钱?”李艺丝拿起一颗士多啤梨的棉花糖说。
“1块7一克。”
“我买三颗。”
老板娘称了给她,她撕开纸把它放进口了,又把另一颗递给了黎广宇。
棉花糖是酱心的,一阵阵的草莓的感觉。
“你喜欢士多啤梨?”黎广宇问。
“是呀,我喜欢士多啤梨,又喜欢兔子。我的这个笔盒刚好是士多啤梨加兔子。”
黎广宇在望望李艺丝,见她的书包上挂着的饰物,头上的发夹,都是士多啤梨……
羽毛球场上,人很少。李艺丝拨开中间的网,走了过来。
黎广宇拉开他的袋子,拿出他的球拍。
“我要紫色的。”李艺丝抢着说。
“那只是我的。”黎广宇虽然是这么说,可还是把它递给了李艺丝。
李艺丝运动的时候是很投入的,她什么也不顾,在球场上飘了飘去。
这时,黎广宇看见她跑过了那边,旁边留出了一个空挡,就把球重重地扣下去,李艺丝连忙扑过去接,球接到了,可李艺丝的身子活动却开始不自然了。
黎广宇没有接回来的球,他钻过中间的球网,走到了那边。
“什么事。”
“好象扭腰了,不过没那么严重,继续吧。”李艺丝说。
黎广宇心里一阵阵地感到震动,他希望时间快点过,他们好快点离开这里。李艺丝却不断地催促开球。
黎广宇不敢扣球,他每一次都是把球打在中间的网上。每一次球丢在那边的场上,都是黎广宇钻过去捡的。
在黎广宇的家里,黎广宇正换好衣服从洗手间了走出来,就看见李艺丝在碰他的钢琴。黎广宇立刻想到上次同学给他的琴谱。
“上次我在饭堂唱给你听的那首歌,我开始学了个开头。”黎广宇说。
“你别再走音了。”
他们下了133路车,李艺丝走进了711买东西。当他们正想走出门口的时候,门被一只手推开了。
“诶?”进来的那个人正是黄贝霞。
“贝虾?你怎么在这里?”黎广宇问。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怎么这么巧?”黄贝霞看见他们,不禁笑着。
黄贝霞走后,李艺丝问黎广宇:“她是谁?”
“她是现在升职二级的师妹,她这个假期跟我一起合作参加百事可乐音乐节的。”黎广宇说。
天台上,张老师拿着玻璃杯靠着栏杆站着。黎广宇走了过去。
“你感觉这次考试怎么样?”张老师问。
“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尽力了。”
“好,这样就行。你不要把它看得太重,即使考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专业的方面你也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的。你要练你的双眼,练得很微小的形体都看清楚。记得我们以前学画画的那几个人,都是一样,做大量的静物练习,画得很大张,什么都画,越画越有意思。以后他们那些人,都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你要做到这样。”张老师说。
“练眼?”
“我相信你会做得到的。”
下课的时候,李艺丝都会到无印特品的店前,买那种棉花糖。
第二天的早上,李艺丝告诉黎广宇,她昨天因为打球出了汗弄湿了衣服以致这天有点发烧了。黎广宇听后很是不舒服,不过李艺丝却是满不在乎的。
中午他们吃完饭回来,课室里已经没有人了。李艺丝坐回她的位置上,她翻起了昨天的报纸。看完一张就递给了黎广宇。
一会儿,黎广宇拿起他的画板,钉上一张纸。
“你干吗?”李艺丝问。
“我想画你。”
“我会动的。”李艺丝故意地动了起来。
“没关系,我行的。”
黎广宇拿起笔,他望了望李艺丝,然后就下笔了。
李艺丝把报纸放在身前,摘下眼镜,手拉着弧线的头发。黎广宇的笔在走着,画板遮着他一半的脸。他望着李艺丝的半侧面,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她的轮廓外面泛着一层光线。
笔下,大体的形体已经出来了。李艺丝看着报纸,她没有再动。
转动的铅笔,发出雪雪的声音。黎广宇忘记了一切,耳朵里的耳塞放着申胜勋的曲子。那样的悠长,缓慢。
一行行的画架之间很窄,摆着椅子和工具箱。画纸不时地在地上飘着。
课室没有其他的同学,也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铅笔的雪雪声……
下午下课的时候,下着大雨。门前,上面落下来的水弹到地上,已经弄湿了裤脚。
李艺丝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雨伞。雨伞很小,挡一个人还不够。
“你没有雨伞的。”李艺丝对黎广宇说。
“你自己挡吧。”
“那我先走了。”李艺丝说着打开雨伞,就走了出去。
李艺丝走了一段路,黎广宇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跑了出去。脚步很快,脚踩在水面上溅出一阵阵的水花。
“你傻架?”李艺丝马上回头。
“走吧。”
李艺丝一把把雨伞递给黎广宇。
“这样只能一起弄湿的。”黎广宇说。
李艺丝不理会,扔下雨伞就跑进了陵园西路。
他们很艰难才走到了流行前线。李艺丝一直在黎广宇的前面走着,黎广宇望着地上的水渍。一会,黎广宇停了下来,又追上了李艺丝。
地铁站上,李艺丝坐在柱子旁的椅子上。她弄湿了半身,弧线的发荫上,一串水珠顺着头发落下来,掉在地上。
黎广宇拿着画夹,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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