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黎广宇开完了学生会的会议从饭堂回来,刚走到课室门口,刚碰上班长陈洁莹正想走出来,黎广宇刚想让开,陈洁莹却先开口了:“你去学生会开会?”
“嗯,是说学生会出校刊的事的。”
“你刚才怎么不叫我去开会,你有没有当我存在?”陈洁莹冲着他说。
黎广宇立即感到有口难辩,他想了想就说:“你刚才不是在睡觉吗,我……”
“那骆小安为什么不让我排版校刊?”陈洁莹又问。
“我怎么知道?我,我根本连你负责排版校刊都不知道。”
“那学生会里我做的事情都让你做了,那我干什么?我不是想要什么,而只是想做点东西,很难吗?”陈洁莹委屈地说着。
黎广宇很艰难地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此时,他很害怕去望任何一位同学,也就因为害怕他们用同样的眼光看自己。
中午,黎广宇打完饭,拿着饭盒,回头走着,不妨看见李艺丝正独自坐在椅子上吃饭。黎广宇走了过去,在对面坐了下来。李艺丝对他打了招呼。黎广宇应了一下,就没有出声了。
李艺丝觉得很不对劲,她不时看着黎广宇,只见他用手摆动着汤匙,很久才把饭送进口,似乎吃得很费劲。
“黎广宇,你今天很不妥,有什么事?”李艺丝说。
她这么一说,黎广宇立即觉得不知怎样,泪水在眼里淌着。
“其实我都知道的了,可在这个时候,你更不应该这样。”过了一会李艺丝又说:“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虚名,那你知不知道在学校了也有许多人羡慕着你,但他们并不了解你曾经走过的经历,只是看重你的成绩。可你并不能让所有的人都了解你的,现在不好吗?起码有我一人理解你。”
“你?”黎广宇望了望李艺丝。
“其实你应该高兴才是,你不是喜欢跑步吗,你能跟我跑吗?有胆量的,跟着我来!”没等黎广宇吃完,李艺丝就合上饭盒,走了。
操场上,黎广宇,李艺丝正跑着,熟悉的跑道使他留下许多记忆。开始,李艺丝跑得很快,她没有摆手,而是把手插在口袋里,还不停地说话。
“我不跑了,你要继续。”李艺丝停了下来,走到石级上坐了下来。黎广宇却每跑一个圈她才对他说一句话:“甘巴爹!”
“你又说跑完一千五百米才停的?”黎广宇边跑边说。
放学了,黎广宇背着书包在路上走着。他还是往烈士陵园地铁站的方向,这是他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等待着熟悉的身影。走了几步,看见吴海珊正走在前面,黎广宇赶了上去。
“师姐,今天这么早放学?”
“哪呀,我现在是赶着去补课。好久没见。”吴海珊接着说:“今年的艺术节我不能去了,我正感冒,我看好你的。”
“师姐不能去了真可惜。可是,我们班也搞得乱七八糟的,本来是我们班主任找老师来帮我们。结果老师只是来了两次。接着我们都没有练过,真不知道怎么样?”黎广宇说。
“那学生会呢?”
“学生会,是我们班长做的英文歌合唱,还未开始呢。”
“是这样。”
专业课的色彩课已进行到升调练习,张老师撤去这一边的静物台,在地上摆了一组复杂的组合静物。
“对面的那一组,是要升调。这边的,明度很高,写生就行了。马上开始,一定要问问题。”张老师拿着水杯说着。
黎广宇已经拿着两年的笔了,决不会像以前那样惧怕那张白纸了。他也不会一边画一边看别人怎样处理了。他开始有自己的主动。
张老师站在了他的后面,这却也使黎广宇有点紧张,但调出的颜色还是很肯定地摆上去。
张老师看了一会,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习课,徐老师从视教室开完会,走到吴嘉琪的桌子旁。
“你叫……吴嘉琪是吧?”徐老师故意说。
“唉,心淡!”
“艺术节那里,林老师一时来不了,我想只叫黎广宇一人去。”
“那你应该去找黎广宇,可他理不理你是一回事。”吴嘉琪说。
“怎么这样说?还有,你的那个舞蹈要加紧一点。
徐老师又走过隔两行的桌子去找黎广宇。这时,黎广宇正在做题目,掉下了一支笔,捡起的时候正好徐老师在旁边。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一个人上去。“徐老师说。
“我?为什么又是我一个?”
“其实是主任说的,这节目这么多人练不好。”
黎广宇想了一会,又说:“这样吧,让班长,小芬她们一起去吧。”
“这样?你看着办吧。要不,放学后,你叫他们到英语科来。”徐老师说。
放学后,黎广宇收拾好书包,刚走到课室门口,只听见课室内有人在叫他,他连忙对着徐老师说:“你找我?”
“黎广宇,你以为是徐老师叫你,是我呀!”
黎广宇回头,见是李道彦正在第一行前面的座位上,心里凉了半截,不耐烦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死啦,我正在吴嘉琪里练跳舞,现在又不想去了,怎么办?”李道彦说。
“你今天先对着天花板想半天再说吧,我现在没空回答。”说完,黎广宇就背起书包走出去了。
饭堂里,学生会的会上,骆小安,陈洁莹正和两位同学谈话,其他的同学也都自己谈着自己的话题。那边,蒋玉婷,范敏华刚好坐在黎广宇的对面。
“黎广宇,我越看越看你班长不顺。”蒋玉婷发话了。
“那也不能这样说,何况你讲的那么大声。”
“我就说她那又怎么了?就你那么忍得。”蒋玉婷有点不服气了。
黎广宇没有回答,他看了看她,又望了望陈洁莹。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黎广宇见了立刻笑了起来,只见那弧线的头发依然如此。
李艺丝坐在黎广宇的后面。蒋玉婷,范敏华移开视线望了望她。
“你认识她的?”范敏华问黎广宇。
“嗯。”
“你经常接近她,你……”蒋玉婷说。
“我怎么会呢。”
“怕她什么?说出来又吾使死的。”(又不会死的)范敏华说。
黎广宇懒得和她们再说,反正自己又不是这样想的。他离开了座位。回课室的路上,他想着:“班长其实只是想多做一些工作,别人不知道,也了解不了。可是,我自己明白,在班上她是非常称职,能干的。自己虽然和班长有隔阂,可这都是误会。”想到这里,他停住了脚步。这时,会已经散了,同学们都在他的身旁走过,走在最后的是骆小安,黎广宇就走了过去。
“会长,学生会的校刊你是不是找别人代替了陈洁莹的工作?”
“不是呀,一直都让她做的,谁说的?”骆小安不解地问。
“是班长自己说的,原来这也是个误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让我多给她一些工作?我会跟她说的。”
早操完了,这一天是专业课,(5)班的同学很早已经走上七楼的专业课室,抢先摆好自己的画架,才慢慢地走出走廊等着。
黎广宇由于在早操后到教导处拿节目表,所以迟了上来。他走进课室,在墙角拿了一个画架,准备寻找自己放的位置。可是课室里的位置都已经摆满了,没摆的也放满了杂物。黎广宇走近一位同学问:“我可以放在这里吗?”
“不好吧?”
“我可以在这儿吗?”
“你……坐对面那组好吧?”可是,黎广宇刚走,那位同学又叫:“莉娜姐,坐过来这边。”
黎广宇搬着画架,到处望着。不小心,人走过了,画架却碰到了一位同学的水桶,水桶里的水立刻倒掉了。这时,李道彦,钟艳芬正好在这里走过。
那位同学回过头来,本能地责问:“谁撞倒的?”
“是我。”未等黎广宇开口,旁边的李道彦抢先地说。
那位同学的气立即消了,而李道彦却捡起水桶帮那位同学打了桶水回来,然后又走去拿地拖……
中午,吴嘉琪,马隽她们洗完了饭盒,就拿着录音机到后山排练。她们到的是后山图书馆上面的天台,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个隐藏的地方,中午的时候,很少有同学经过。
那边,学生会文娱部的同学也在等着其他同学排练。可是,职一(4)班和职一(3)班的同学都说自己班的同学都忙着自己班的工作去了,到得同学只有几个。
“职一(4)班不来,也就是阿丝也不来?他们班的同学有事,她应该没什么事的。”黎广宇想着。
黎广宇在后山上走着,穿过石砌的小路。走到路口,他就走上了图书馆上面的天台。他一走了上去,吴嘉琪的排练立即就停了下来。其他同学也围着圈坐了下来。
“琪,现在不练行不行?”
“琪,我有问题想问……”
吴嘉琪看了看同学,又望着黎广宇,只见黎广宇也一脸尴尬,不知怎样。”
“叫他走吧,我们练不了。”有位同学干脆说到。
黎广宇站在栏杆旁,他想走也走不了,一直犹豫不决了很久。这时,圈内走出了一个人。
“你们先坐着,我来跟他说。”只见说话的正是李道彦,其他同学一看,大叫她勇敢,有的还拍起手来。
“其实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李道彦说。
见黎广宇没有回答,她心知是他没有台阶下不了。就接着说:“你一定是午睡梦游来访到此,现在我不打扰你,你可不可以回去。”接着李道彦又小声说:“我们排练不让别人看的。”
这时,只见何俊他们正在下面经过,李道彦立即想到办法,对下面叫:“你们别上来。”
于是,已经十分难堪的黎广宇就被李道彦假戏真做,半真半假地“送”下去……
放学后,黎广宇也是背着书包走在陵园西路上,他走得很慢,心里总是想着很多事情。不一会,他望了望前面,不觉走快了几步。
“阿丝。”
“你怎么在这里才追上我,都差不多到地铁站了。”李艺丝回头说。
“卧室现在才见到你,怎么样?今天我有硬币。”黎广宇说。
“橙汁!”李艺丝若有所悟。
他们走到了地铁站的自动售卖机前面,黎广宇从书包里拿出几个硬币,不经意地塞了进去。然后才抬头看了一下,才发现原来硬币正放在纸币的入口,用手去取,根本不行。
“你有没有搞错?甘都得(这样也行)。”李艺丝笑出声来。
黎广宇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把硬币从入口处挑了出来。
“有没有这么夸?”李艺丝笑着不止。
黎广宇把硬币塞进另一个入口,按下了一个键。
“怎么还不出来?”两人都忍着笑。
突然,售货机里同时跳出一罐橙汁和一罐冰红茶。
“怎么这么多?”两人相视一阵,立即笑翻了地。
“一年也不会遇上一次。”李艺丝在地上笑着说……
严寒里的广州,北风正在猛烈地吹刮,吹到脸上使人毛骨悚然,同时也使人感到异常的孤单,一座普通的课室,59个座位,却记叙着一段美好的时光,一个难忘的故事,一句深情的话语,一曲动人的旋律……
且说,广州市工艺美术职业高级中学2001年元旦艺术节初赛就在这个天气下进行的。由于风雨球场装修过,所以,赛场就由以往的工会室搬到这里。
黎广宇对于这种气氛还是不会改变的,竞赛的场面很容易让他兴奋。舞台是他一生的至爱。球场内已经站满了同学,黎广宇进去的时候,就有许多同学望着他了。
李艺丝是艺术节的主持。今天,她不再是披发了,她把头发扎在后面,只留下一束弧线的发荫。在人群中立刻就会认得她出来。工作还没有开始,她把毽子放在口袋了,一个人在走着。
“阿丝,你不是很多事情做的吗?”黎广宇走了过来。
“不管它了,我就是这样。我们出去一下,这里太多人了。”李艺丝说。
他们走出了风雨球场,站在跑道上。李艺丝不时地笑着,她对黎广宇说:“你话过要唱歌,我想听。”
“现在?”
这时,来了一群同学。“哦,我们班的同学来了。”李艺丝说。
“职一(4)班?”黎广宇说。
“前面的叫卉卉,那个叫雯雯,还有古雯瑶。进去吧,别在这。”李艺丝说着。
“阿丝?”有一位同学说到。
“噫,他是谁?”
“他是黎广宇呀,上次没看电视吗?”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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