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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宇故事(十一、高音声部)

时间:2007/4/18 作者: 广宇 热度: 92836

  一声关门声响过,黎广宇走出了合唱室,他突然心血来潮。于是走到了蓓蕾剧院门前。他站在台阶下面,心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搅扰着。望着六角形的剧院,滋生出一种特殊的感情。这时,梁杰走过来,叫了叫他。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梁杰说。
  
  “没有什么。我只想一想以前的事情。”黎广宇说。
  
  梁杰正闲着没事随口哼了一句“……”
  
  “梁杰,你会这首曲子?”
  
  “你也会?这是歌剧咏叹调,挺难的。”梁杰说。
  
  “MaIimio_ste_roe`chiu_soinme……”
  
  这时,黎广宇停了下来,他再次看见了那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梁杰看着他不耐烦,就走开了。老人望着黎广宇,一会,他说道:
  
  “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我……”黎广宇很惊讶。
  
  “歌剧咏叹调是你唱的吗?”老人说。
  
  “我有HighC。”
  
  “你只有假声HighC,刘燕秋教你假声是因为她在合唱里要有和谐的声音。对你的发展没有大的帮助,如果你喜欢,我给你几个方法。”
  
  黎广宇再次认真地打量着老人,微微地点了点头。老人放下扫帚说:
  
  “你把嘴打开,把舌头伸出来摇几下,你的下巴就会放松。”
  
  “这么难看。”
  
  “嫌难看?哼,年轻人!”老人有点不高兴了。
  
  黎广宇不敢迟疑,马上做了起来。老人又说:
  
  “把双手的大拇指放在下颚里,揉几下,然后以气运声……”
  
  “黎广宇,你用的是什么方法?”南老师问黎广宇。
  
  “不知道,一位老人教我的。他叫我伸舌头,抬头……”
  
  “是‘咽音’!”
  
  “那是什么?”黎广宇一头雾水。
  
  “你一进入了旁道,咽音是一种能使你在短时间里达到高音的旁门方法。根本完全违背了传统声乐,这样的邪门却吸引了不少人。可是你看看,那些人有几个是音乐学院的?他们都是聚在一起练习的,拿着咽音象拿着什么秘及一样。我看你是我的学生我才这么说。咽音绝对学不得。你的唱法应该尽量声音靠前。”南老师说。
  
  黎广宇感到非常迷惘,但是,老人教他的三个方法却使他的音域扩宽了许多。强烈的好奇心使他再次来到了流花湖畔。
  
  黎广宇一直想找到那位扫地的老人,但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温暖的春风夹着流花湖的水汽吹在他的脸上,他感到一丝的渺茫。
  
  “你在等谁呢?”这时,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老人走了过来问他。
  
  “我在等一位经常在这里扫地的老人。”黎广宇说。
  
  “年轻人,老人在前两天已经去世了。”
  
  黎广宇一脸惊讶。
  
  “你找他干什么?”那人问到。
  
  “我找他学声乐。”
  
  “年轻人,我告诉你他是谁吧。他叫罗荣钜,是咽音学派的创始人之一。他教你的是林俊卿大夫的八步骤的咽音练习。”
  
  “他是大声乐家?”黎广宇更加惊讶。
  
  “他曾是广东音乐家协会副主席。但他的命运很坎坷,他和林大夫反对宗派,推崇咽音。致使他的练声体系被打成反学院学派,株连甚广,至今未有公开平反。有些音乐学院,只要知道考生学过咽音就拒之门外。”
  
  “怪不得南老师说它是邪门。”黎广宇说。
  
  “你们那些老师古板守旧,一直推崇‘前面唱法’学派。结果,有多少好嗓子坏在他们手里。”
  
  “那合唱团的假声呢?”
  
  “假声你可学可不学,它对你帮助不大。但是咽音是你通向美声的金钥匙。它可以保证你连发HighC,C3也不觉费力,还可以治疗失声等现象。年轻人,你也不应该对自己放弃,罗老教你的几式咽音足可以调整你的音域……
  
  听后,黎广宇久久不能平静,那人的这翻话大大地增加了他的信念他的思想以及他对自己的看法开始了重大的转折。
  
  “黎广宇,曹立,把你们的书拿上来。”南老师道。
  
  曹立一脸不满意地把书交了上去。南老师又说:
  
  “我说过多少遍,上我的课不要看别科的书。这回,我要交给班主任了。”
  
  办公室的桌子上整齐地放着两本书,曹立和黎广宇站在一起。班主任望了望他们,然后对曹立说:
  
  “你学习勤奋我知道,但这样会使别的老师不满,他们会认为你轻视他们的学科。另外,希望你会起带头作用,把我们班搞上去。”说完他又对黎广宇说:
  
  “你真不自量力,你以为跟着曹立做就行了?他是高层次的。你?差生补课那里也几乎不要你。还装模作样地看书,还不知道违反了课堂纪律。”
  
  黎广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握紧拳头,拿起书本走出了门口。班主任摇了摇头,然后对曹立说:“回去在班里布置一下早锻。初三了,开始准备体育会考了。”
  
  四中虽然是市重点学校,但是在初中部有一部分的差学生却与别的学校无异,就在这一届就出现了聚众打架和伤人事故。在这间学校里,学生界线已经明显地划分了。另外,学校对差生的补课也十分重视,本来是自愿补课的,其实已是明文规定的了。
  
  黎广宇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在补课的。初一至初二里,他是到老师那里去的,现在到了初三他开始在学校里进行补课。
  
  这天,黎广宇发着烧,他走进了门口,马上想退出来。只见课室里补课的同学没有一个是穿校服的,有几位在无精打采地伏在桌面上。有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的,也有几位正躲在墙角“煲烟”。这是上课铃响了,黎广宇走了进去,他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别人站了。黎广宇走了过去说:
  
  “我一直是坐这里的,快上课了,请你让一让。”
  
  那位同学望了他一下,也差点把烟灰掉在黎广宇的手上。但是那位同学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黎广宇也不甘心,就一直站在那里。这时,补数学的刘老师走了进来。她对黎广宇说:“你不找位置坐?”
  
  “我的位置被别人占了。”黎广宇说。
  
  “你先坐在那吧。”刘老师指了指那边。黎广宇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刘老师把书丢在教坛的桌子上对大家说:“你们别以为只来补课就可以了。我在这里也对你们不大起作用。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就要在这里每一分钟都有效率。”
  
  由于黎广宇正发着烧,所以做不了多久就有点支持不住了。他伏了下来。正好老师看见了。由于她并不知情就不高兴地对他说:
  
  “黎广宇,你要睡觉就在家里睡,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浪费你自己的钱。”
  
  黎广宇没有解释,他慢慢地抬起头,但马上又感到不适。于是,他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坚持,并一直重复着。
  
  刘老师在同学们作练习的时候看见了黎广宇,只见他很艰难地握着笔,头上的汗滴了下来,弄湿了他的本子。刘老师看在眼里,心里立即明白。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早上,非常晴朗,春天的骄阳分外明丽。初三级的同学开始了第一次的早锻。令人出乎意外的是体育老师象换了另外一个人,他叫了集队后,二话没说就带着同学们进行长跑训练,而且是跑个没完。于是,同学们纷纷抱怨:
  
  “难道这要训练国家队吗?”
  
  “出人命他负责吗?”
  
  黎广宇和曹立跑在一起。开始没有什么,但过了不久,黎广宇就支持不住了他感到有点心闷,脚上象伏着石头,脚步也非常沉重。这时,曹立对他说:
  
  “不如我们停下来吧。”
  
  黎广宇没有回答,他沉下脸仍然艰难地跑着。曹立见了,心里一阵高兴,知道自己的激将发成功。但过了不久,后面有一位同学追了上来,正好把黎广宇撞倒在地上。长跑不同于一般,一但停了下来就很难站起来了。黎广宇只觉得两脚发麻,他想站起来但试了三次都不行。曹立也停了下来想扶起他,但他一站住就也觉得不行了。结果,他们俩都被别人超上了,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过去。
  
  曹立望着黎广宇,只见他半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别人踢起的沙子扬在他的衣服上和脸上。他慢慢地抬起头。突然,他一握拳头,重重地打在地上,扬起一阵沙尘,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移动着脚步。他的样子已经不算是叫跑步了,他的手和脚随心所欲的动着,疯狂地扑向前面。曹立站了起来,笑了几下,也跟了上去……
  
  “同学们,明天就是我们班的公开课了。我叫了准备的同学都准备好了吧?”刘老师说。
  
  同学们一遍议论:“老师,你千祁吾好(千万不要)记错呀。”
  
  “唉,会的举右手,不会的就举左手不就得了吗?”
  
  尽管同学们这么嚷,那些尖子同学还是坐着一动不动。刘老师看见了,扶了扶眼镜,有点放心。
  
  数学公开课上,刘老师表现得非常谨慎,同学们的注意力也非常集中。课室的后面和走道上都坐满了老师,他们都在时不时地写着东西。
  
  “下面这一题有点难度,谁能上来做?”刘老师心里有点紧张,眼睛不停地环顾全班。
  
  这时,曾燕先打开笔盒想拿出字条。但她马上心里一慌,原来,那张字条不在笔盒里。她没有办法,只得举起左手提示老师。刘老师看见了也只冒冷汗。于是,他想自己来讲题,但这时已经有许多同学举起了手,使老师有点急燥,她在拼命寻找举右手的同学。这时,她的眼光落在了黎广宇的身上,原来黎广宇举起了右手。由于他平时极少举手又因为是太冲动的原因,他把手伸得很直,有点象法西斯的手势。
  
  刘老师心里斗争得很激烈,她对黎广宇到底是放心不下。但是,她还是把心一横,叫起了他。
  
  黎广宇走了出去,刘老师朝着他点了点头。她从粉笔盒里拿出一跟长粉笔,交在黎广宇手里。黎广宇望着黑板,他挥动着手中的笔,心里十分平静。这是一道圆的证明题,要作四条辅助线,十几行的证明过程使黎广宇写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此时可能只有黑板上的字母了解他的心情。写到最后一行时,只见他用力过猛把粉笔折短了。最后一行的字母、数式越写越倾斜。写完了最后一个字,黎广宇把粉笔一甩,粉笔掉在地上,折成几份,一地灰尘……
  
  雨正不停地下着,在雨帘中已看不到十米以外的东西。虽然体育老师没有说停早锻,但是同学们已经躲到了课室里。王英贤和曹立正走在一楼走廊里。这时,王英贤不察意地往校道里望了一下,马上吓了一跳,他叫住了曹立。原来,他看到黎广宇正冒着雨站在操场上。
  
  曹立和王英贤跑了过去。不一会,他们马上湿透了。王英贤对黎广宇说:
  
  “你疯了,站在这里淋雨。今天不用早锻。”
  
  “老师说的?”黎广宇问。
  
  “你不要这么死板好不好?这么大的雨,谁来呀?”
  
  黎广宇没有回答,他对曹立说:
  
  “如果是小的雨我也不出来,现在这么大的雨,正好一起跑步,你有没有兴趣?”
  
  曹立经这么一说,豪气就出来了。他跟着黎广宇去了。王英贤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你们一担担的。真是不可理喻。”
  
  黎广宇和曹立在暴雨中跑着,雨一直打在他们身上。黎广宇冲在雨里,一种热浪充满了全身。他伸出手与曹立得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在互相给对方力量,给对方一种战胜困难的信念……
  
  “咪——依——玛——咪——”105合唱室内,声乐高级班的同学正在上课。融洽的童声弥漫在课室里。
  
  “先到这里,潘韵有没有来上课?”刘燕秋老师说。
  
  “没有,她说她生病了。”
  
  “怎么能病几个月呀?顺便说两句,我知道有些同学特别偷懒,平时又不练。你们不是不知道,谭韵思,他原来不是我们班的吗?现在她已经进入合唱团了。这里有许多同学的条件比她好,你们惭不惭愧?还有,合唱团马上要从瑞典回来。也就是说,我们有机会到星海音乐厅看那个闭幕式。”
  
  下课后,老师叫梁杰和黎广宇留了下来。
  
  “梁杰你读一下这几句话。”
  
  梁杰虽然是老合唱团学员,但是他,他本身的声音比较高,读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然后,老师对黎广宇说:
  
  “你试一下吧。”
  
  黎广宇皱了皱眉头,就用当初陈嘉丽教他朗诵的方法读了出来。刘老师听了点了点说:
  
  “好,就是你吧,你下星期天下午到迎宾馆门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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