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穴时代，人们可以没有身份和背景，白天四处流浪，晚上随便找个洞穴住一晚。不过你要想住得舒服一点，就得向政府登记身份背景和去向，并定期向国家支付一定的点数，才可以取得对国家管理的高级洞穴的居住权。所以在白天，可以看到不少为了争取点数而忙碌奔波的人。

    我和L在一起时登记过身份，为了结婚申请过一个洞穴，宽敞而温暖，L走后很长一段时期我都一个人住在那里，读一本叫《初高生之哭荷听雨的日子》的书。L却从不登记身份，他总是流浪，某一天黄昏他流浪到了我所在的那个地方，住在一个狭小的仅容一个人平躺着不能翻身的洞穴里，那天碰巧路过，他叫住了我，“你手上拿的甚末书？”多年不见，他依然那末落魄那末一无所有我也依然那末忧愁那末瘦，我就站在离他脚尖不足一米的地方，感觉那末遥远。我将书的封面朝他挥了挥，“你能读一段吗？”他依然躺着。于是我从书的第一段开始读起：“春天的第一阵雷雨过后，穴居动物大量地繁殖，他们纷纷拱出洞穴争取地面生存的机会，一时间有巨大的声音从地壳深处传出——”听到这里L开始伸手在衣服里摸索，摸出一支钢笔和几片纸，就那末躺着开始记录。任何时候随身携带一支好用的钢笔是他的习惯。我读完走的时候L还沉浸在那书中的情景里。  

    那晚的夜色有些发黄，很多人正挤在政府设立的网络办事处的电脑旁，登记身份或缴纳白天拼命挣取的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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