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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读冷秋如

时间:2007/4/6 作者: 邓三君 热度: 92215
  叠叠的山,由浓到淡,由小到大,龙腾虎跃般,逶逶迤迤尽去了深处。给人一个意念:那淡淡的山极处,倒是有着更伟更峻的山哩,此时此地,只是你我肉眼难见而已。果真要人有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感受了。近处,悬崖险峻,山顶凹凸无序,细树簇丛,似有樵夫小憩其间,正用了老眼打望对面的小屋。须臾,便望洋兴叹了:近在咫尺,却不能投足其间矣!对面仍是山。山下林茂,凤凰树流火飞红,与江那边的杜鹃红争辉斗艳,极尽妖气。若有情侣,男子恰好摘了花枝,编了花环,送向那白生生的脖梗儿上。或掐了花朵,将她黑素素的秀发苫满一层。嬉笑声,自会从林里飞出,和着雾气,飘弥得不知去处。树下有屋,白墙碧瓦,飞檐走角;径绕磐石,幽幽曲曲,花木掩映。不禁让人边踏边歌:“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就想:随石径而去,可是陶潜采菊东篱的柴桑之地?那么,去,坐在花丛深处的石凳上,正好向先生讨教“心远地自偏”的秘咒呢。伫立岸头,放眼朔方,峡江似仙人舞动的广袖,从天际一拂而至,把个山势衬得惊惊奇奇了。江面泊船,桅樯高耸,根根独立。雨后江氵尔,水涨船高,首艉颤悠,难得大静。一匹瀑,自山涧涌出,急湍湍直挂江面,冲得砂石俱下,万般险恶,雾气弥漫,吞山埋水;三五点黑鸦嘎嘎盘旋于半山中,森森得怪寒人心。这时,远处的天明了,山静了,水亮了,好一副雨后峡江情景!又令人滋生了奢望:若依此景画张图画,悬于书房,躁可镇心,闷可除寂,该是何等之美啊!
  
  醒神,果见墙面一壁画。横2米,直0.6米许,右上角墨字数点:“雨后峡江”;左下角一方朱色,细瞧:“冷秋如印”。
  
  以上文字,是我于1993年9月20日一个晚上所写的一篇题为《读画〈雨后峡江〉》的文章,时隔12年的今年秋,又见到秋如兄,他虽五十好几,却面貌依旧,性情如初。秋如兄画了一辈子的画,足迹踏遍祖国山山水水,想必其画技亦是与日俱增,我深信王羲之先生所说“功夫在字外”的真言。秋如兄退休前一直为国家正规部门服务,作品常被官爷们出国时当礼品送人,除了工资,他不多得一文。现在他成为自由人,便想到南方转转,看看书画市场是否能为自己弄点笔墨酒钱。令他失望的是,画廊书市,“行画”大行其道,赝品公然于市,他叹息:“做艺术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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