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一直都很静,店外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事实上店内本就没有声音,大家只是喝酒,没人说话。因为一个规矩,一个由老板娘定的规矩:进得江湖,不得喧哗。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有的只是老板娘的一句:“吵了,就没有酒喝了。”有人不信,然后他就再也没喝成酒了——死人是不喝酒的。
老板娘姓甚名啥,无人知晓,因为没人敢问,谁也不愿意因为一时的好奇心,断送掉性命。有钱就有酒喝,反正所有的人都叫她老板娘,其余的,干谁屁事!
此时的老板娘在房梁上抽着烟,火星一闪一灭的在烟雾中象只眼睛,所有的人都在想这只眼睛盯着谁,而老板娘在想何时该过一趟邻镇,找老德拿点酒来。
没人想到武林大会会变成这样,所有的参加者在同一天全部被封啥,连同举办武林大会的煞兵山庄也被一把大火烧得不堪入目。谁有这样大的势力,谁又有这么高的武功?“不知道,关我屁事!”老板娘说。她现在在邻镇水乔,德记酒楼里的一间厢房中,而她的对面是老德,老德并不老,就象老板娘并不老一样。他也在抽烟,和老板娘一个牌子——江湖。
第二天,德记的伙计把老板娘要的酒送了来,我告诉了老板娘,把钱付了,就把酒搬进了酒窖。今天的客人很少,所以我也不那么忙,给几个客人添了酒我就无所事事了。看着屋梁上的身影,我突然觉得很单薄。在最后一个客人走后,我端着梯子也爬了上去。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把剑,一把很长的剑,剑上发着寒光。少年很瘦,瘦得令人不想多去看一眼。我站在梯子上,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少年用冷冷的目光瞟了我一眼,那凄厉的眼光中喷着仇恨的怒火,我很吃惊。良久,他开口道:“她在哪儿?”“谁?”“老板娘!”“我想她在厢房里吧,平时她都在哪儿。”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嗖”他下去了,接着是撞门声。我摇了摇头,在房梁上伸了伸懒腰,猫着身子下了房梁。
老板娘还在抽烟,在另一根房梁上抽烟,烟雾缭绕,少年竟然没有看见。但老板娘看到了我和少年,听见了我们的话,眼睛眨了一下,狠狠的吸一口烟,抬头望向房顶,然后又狠狠的吐出一环环的烟圈。少年出来了,满面怒气,但幼稚的脸上又有淡淡的失望。他愤愤的坐在一条木凳上,凳子晃了晃终于稳定了下来。“酒!给我酒!”少年大声的嚷着,同时用力的扔下一锭银子。又有一些客人来了,看到这个几乎疯狂的少年,眼里充满了惋惜与不解,人人都知道少年将要面临的危险,或许只有少年自己不知道吧。
我有些慌乱的给他斟上酒,他用犀利的眼光盯了我一眼,我又是一惊,这个孩子啊......老板娘在他抬头的瞬间投了一点东西到少年的酒里,不见了,大家都看见了,除了那少年。他仍然愤怒的端器比他手大多了的酒碗,却突然将碗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众人一惊,但都没发出一丝声音,酒店一下显得更静,可怕的静。少年很意外,转身回头,与老板娘四目相对,而后是老板娘收回视线后的叹息,声音显得很突兀.我发现老板娘与以往不同,却又说不出何处不同.
转眼,老板娘已从房梁上下来了,站在那少年的面前,手里的烟已不知何时灭了,烟灰一点一点的坠落在地面上,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依然是静,可怕的静。少年用瘦弱的小手,举剑,半空,剑断,老板娘的手中拿着那半截断剑,少年已倒地。我上前准备将少年拖出去埋了,身体还是温暖的,刚一动,一样东西从少年的身上滑了下来,老板娘的脸色立刻变了。“好!好!好!哈哈哈......”笑声伴随着响亮的掌声从门外传来,进屋,接着笑声戛然而止,因为老板娘已站在了来人面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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