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死亡,亲属一大帮来奔丧,非但不伤心,反而大吃大喝,见钱就眼红,竟然无人去守灵。为什么在金钱面前,亲情会变得如此苍白无力!是源于人性的自私,还是物质的诱惑?
----题记
我从不喜欢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可是有些事给我太大触动,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不吐不快。
亲人死亡,亲属一大帮来奔丧,非但不伤心,反而大吃大喝,见钱就眼红,竟然无人去守灵。
朋友,你亲眼见过这种事情吗?
2005年11月1日4:20分,T市斜拉桥工地,51岁的钢筋工文怀章猝死现场。文怀章老家在偏远的农村,退伍后分配到中铁N局二公司,家有妻子和二女、一子(都长大成人)。
项目部派人立即起程赴南通通知其家属,并迅速成立了临时善后行动小组,电力工程师王工负责接待,作业层黄工等人轮流到殡仪馆值班。
鉴于其家庭困难,项目部上下踊跃捐款,累计达19500元整(最少的也捐了100元)。闻讯而来的家属一行15人第三天上午抵T市,并被安排入住红旗宾馆,毗邻八仙酒楼,其中包括文怀章的舅舅、小舅子及两个兄弟。
马拉松式的谈判由此开始:家属方主要代表是文怀章的舅舅,项目部则由总支书记牵头。死亡本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公司上下都被烟雾弥漫着,一下子冷清不少,不少昔日同事都为之叹息。我想,远道而来的家属一定伤心死了,想当初爷爷去世,我两天都没吃饭,好多天都睡不着,一连几个月都没怎么笑过。
奇怪的是,王工差不多每天都要被家属灌醉,餐桌上,文怀章的舅舅、小舅子及两个兄弟谈笑风生,跟王工称兄道弟,仿佛“酒逢知己千杯少”。按理说,亲人去世,家属要去守灵的,可是除了头一天他们象征性的去探望外,接下的几天几乎都躲在宾馆,俨然是来旅游的样子。
谈判比想象中的艰难得多。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文怀章的舅舅表现出了良好的口才和辩论实力,始终贯彻“抓大放小”的方针,赔钱是大头,善后放一边。文怀章的舅舅、小舅子及两个兄弟也跟着附和。文怀章向来节俭,生前也舍不得买件象样的衣服,经常是一身工作服。买几件新件衣服,对于一名月薪4000多的蓝领技工来说,根本算不得奢侈。
公司领导批准给文怀章买几件好点的衣物,并按照相关标准买800元的骨灰盒等。可是,公司的关心他们并不领情,他们借口“一切从俭”,让公司把现钱给他们,他们自己去处理,衬衣?50元就行,骨灰盒?买200元的就够了,剩下的留作回家的丧葬费。殊不知道他们大吃大喝时有没有想过“一切从俭”,
生离死别,应该是伤心痛苦才对,哪还有心思把酒言欢啊,一顿少不了三瓶白酒对付,而且还是茅台小豹子的。
经过多方周旋,除了购置一套900元的寿衣和一双175的皮鞋外,基本没添置什么象样的物品。
最后的谈判是在2005年11月9日凌晨零点30分举行的,家属坚持要见到现钱后才同意次日火化。当我们一行五人开车到达市中心的红旗宾馆时,天空飘起了雪花,路灯全灭了,街道两旁一片寂静。家属看到我们的到来显得似乎很平静,劈头就是一句:“钱带齐了吗?”,
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厚厚一堆15万多元的百元大钞摆在面前时,他们的眼立刻就红了,露出贪婪的喜悦。我们按照顺序支付,首先拱手送上职工捐的19500元,把钱递出去的那一瞬间,我们有点后悔了,情愿多买几个花圈。他们对于捐献似乎并没心怀感激,只是唯唯诺诺,眼睛死叮着钞票,好象要说:瞧,你们就捐这点,好歹也要凑个整数啊(以万为单位),钱拿到手后,才笑咪咪的说“谢谢!”
按照国家《工伤保险条例》及江苏省的有关规定,甲方按标准支付丧葬费6个月9406.5元,一次性死亡补助金54个月84658.5元,小计94065元;公司考虑到其家庭实际困难,另外以现金方式支付文怀章家属一次性补助费4万元。两项合计134,065元。
剩下最后一项路上餐费及二次转车路费等5000元本打算临走前支付的,考虑到次日火化要花费一定现金,而且银行提现也有限额规定,打算次日提现后支付。没想到,就这么个小小的安排就招来“龙颜大怒”,一下就翻脸了:“现在不给钱就拒绝签字”,幸好我们早有预备,乖乖把钱搜给了他们。
葬礼处理得相当简单,总共才用了3024元,细细统计一下,短短五天时间就花费了37511.10元,其中丧葬费4099(含900元的寿衣和175的皮鞋),交通费12045.5元,招待费等居然花了21366.6元。他们总共呆了不到五天。
文怀章走了,依依不舍的走了,带着遗憾和叹息;他的家属走了,高高兴兴的走了,口袋满满的,带着无尽的喜悦,巴不得一回家就分钱。
剩下的,只有那昏黄的路灯以及路灯下长长的影子。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滋味:为什么,在金钱面前,亲情变得如此苍白无力!是源于人性的自私,还是物质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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