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那时候我在清水区公所工作,工作的岗位是民政干事。
这个岗位上的工作,接触的对象大都是一些鳏寡孤独和老弱病残。在我接受这个工作的时候,既是我的父亲的朋友,也就是我的长辈,又是原来在这个工作岗位工作上的老师,一个叫的侯体民的老同志告诫我说:“刘红呀,凡是来这里找我们办事的人,都是生活困难的人。因此,在接待的他们时候,我们说话一定要保持一个好的态度,千万不能能够发脾气!”。
因为那时候的我人很年轻,才二十岁多一点,还缺少工作经验,在听了侯体民伯伯的提醒和告诫后,每一次遇上那些来办公室说事情的人时,我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有什么闪失,引起他们的不满和有意见。
有一天,来了一个人,头发也是梳得溜光,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介石汗衫,套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那个时候很流行的塑料凉鞋,使得看上去整个人很有精神,不像是平常来办公室需要帮助那样的人。
待那个人坐下后,我也立刻问他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的。那人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他要打一个电话。因为那时清水街上还没有公用电话,老百姓如果遇上需要打电话的事,唯一的地方就是街上的邮电所那公用电话。
我听了他要打电话,心底里想叫他到邮电所去,可是看到他那一副衣着打扮,又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于是就问他打到哪里?
那个人神情自若地说:“我要打电话给中共中央办公厅,找邓小平办公室反映事情!”。
我一听这话,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吓了我一大跳。
可能是看到我有些犹豫和怀疑的眼神,那个人脸上顿时有了一些愠色。当时的我在脑子里连续地问自己:怎么办?让他打还是不让他打?
经过大概两三分钟之后,我还是对他说,他可以打电话。
那时的电话,都是经过邮政所的接线员问清楚了受话人,接通后才能够通话。因为是从区公所的办公室打过去的,因而邮政所的接线员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我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可能是问他需要找谁,反映什么问题。
就在我也想知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站在旁边的我听到他在电话上说:“我要向中央反映,我给我们大队党支部书记反映,我们生产队的秧子栽得很密,这样会减产。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意见,所以我今天打电话来给中央反映,请你们给邓小平同志报告一下,请他管一下我们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我反映完了!”。
听了通话完了之后的他,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放下电话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当时只有的清水邮政所的接话员姓陈,我叫她陈大姐。事后过来给我说:“刘红,以后有人来区公所办公室打电话,你一定要问清楚是干什么的,还有就是打电话说什么事也要问清楚,不然,我们是要负责任的!”。
再后来,我问了那个人所在的乡长,说明事情经过后,他笑着告诉我说:“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脑壳有点‘憔’,经常‘发宝’,他还常常穿着他那衣服到处去检查生产,不晓得他的人,还会毕恭毕敬地听他的指示!”。
听了乡长的话后,原来那个人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时间弄得当时的我也是哭笑不得!
二、他
也是在清水区公所工作的时候,我的一个同事姓潘,是区公所的“财粮”,也就通常大家说的是财务会计。
他的所用的財粮办公室,与我的所用的民政办公室相隔不远,中间还有其他两个同志的办公室。
大概在一九八四年的七、八月份,有几天天气很不好,一连两天下了暴雨。为了准确掌握暴雨给水稻和玉米夏粮作物带来的损失,区公所的全部人员都到自己的联系点,了解和摸查情况去了,潘会计则在办公室值班。
大约是在下午的两点钟左右,有一辆北京吉普车开进了区公所,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来到挂着区公所“财粮办公室”牌子的那间屋,对我那个姓潘的同事说:“同志,我们是内江地区的,路过里要到仁寿去。现在天下着暴雨,本来是上午就可以到的,现在还在这里。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的驾驶员说可能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够到仁寿。我们想给仁寿的那里的通知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也让他们放心。所以,我想借你们的电话机,打一个电话,行吗?!”。
我那姓潘的同事看了一下来的人,但见那个人的头发全部被雨淋得像一顶“瓜儿皮”帽子闶在脑壳上,不住地抹自己脸上的雨水,看上去相貌也是平平的且有些狼狈不堪的样子。于是便对那个人说:“我们这里是区公所,不是邮政所,不对外!要打电话就到隔壁的邮政所去打公用电话!”。
那个人听了之后,又说道:“同志,我们是内江地区行署的,我们领导还在车上等我回消息呢,就麻烦一下你们吧,打通了电话后,我也就说两三句话!”。
姓潘的我那个同事听了之后笑了笑说:“你说你们是内江行署的,有介绍信吗?没有?那让我怎么相信你们是内江行署的人呢?!我还可以给你说我是省政府的人,你信吗?!这年头,虽然不提阶级斗争了,可警惕性还是应该有的吧?!”。
那个人听了之后,也就没有再言语了,转过身就走了。
后来我听邮政所的接线员陈大姐说,那个人的确是后来又到区公所隔壁的区邮政所去打了电话,而且她还听那个人给当时的县委办公室主任也是县委常委的伍孔湘同志报告说,他陪着的内江行署专员要求他给县委报告一下,因为暴雨的原因和安全起见,到仁寿要晚两三个小时。
再后来,大概是两天后,我们区公所的领导接到县上的通知,要求我的那个姓潘的同事,写一份态度深刻的书面检讨,自己送到县上去!同时还要求区委区公所领导,严肃认真地对潘会计进行批评教育,并对这件事要写一份汇报给县上…
俗话说“人不可以相貌,海水不可斗量!”。
我和姓潘的同事,其实都犯了同样的一个错误,都是以貌取人而作出了几近于笑话的事!
随着年龄的的增长,我慢慢的知道和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动物和有生命的物种,唯有人是最复杂的动物。
不要看那有些人面带猪像,可就是那种面带猪像的人,心底里确也是十分的“明亮”。这也就是许多人说的有一种人是“扮猪吃老虎”!
而有些人看上去貌似精明能干,但说不定却是一个平庸之辈。
人,这个高级动物,绝决不是像其他动物一样,一目了然。一眼就看得出某一个人他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或一个人不想做什么那么简单明了的事情。
不然,那孙子兵法也就可能不是“兵法”了,人也就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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