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吧,不过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我的话就是证据!”看到迟建不停地克制压抑自己,迟建很是享受,“连他们自己都认命了,你干嘛狗拿耗子——短管闲事呢?”
果然,那张开除通知书上有着两个大大的签名,非云烟就纳闷了:为什么他们自己都放弃了呢,一定是因为受到了什么要挟,那就跟那个姓徐的有关了。可是光凭他一面之词谁也无法做出立刻开除他们的决定呀,难道这老迟建手里有什么能让战龙、鹏辉他们一点抗辩的勇气都没有了的东西吗?会不会就是他口口声声所说的那什么“大杀招”呢?
“你都已经开除了他们了,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告诉我呢?”一时间很多问题萦上心头,多得非云烟都没有时间愤怒了,反而垂头丧气地没了主意,只是知道他迟建之所以如此地“多此一举”完全是为了打击自己。
“今天就是为了免费给你上一课,告诉你什么是权力,什么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已。知道你无欲则刚,诱惑不了你,那就只好满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贱品格了。”迟建这时候没什么得意心情,反而是一本证地说,“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跑都还不稳,就像学人家飞,学人家造反。你有本事再去举报、再去告呀,你看看你现在还能不能翻出我手心!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由于中央本来就有你的信息,不能让你忽然消失灭迹了,老子早就弄死你了,谁他妈的有那么多多余的时间陪你玩!你这要记住一句话就行了,我就是权力,绝对的权力,在这儿,在洛河镇,在洛河中学,要想混的好,先把老子伺候好吧!”
那天下午,天气本来是风和日丽的,可是突然遭遇西伯利亚寒流,整个洛河镇都冷了下来,狂风暴雨更是一阵接着一阵,突然远方出现了个人眼: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少女由远而近,由模糊变清楚地出现在正百无聊奈的依靠在自己家窗口前的非烟云眼里,不觉得脱口而出:“她要是雨燕姐该多好!”可是在他灵魂的某个地方却隐隐地希望,要是那个善解人意地姚芊柔就更好了。此刻他之所以如此思念这两个女孩,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洛河中学中的那些以前叽叽喳喳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女生们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了,就算那些还没有像对待瘟神一样对待自己的那些男生一遇到自己也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了。
“云烟,好久没见了,你过得好吗?”老天似乎有意要安慰此时此刻一蹶不振的非云烟,那个影子竟然真是毕雨燕,“谁人居然可以这么厉害,把我们向来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非云烟弄得这么狼狈、这么垂头丧气呀?”
“雨燕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还担心你们高层是不是又有什么权力重新洗牌的举动,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完全感受不到你们高层要大力整顿的想法。反而那些恶人不但是气焰嚣张,甚至是变本加厉,再没有你的消息我可真要怀疑你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间谍,赚我信任,害我自毁前程了。”
“呵呵,要怪就怪姐太理想化了,以为关古莲一上台就会立刻整顿吏治,谁料就一个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建设和谐社会不折腾并且坚持社会正能量这样的口号一经提出,连关古莲自己都不好再深究那些陈年往事了,反而给地方政府更大的自主权。而你们洛河所在的省份广北省新上任的生长李国权,正是十几年前我父亲毕华拾案的洛河镇镇长。他这些年发展经济很是有一套,居然让洛河市经济增长率连续三年位居广北省第一位。在这种大思潮、大背景之下,十几年前毫无事实根据的空穴来风自然是伤不了他的一根毫毛。”毕雨燕一边收起已经干涸了的雨伞,一边接过非云烟递过来的饮料。
“刚刚温了一下,小心有点烫。”非云烟其实根本不懂中国的政治,他也不关心政治,所以毕雨燕刚才所说的那些他大概是一句也没放进心里去,但是又不能表现出冷漠来,只好随口温了一句:“功是功,过是过,怎么能功过相抵呢。虽然说瑕不掩瑜,小过小非自然不能矫枉过正,但是贪污受贿、陷害忠良、更是逼死了人,这些伤天害理的罪行若不追究的话,跟怙恶不悛有什么不同。这个关古莲呀,我看很一般,难道为达目的就真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吗?”其实呢,这些道理根本不是他这种只喜欢狐朋狗友、江湖义气的书生所能完全参透的,只不过最近因为在学校里的表现实在太差,连父亲都知到他干了什么越轨的事了。闲暇时间都被父亲锁在家里读那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书籍,如此才能偶尔掉掉书袋而已。而就本质来说,他非云烟非大爷可不是喜欢那些所谓的“忠孝节义”的人。
“我靠,想不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一定看了不少政治方面的书了吧?”毕雨燕很是惊喜地为非云烟梳理了一下头发,才发现,一年不见,她的小云烟居然又长高了不少。
“那是呀,读哪个《春秋》读到我早已不知道什么是春秋了,读《史记》读到我恨不得要将世界上所有的君王都阉割了;读《二十四史》读到我从此不愁没有手纸;读马哲读到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人家理论你——因为不能你这么说,他都能把你绕的一愣一愣的;读《君主论》读到我在家里整天疑神疑鬼,怕老爹老娘会害我——”
“哎呀,行了,知道你受委屈了,哈哈——哈哈——有趣”这时候的非云烟完全放飞了自我,要不是毕雨燕实在看不下去他如此糟蹋那些政治书籍,地球上可能就不可能有没有得罪过他的人了,“看来你现在对什么先哲之类的人物充满了不屑呀?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毕竟曾经的你也是一个读书读得小有成就了呀,现在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算了,我这点小变化实在是不值得大书特书,你还是想想咱们的案子该怎么办,我都把相关的资料递上去了,现在才停下来假装毫不知情是没有人会信的。所以我已经不可避免将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而你作为毕华拾的亲生女儿,你的一举一动那些人是不可能放过的——咱两都有危险了。”非云烟分析得头头是道,连毕雨燕都无法反驳。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吧,我有途径根本不需要身份证就可以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离开广北省去北京。至于生计问题嘛,你不用担心,当年我父亲还是给我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的。”毕雨燕建议到,但是很快脸就红的火热火热,不只是因为提出私奔的想法对一个大家闺秀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更因为她所提议的对象弄不好就会变成诱拐人口了。
“与其今天忍这个,明天忍那个,还不如反了,从那些言不由衷、言行不一的伪君子的戕害下逃走,从那些只顾养育自己行尸走肉的去壳、却从来不管自己灵魂是否自由的家庭中逃走,从那些怙恶不悛、只顾目的、不择手段的刽子手的屠刀之下逃走。我跟你走,雨燕姐。”
毕雨燕都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地主张“逃走”的小屁孩曾几何时还是一个在父母淫威之下战战兢兢的少年,还是一个逆来顺受、对所有给了他的东西无分别地全部接受的庸庸碌碌的学生:“我对他的爱情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不过,雨燕姐,我非云烟这个人,虽然无能,但还不至于需要靠一个女人养活。我首先会想方设法从我的父母那儿弄点钱,如果他们实在是不愿意给的话,我也不怕,我有一健康健全的身躯,还有一个全天下最聪明的脑袋之一,到哪儿都不会饿死的——实在要是他们非要逼得老子无路可走的话,就算是要去抢银行那又如何?”看过此时那稚嫩的脸上露出的坚决,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的。
毕雨燕的心底不由得一个悸动——如果要说从前自己对他感情更像是个大姐姐对弟弟的爱护,而现在她发现——越来不自不觉中那个自己牵挂的少年已经变成了足以让自己悸动的汉子了:“随你吧,不过可不要强撑着,实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可要开口哦,姐就在你身边哦!”
“好的,美人芭蕉震撼树,少年徒手蒸坤龙呀!你先等等,等我忙完最后一件事,咱们就离开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非云烟向毕雨燕挥了挥手,打着一把红的发艳的小三一点犹豫都没有冲进了雨中。
“你这个小畜生,你到要干什么,就算报送北大报送不了,以你的学习成绩考进去一点问题也没有啊,也不至于闹成这个地步——被学校开除了呀!”三天之后,整个洛河镇都被震惊了,因为那个闻名遐迩的非烟云同学因为跟战龙、鹏辉这两人一起多次性骚扰女同学,而且屡教不改,最后被洛河中学本着“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原则大义灭亲,先是开除出学生会,再开除团委,最后直接开除出洛河中学。这消息自然是纸里包不住火,终于也被非烟云父母知道了。
“我就是要逼着他们开除我呀!因为我早就不想继续读书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反而身为但是的非云烟风轻云淡、看得很开。
“那也不可能是性骚人,你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在男女问题上是不可能犯错的。”非烟云的妈妈首次见到自己的丈夫如此地吼非烟云,也不晋一愣,插了句话。
“我告诉你们呀,如果不是以这个名义,换成其他的话,你们儿子就不只是被开除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还要坐牢杀头的哦?”非云烟对着母亲假装虚张声势起来,弄得母亲一时紧张兮兮的。
“我们错了,真的是我们错了,这些年只注意做生意,看你学习成绩还可以,就没怎么管你,没想到你每天要读那么多的书还有时间到外面结识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现在弄得你自己一身糟了吧!”非烟云的母亲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可也是一个本科学历的读书人,很多事情她没遇见过,所以就很想当然地觉得,一定的确是非烟云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会闹得学校大动干戈,而自己非烟云一向又是个乖宝宝,自身不会有问题,就一定是那些非烟云在社会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带坏了他。
“妈,知道吗?长这么大以来,我就觉得今天才是我最高兴的一天!”非烟云扑进母亲的怀里,弄得老妈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儿子的前程你就交还给你儿子自己做主吧,一定会比禁锢在那圈养人畜的地方好得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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