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救护车载着我们从市内的西岗区回家,到了家门口,左邻右舍都喜欢看热闹,在驻足观望。刘艾丽正在自家仓房整理物件,她怕我妈发现她,没有上前,而是从仓房探出头,斜着脑袋朝我们张望。我下了车,把住院用的东西往下搬。人群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家仗着老五啦!”。我妈妈赵珍躺在平车上面,正准备往楼上抬,她忽然发现了老刘,抬起手臂想招呼她,老刘赶快把头转过去。
过了个把钟头,老人躺在床上,老刘敲门进来,她是来收垃圾费的。她先给自己打个圆场:“刚才,我看见你朝我伸手,但是我的手脏,不能跟你握,现在咱俩握个手吧。”,她的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走到跟前。随后,她并没有询问,病治得咋样,显然她不关心这些,而是直奔主题,赵珍听了,直接拒绝了。老刘一直不死心,她在楼底下,还三番五次地跟我要垃圾费。
赵珍曾经说过:自从刘艾丽当上楼长,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无论漏水了,还是断电了,赵珍找到她,她都过来帮助我,还有点老邻居味。老刘做了楼长以后,看到她拄着双拐,就躲着。还说什么,“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住楼上几十年的邻居,怎么变得陌生起来?
刘艾丽的公公婆婆曾经和我姥姥是老邻居,八十年代和我家搬到一起,我的妈妈赵珍时常到她家串门。刘艾丽在厂子上班的时候,曾经和潘丽在一个车间,老人想让她劝劝潘丽。看似两家没有什么隔膜,可是人总是会变得。有一次,老人给她打电话,把家里的事情跟她讲一讲。我很不赞成赵珍的做法,因为我觉得这只老狐狸不是能够给别人家劝和的角色,而是城府很深,让人捉摸不透。
老刘坐在我家,听我妈讲述她住院的时候,三个闺女的表现,她一言不发。老人说来说去,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接上了一句话:“有一个好的就行啦。母子之间还能不打架吗?”,她转过身对我说:“老五,你要是没有脾气就不是个人啦。”,我一时答不上来,她接着说道:“老五还能一直和妈过吗?”会说不如会听,老刘的弦外之音是:你都八十多岁了,儿女不孝,你怎么还不死?老人没有听出来,她说:“如果老五伺候不了啦,我上敬老院。”。
老刘大约坐了半个小时,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对待老人,还用别人劝吗?”,显然她不会去劝说的,我听出来了。老刘的丈夫和潘文原先在一个车间,两口子对潘文评价高:“老五和他哥哥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足以看出他们都是奸诈之流。
每一次做全民核酸,在医护人员旁边总能看见老刘的身影,原来她做了志愿者。在一起排队的人都说,做志愿者每天给200块钱。因为是有偿服务,所以报名的人有好多。我想肯定是老刘和社区主任关系铁,才把她弄进去。不然,她也不能每次都在志愿者的队伍里。
一天,我在楼梯口看见了刘艾丽,她想和我讲话,她却低着头往楼下去,我在台阶上喊了一声:“楼长,俺妈有事儿找你。”老刘抬头说道:“我辞职了,不用找我。”一句话,我吃了一惊。和社区关系那么好,怎么不用她了?原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在一次居委会选举时候,刘艾丽作弊,被人举报了。她被撤了居民组长,可是她还是老党员,年轻的时候就混进组织里面,社区是个党员扎堆的地方,老刘又活跃起来了,做了党的小组长。如今谁要说老刘的坏话,社区书记“嘿嘿”一笑。我想,她都70+的年纪了,秋后的蚂蚱,她能蹦跶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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