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几声刺耳的鸣笛声打破宁静,随即是后面司机难听的叫骂声。傅晚亭尴尬地笑笑,把车开到前面的一个停车位里。在此之际,韩唐连忙擦拭那就要溢出来的泪花,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傅晚亭把车刚停好,便大步流星地向韩唐走来。
傅晚亭脸上挂着笑,干净清澈。一刹那,流年若水,漾到心间,一幕一幕,缓缓倒流。在书友会上,因都是三毛的书迷便深交。然后水到渠成地成为男女朋友。
“和相爱的人去撒哈拉。”男生刚说完,两人相视而笑。想到这里,此时的韩唐也不禁莞尔一笑,然后又不禁苦涩。“嘿,唐,又做白日梦呢?”傅晚亭此时眸光里盛满了笑意。韩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比肩向附近公园走去。湖面,风平浪静,一对人影紧紧交织。看了看两人实际隔出的半米远,韩唐还是将目光转向了湖面。默契似的沉默。许久,微风拂面,湖面盛满了碎金似的阳光,两人的身影,融进了光影中。
附近一家小店内,酒一杯杯入愁肠,月一点点爬上枝头。傅晚亭醉意微醺地问韩唐:“唐,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韩唐苦涩地抿了抿嘴。是啊,多杯下肚,脸上仍是掩不住的苍白。傅晚亭最后不胜酒力地趴在了桌上。韩唐一阵无奈,打开他的公文包,翻出了手机。在通讯录中查找,看到宋媛这个名字,按了通话键。
“嘟——嘟”间,那个可爱的女孩子的模样浮上眼间。三年前,自己病了,那个小护士总在逗自己开心,两人便成为很好的朋友。后来,与傅晚亭大吵一架,自己就出国了。再后来,宋媛就成了傅晚亭的女朋友。
这之间有很多故事,但注定要永远尘封。
电话终于拨通,韩唐交代完便决定离去。但又忍不住深深地望了一眼傅晚亭。就在那转身回头之际,被傅晚亭抓住了右手。韩唐吸了一口凉气,狠心抽开手决然离去。此时,泪模糊了双眼。
街上霓虹绚烂,韩唐只感到一阵眩晕。醒来时,已在医院。赵小优立刻关切地看过来,眼里满是红红的血丝。韩唐调侃道:“赵小哥,你这眼睛和兔子似的。”赵小优骂道:“还嬉皮笑脸。”“叮”,他的手机发来一条信息,赵小优越看眉锁得越紧。韩唐问道:“怎么啦?赵小哥。”赵小优强掩情绪道:“你安心养病就好啦。”于是韩唐死死地盯着他看。最终,赵小优只得交代:“傅晚亭要和宋媛订婚了。”韩唐听了,淡淡地说:“你现在就帮我去把礼金交了。”赵小优一听,道:“你,犯贱!”韩唐垂下眼帘,用轻若无声的声音念道:“我怕……怕再也没机会了。”手指在洁白的被单上写着“亭,晚亭,傅晚亭”。
一年,又是一年,整整三年。城郊公墓,一个男子在扫墓。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他自嘲似的念道:“唐,我不也是犯贱吗?”留下一束洁白的满天星(花语:甘愿做配角的爱)。“嗒嗒”,有脚步声走近,他擦去眼角的泪花,匆匆离去。
只见一个男子挽着他怀孕的妻子缓缓走来。
女子带着哭腔:“小韩姐姐,我知道你不想让晚亭知道这件事,但是我必须要说出来。”她递给男子几封信,男子颤抖地拆开了信封。“媛媛,我已患绝症。晚亭和我都是工薪家庭的孩子,我不想拖累他。你是个好女孩,我外出求医时麻烦你照顾他……”
第二封,“几年求医问药无果,我知道时日不多了。抽空去了趟撒哈拉。晚上夜空很美……答应我,好好照顾他。”字迹似在纸间轻颤,透出写字者身体的虚弱。“啪嗒”,一滴泪砸落,晕出一朵美丽的蓝花。
枝头雏鸟“啾啾”叫着。是呀,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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