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楼，张好天在院子里坐着呢！
张好天招呼方子驹。
方子驹刚过去，张好天浑身的酒味呛了他一个趔趄。
方子驹问：“你干吗呢？嚯，你这身酒味，能熏死半条街的蚊子。哪喝的？喝成这样，头都停不下来了。还摇呢？这是新式酒病？”
张好天说：“是老马请客，他的儿子当老总了！”
“哪个老马？”
“还有哪个？就是和你掐了半辈子的马文德！”
“就他那儿子？打小瘦得还没有个蛤蟆重，眼睛小的连阳光都照不进去，还能当老总了？”
“就当了，你怎么着吧！老马今天也喝高了，把他儿子当老总的内幕像说别人似的，全告诉我了。你想听不想听？想听？给我泡壶酽茶来！”
张好天端起方子驹递过来的紫沙壶，美美地滋一口，然后美美地说开了。
“老马的儿子小马大学毕业后……”
“这小子还上了大学？”
“子驹，你这就不好了，和人家老子有成见，不能看人家儿子也缺心眼。”
“行了，你说吧，瞧你今天的德行。”
“这小马大学毕业后，分到一个大型企业给老总当秘书。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几年过去了，却没有得到升迁。小马为此心里不平衡，情绪波动很大，想找个人问个究竟。”
“这小子和他贼老子一样，也是他妈的一个官迷。当年，他老子就是为了当官才暗地里给我使招。”
张好天瞥了方子驹一眼，接着说：“这小马脑子也灵，便请自己的顶头上司办公室主任吃饭。我们国家，好多事情都是通过吃饭来解决的，这已经成了民俗，不仅仅是官方政治，更是民间政治。老马告诉我，这顿饭，就两个人，却吃了近五千。”
“这算啥，他老马有钱呀，官没当着，早早下海搂钱去了。你看他那双手，肉食鸡爪子似的，就是个搂钱的耙子。”
张好天不搭理方子驹，只管自己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主任有些藏不住话了。他对小马说，公司机关是个人际关系复杂的地方，枪打出头鸟。你千万不能逞强，你千万不能认为自己行，认为自己比你周围的人强。你即使确实比别人强，在别人面前你也得装出比人家弱。你写的报告确实文采飞扬，不同凡响，可有些字词也用得太偏僻了，以致老总作报告时结结巴巴，还常常念错字，弄出笑话。
主任这时已喝得醉熏熏了，打着酒嗝继续说，凡事要多请教，不懂要请教，懂更得请教，千万不能自以为是。要少发表自己的观点，多听领导的意见，做到多请示，多汇报，多揣摩，多奉承，多拍马，多鼓掌，多迎合领导的意图。要谦虚，要夹着尾巴做人，让领导觉得你顺眼、可靠、老实、值得信任，以至最后把你当成自己人。这样，你何愁不会升迁呢？主任说完已经醉倒了。
听到这，方子驹说：“嘿，这主任，有水平，能看出事物的本质，有些人只看到人长腿，看不出人为什么长腿，这个主任看出来了，算老马的小子有福气，碰着博导级的领导。我年轻时候要是碰到这样的领导，早就把老马给领导了，而且要领导他几十年。”
张好天接着说。
这小马确实聪明，一点就通，他觉得要想取得老总的信任，这老虎脖子上的铃铛是谁挂上去，还得谁去把它解了。要取得老总信任，还得从写文章上下手。从此以后，这老总要作报告。小马绞尽脑汁，写得深入浅出，通俗易读，尤其是某些老总作报告时常常读错的字，小马也找到了极妙的解决方法。小马用括号里的“谐音字”代替，才使得老总再没有把兢兢（精精）业业，念成“克克业业”，把贻（移）笑大方，念成“台笑大方。”老总也觉得作报告比以前“爽”多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老马当年就是个马屁精，当年幸亏他老婆长得像孙二娘，要不，他那小马，准长得不像妈，而像羊。
嘘——你这话要让杨总听见，非要把你带走不可，他现在，老得就剩下半口气了，正愁没有个下级伴着呢！
方子驹一捂嘴，赶紧听张好天继续往下说。
往后，老总出席各种酒席，应酬，小马都会舍命相陪。每次在老总不胜酒力之时，老总手一挥，小马挺身而出，拿出练就的“绝招”——拿一个大碗，盛满白酒，用口咬住碗沿，头往后一仰，一饮而尽。这一招果然开眼界，获得满座喝采，多次替老总放倒了对手。
老总要参加研究生自考，各门功课老总都觉得为难。小马亲自当枪手替考，使老总顺利拿到了文凭。老总当着小马的面说，不错，小马开始成熟了。小马说，哪里哪里，全是老总教导有方。说得老总哈哈大笑。
这小子快升了，领导一笑，官帽要到。
你还真猜对了，第二年，小马升为办公室副主任，仍兼秘书。小马对老总更殷勤了，对老总的习惯、嗜好、意图、甚至一个眼神也能心领神会。有一次老总无意间说起想买一双皮鞋，小马立即自己掏钱买来了两双皮鞋让老总挑选。老总出差，小马鞍前马后照顾。老总喜欢去各大休闲中心“休闲”，小马就在包厢外替老总担任警戒。渐渐地，老总已经把小马当成自己人。
这小子还要提，事业交给谁？家里人不荒废。
你又猜对了。又过了一年，小马被提升为主任。不久，老总对上级来考察小马的同志说，小马有能力，有潜质，是个难得的人才。之后，小马提升为副老总。老总对小马更信任了，还让小马出国考察了一回。成了副老总的小马开始和老总称兄道弟，无话不谈了。一些官场权谋、官场厚黑学，老总言传身教，小马受益非浅。
等等，你是说这小马当了副老总？还和老总称兄道弟？完了，这老总要倒霉了，政治上永远不能称兄道弟，尤其是对副职。这个老总，让小马这贼小子耍了。
张好天神秘地一笑，接着说：一次，小马对老总说，‘城外城’娱乐城，最近来了一批俄罗斯小姐，老总要不要玩玩，我都安排好了。
到了“城外城”娱乐城，老总说，小马，你已然是副老总了，也不用为我警戒了吧，一同玩玩。小马说，岂敢岂敢，在老总面前，我永远是你的秘书，老总，你尽兴，我还是为你警戒的好。老总哈哈笑着，腆着大肚子走进了小马给他安排好的包厢。
正当老总在包厢里与俄罗斯小姐翻云覆雨时，警察突然冲了进来。
老总走上警车前，一直想看到但始终没有看到担任警戒的小马的踪影。
老总还被查出还有其他问题，很快被撤销了职务。不久，小马成了老总。
据说，老总在看守所里骂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妈的，想不到出黑手的竟是自己人！”
原来，在门外警戒的小马估计老总已经上身了，便悄悄报了警。然后，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方子驹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这事物的本质还是老实人看得最清。”
方子驹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他看见很多人围过来，像听说书的，兴致都特别高。
方子驹说：“我这也有个老总等着呢！”
大家起哄，嚷嚷着叫方子驹快讲。
这方子驹也挺纳闷，过去的人都爱听打仗的故事，都爱听雷锋、黄继光、焦裕禄等模范英雄人物的事，而现在的人，却喜欢听当官的事。管他呢，反正是聊天，爱听什么就将什么，不瞎编，不乱说就行。
张好天也抿口茶，眨巴眨巴眼，再抿口茶。
方子驹一撇嘴，说：“有没有呀？没有就待着去，我这还好几个呢！”
张好天忙收起关子，正式开聊。
现在流行这么一句话，中年干部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缺德不缺德呀，这死老婆也是一大喜？这还像是人话吗？
你说这不是人话，它是什么话？你还见过别的会说话的动物？我就觉得你没那么大的见识。要是还有会说话的动物，也早让中国人抓光、卖光了。
别扯，你说你的。
这死老婆为什么是喜事呢？可以和自己的新人明着来呀，绝对不会受纪律处分。老婆死了嘛，是个男人就得找个女人呀！再大的领导，他首先也得是个人嘛。我这说的是中年干部，青年干部呢？也是三大喜，升了官、发了财、老婆孩子一条心。我远方一个外甥，姓王，就叫他小王吧。小王29岁就当上了老总，这两天，他不仅当上了老总，而且去年预购的楼房也交了钥匙，这样的好事，成双成对地来，能不惬意吗？
我发现，现在只有当了实权派的领导，好事才成双。一般人都是祸不单行，福不双降。
你们家才福不双降呢！乌鸦嘴！我们家今年就好几件好事。儿子考上名牌，房子换了大的，企业长了工资。
方子驹看自己的理论站不住脚，忙说：“听聊吧！”
张好天窃笑，接着聊。这拿到了钥匙，小王老总赶紧给秘书吩咐：“你把这新房的钥匙给你嫂子送过去，告诉她新房装修，除了窗帘，一切由她做主，她满意我就满意，她说好，我也坚决说好。爱情嘛，就是男人把最漂亮的羽毛向着女人翘起来。”
大家起哄道：你就别长翅膀了，再花哨也就是只老鸟。
张好天一笑，继续往下说。接着钥匙，这老总夫人那个乐呀，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上厕所都是笑。
你看见了？这可是老不正经，那可是您的外甥媳妇。
这会不是了。
为什么不是了？
当老总了呗！你没听人说嘛，宁要一个要饭的妈，不要一个当官的爹。人家连爹都不要了，我干吗还要这当官的外甥呢！
怕是您要不上人家了吧，人家讲原则，不认你这老舅了，你就编排个故事，过过嘴瘾。
张好天假装听不见，只顾说自己的。高兴归高兴，可这老总夫人就是想不通，干吗这窗帘不让我管，他那一大老爷们，也会折腾折腾花布褶皱？
是啊，你这外甥是不是变态，喜欢个带花的内衣内裤？
反正是高兴事太多，局长夫人也顾了这些小事了。
这还是真的，现在的领导，包括他们的夫人，这大局意识还就是比咱们强。
老总夫人拿起电话，啪啦啪啦再啪啦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钱经理吗？对、对，是我，谢什么，那都是你们的装修水平高。不能这么说，我们那口子向来是秉公办事。我听说机关建了个内部小宾馆，对，透你个小道消息，说是也看上了你们的装修水平。对，对，你不用这么客气。是这么一回事，我们的新房子也交工了，我们两口子就知道工作，什么也不懂，我们的意思就是装修方面还要听你这个专家给我们出出主意，把把关口。哎呀，那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钱经理。不过，话要说清楚，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一块都不能少，质量你给我抓好就行。不行不行，要是那样，我们就不麻烦你了。哎，对了，只要不被别人骗了就行，好好，就这样定了！
真的付钱了？
付了！
你怎么知道？
纪委没找他呀！
纪委没找就是付钱了？
付钱是肯定的。我那个外甥，从来就不白拿别人的东西。有一次，他的一个发小，当了个大老板，进门就给他媳妇送了一颗三万元的钻戒。我外甥死活要付钱，最少要付个成本价。
最后付了没有吗？
付了，我就在跟前，不过付的是成本价。
多少？
三百块钱。
啊？你这样说我就相信了。有一次，我邻居家逮只一耗子。这耗子受过伤，额头前的皮给弄伤了，长成包拯那样的一个月牙。这不得了呢！一老板，硬是出了二十万块钱给买走了，说这是新物种，无价之宝。要不是我那邻居硬降价，还能卖50万呢！
这样的事，你咋知道？
我那邻居是个市长，才被抓！
哦，我明白了，他这市长就是个新物种。
你就别扯了，说你那窗帘。
一个月过后，房子装修好了，简直太完美了，白玉还有一瑕呢，这装修的，硬是没有斑点瑕。这老总夫人简直要陶醉了，不，是已经陶醉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装修工亲了一口。激情过后，还是觉得有一瑕，可就是琢磨不出来。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出来了，缺少窗帘。老总夫人赶紧给老总安排下去，限他两天时间必须把窗帘选择好、安装好。
小王老总立即行动，带着秘书在窗帘一条街上转开了。这小王老总极少转街，对行情功能本不了解。你要问他有几个知名酒点，几个知名桑拿馆，几个棋牌室，他准知道。
这老总根本没想到有这么多的窗帘店，也根本不知道这窗帘有这么多品种。他自己挑了半天，什么也没挑着。秘书很有品位，也帮着他挑，可老总一条也没看上。就这么转着，人家商家都不耐烦了，认为这人是不是有病。有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商家，故意亮着嗓门问秘书，你们老爷是不是二胰子？喜欢看花布。别人家都是女人来这逛，来这挑。头回见一大老爷们来这这么挑的。
是啊，他这挑啥呢？别不是借挑窗帘挑人来了吧。
最后，在一家生意冷清的店里挑到了。这是一种深蓝色的厚布，摸着都发烫的厚布。这是什么颜色？秘书百思不得其解。
小王老总说话了，什么颜色？是爱的颜色。窗帘常年挂着，颜色深耐脏，你嫂子就不用经常洗窗帘了。
这么一说，秘书好感动，原来领导这么爱老婆。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连老婆都不爱的人，说他爱妈妈，只有一种东西相信，鬼！
窗帘拿回家，老总夫人惊傻了，这是什么呀？这么宽大的房子，这么精致考究的装修，弄出这么几块破布来，像什么样子？这样的布，做裤衩都没有裁缝接手。
秘书说出了事由。
老总夫人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那不是眼泪，而是黑蜂子酿的蜜，甜蜜的爱情。原来，这是爱的颜色。这多有诗意呀，爱竟然在我的家里有了颜色和厚度，还有什么能比这幸福？
老总夫人很感动，炒几个精致的小菜，感谢感谢自己的老公。小王老总作报告似的挥挥手，问，感激什么？
你这爱的颜色呀！
小王老总哈哈大笑，点着老婆的额头说，你和秘书一样幼稚，哪有那么浪漫的？你前后看看，全是高楼大厦，不挂个颜色深点的厚窗帘，逢年过节谁还敢来咱家呀！
原来是块遮丑布！
张好天的神聊，博得了一片掌声，方子驹心里酸溜溜的。这个主题，是我起的头，怎么收尾就让这该死的张好天抢了风头，这小子，放屁都要占个上风头。不行，我还得来一个，就这么着，两个神聊和老总较上了劲。
老张说：“这算什么呀，我这还一老总等着呢！”
还一老总？再讲下去，你该把自己提拔了，自己以为就是老总了。
怎么着？要是能够倒退20年，我也就是个老总。
别倒退了，你自己的前二十年干什么去了？
不是没在意么？这鸭子呀，被煺了毛，放在开水锅里炖着，才想起还是河里的凉水好啊！
晚了，这是8月15的月饼，放到正月15才端上来，希奇归希奇，可就是晚透了。你现在呀，也就是我的一捧哏。
我是你的捧哏？你先忸怩一阵吧！臭虫打哈欠，嘴巴叉了也没个口气。你听着，话说有这么一个公司，一位副老总突然去世了。年龄不大，就这么突然去世了。人们猜呀，这副老总这么有才，这么年轻，熬那么些年，眼看着就是个老总了，怎么就这样牺牲了？有人说，是副老总洗桑拿被热气憋住了另一口气。还有人说是洗完桑拿两位小女孩上下翻飞，把个副老总给揉得没气了。还有人说，这个副老总是吃壮阳药吃死的。
张好天说：“你个老小子，也不是好东西，说起这些来，瞧你满嘴的哈喇子，快把舌头淹死了。你那双老眼，专爱看些个年轻的，连棵草也要看嫩的。”
方子驹说：“我也只能有这点权力了，我要是老总……”
怎么着，也想让别人猜猜你是怎么死的？不用猜，我第一个知道，您哪绝对是累死的。小蚊子非要娶大象，一开始你就是办丧事。现在的男人，就是个班长，也想找个女组长当二奶。
哪又怎么着？要不这样，当老总还有什么乐趣？就是女人有了钱或是当了老总，不也要养三两个小爷吗？这主要是为了身心健康。
先别说健康，先说你那老总长是怎么死的？
最后确定是喝死的。
喝药喝死的？
你才喝药喝死的，你听说哪个当老总的是喝药喝死的？那都是老百姓，没素质才喝药死呢。
那就是喝酒喝死的？
谁说的？那叫公务接待，是为了工作。
是为了工作？
当然，最后算是因公殉职，除了多发20个月的工资外，还给10万块钱抚恤金，这也是内部规定。
还是王八的屁股，硬龟（规）定。
这副老总一死，位置空出来了。几个主管眼睛都绿了，像非洲大草原旱季的狮子。尤其是办公室主管，更是心潮澎湃。
为什么偏是他要澎湃呢？
你想呀，这办公室主管，就是个总管大太监，什么好事都给头安排了，对当老总的好处，比其他人了解掌握得更透呀。这一透，心潮能不澎湃吗？
对，是得澎湃。这乞丐进了厨房，也得心潮澎湃。这耗子进了粮仓，肯定也要心潮澎湃。
这秃子见了帽子，肯定更是心潮澎湃。
这和秃子有关系吗？
政治秃子呀！
哈哈，政治秃子，缺的就是官帽。咱接着说，这办公室主管一想，机关里水平比自己高的人有好几个，人缘政绩比自己好的人也有好几个，这和人家比不了。关键是老总，这职位，就是老总口袋里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你再能，他看不上你，不想给你，怎么着？不提你的名，你啥都完了。现在的人，为什么怕老总？
这用问吗？老总拿着你呀！你在一个吃香的位子上，不好好孝敬老总，老总一句话，就把你放在一个闲职上，你要闹？工作需要，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哪。还要闹？一句话，哆嗦去吧！这就是拿道理欺负人。
太对了，这办公室主管想，要想拿到这个副老总的位子，就得另辟蹊径。俗话说，跟着老总干一件坏事，就会有一百件好事在前边等着你。眼下的老总，从来就不和部下过生活，工作上亲亲密密，下班后他从不和部下来往，这就难办了。
嘿，这老总有一套，这叫什么？群居挡不住隔墙的邻居。独居，引不来敲门的夜鬼。
是啊，这主管就犯愁了，怎么才能了解一些老总的情况呢？说来也巧，人为什么信命？就是巧得让人不可理解。这主管正发愁呢，怎么就碰到了自己多年不见的一个老同学。而这个老同学，搞得还是个私人侦探公司。主管这个乐呀，简直热泪盈眶了。
孤儿碰见要饭的娘了，折翅的鹰遇见瘸腿的鸡了。
主管把自己的苦恼和想法一古脑地倒了出来，这老同学胸脯一拍，等着吧，两天后给你回话。主管当即掏出一万块钱，算是办案费，硬塞到同学的手里。
靠得住吗？现在拍胸脯的人，腿都麻溜得很。
这人靠得住，两天后就给主管来了电话，说找到了老总的一张裸照。
主管忙问，裸到啥程度？
全裸，身上连个布丝丝都没有。
主管又问，旁边有女子吗？
有，还是个年轻女子，挺漂亮的，这个女子还抱着老总呢！
抱着裸体的老总？
是啊！
张好天说：“这小子真傻，问这样可爱的问题。都这样了，还能是啥？总不会是女大夫给他检查痔疮了吧。”
方子驹回应道：“哈哈哈哈，你这个老东西，也不是只好鸟。”
听到这个消息，主管这个激动呀，自己跑到一个墙角，蹲下去，抱着头，好一顿大哭。老天爷呀，你那一双斜眼终于正看了我一下。这回，这副老总的位子，是裤裆里摸鸡鸡，太稳把稳了。
主管叫自己的同学立即把照片送过来，然后赶紧打了老总的手机，“老总，是我呀，我见到了一张照片，哎呀，你工作太忙，也太累，忘了穿衣服，对，对，是没有穿衣服，老总，以后要注意，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仪表，千万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该咋样处理这张照片，所以向您请示一下……”老总什么都没说，啪达，挂了。
这他还能说什么？顺水推舟，我就是太忙，忘记穿衣服了，以后一定注意小节。或者说，天太热，为了第二天更好的工作，我裸体养养神，只是裸了一小会，什么都没干。就像小孩玩汽车，嘴巴嘟嘟来着，没发动。
一小会，那老同学就把照片送来了。主管一看，当即昏了过去。那老同学把照片往主管口袋里一塞，乃去。
这主管怎么就昏了？我明白了，这照片太黄了，主管受刺激了！不对呀，这主管还这么纯洁？现在，见过小麦黄，见过油菜花黄，说着黄话，做着黄事，这金色可是主流呀，不至于此吧？
人们赶紧把主管送到医院。主管昏迷了一个月才醒过来。一醒来，他就摸着了口袋里的那张照片，他差点又昏过去。
这时，门开了，一个人探头探脑。
主管的老婆赶忙站起来，“老总，您那么忙，怎么能麻烦您！哎呀，还拿这么些东西，司机呢？秘书呢？这些个人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你拎东西呢！”
主管也从床上弹起来。
老总忙按住主管，说：“同志，快躺下，工作不能不要，命更不能不要，没有命了，还怎么工作？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更好地生活。没有命了，还怎么更好地生活？不能更好地生活，我们的工作不是变得毫无意义了吗？所以，为了我们的工作更有意义，我们必须好好的生活。我今天来是代表全公司关心你，爱护你，多年支持你工作的同志来看望你的。另外，也代表公司向你宣布一件事，你已经被任命为副老总了。”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块，老总趁势附在主管的耳朵上说：“知道怎样处理那张裸照了吧。”
主管也趁势把那张裸照放进了老总的口袋。
医院门口，老总迫不及待地掏出那张裸照，这么一看，咣当一声，老总昏死过去了。
为什么呀？
那张照片，随风落下，原来是老总的满月纪念照，抱着他的年轻女子，正是老总的妈妈。
哈哈哈哈，院子里笑声鼎沸。
你说这些人，都那么有钱，那么有地位了，这是为啥？
人活着本来很舒服，都是人自己搞的不舒服了。
对，就是自己搞的。
这到底是为啥？
为啥？你为啥要娶你老婆？先把这个说清楚！能说清楚吗？
娶了你老婆也就罢， 还要把人家肚子搞大，为啥？说，你是为啥？
蔡菊花从窗户探出嘴来，冲着人群吼了一嗓子：“方子驹，笑你妈个X，还不回来睡觉！”
人群散去。
孤独的方子驹站了一会，还是回去了。
方子驹看见，好几个人跟着自己进了门。
方子驹躺下，不敢招惹蔡菊花。
方子驹看见那几个人都盘腿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几个人都是熟人，大家都认识。
方子驹想问他们一些问题。
菩萨！您大慈大悲，请您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老公？
菩萨：天机不可泄露！冥中自有定数！
靠！您这不是废话吗？
菩萨：呸！我要知道我还出家？
斗战胜佛，您当初为什么选择保唐僧取经？
孙悟空：还不是为了搞到学历！
学历真的那么重要？
孙悟空：我一个在五指山服刑的流氓，现在成了斗战胜佛，你说重要不？
女娲娘娘！您为什么造人？
女娲：天漏了，我好不容易补上，不造些人，我找谁收维修费去？
那您为什么把人分男女？
女娲：我本身不男不女，我想知道男和女哪个厉害些？
结果呢？
女娲：我又补了一回天！
后羿！您当年为什么射日？
后羿：有人付钱
为什么留下一个？
后羿：他们只付了九个的钱！
为什么单单留下这个？
后羿：它也付了钱！
织女！为什么下嫁给董勇？
织女：为了爱情！
单单是这个原因？
织女：这……
还因为别的什么？
织女：他有房子！
净坛使者！你为什么喜欢高月娥？
猪八戒：他漂亮
那现在为什么不和她来往？
猪八戒：老子现在是公务员！
万能的佛祖！佛理的精髓是什么？
如来：慈悲为怀！
那寺院养武僧干什么？
如来：别人对我不慈悲为怀！
那武僧打人杀人又做何解释？
如来：奶奶的！老子兄弟多、有钱、够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欺负我的兄弟我就打丫的！
您……怎么如此粗俗？
如来：阿弥陀佛！咳咳……我是说：佛家广结善缘，惩恶扬善，因果报应，普渡众生！
姜太公！您当年为什么封神？
姜子牙：替天行道，奉天呈运！
但最后没了您自己的位置！
姜子牙：我故意的
为什么？舍己为人？
姜子牙：屁！我封神时受贿太多，不如早早退居二线，免得麻烦！
玉皇大帝！当年唐僧取经，为什么有那么多神仙或家属下界为妖？
玉皇大帝：天宫待的太久，收入又低，难免有几个下海的。
后来都处分了吗？
玉皇大帝：都处分了！有的判了刑，有的严重警告以观后效。
大家犯的错误都差不多，为什么判罚如此悬殊？
玉皇大帝：身份不同嘛！
阎罗老爷，你为什么要让人下地狱呢？
阎罗王： 奥，你们都活在地上，我偏偏活在地下，我就是羡慕嫉妒恨。
方子驹明白了，山崩地裂地打开了呼噜。
蔡菊花嘟囔道：“死鬼，才打，听不见这要命的呼噜，俺还睡不着呢！”
方子驹冒了句梦话：“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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