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靳东被问了很多次——“你觉得自己红了吗”“你的生活有什么改变”。他曾不客气地说:“什么叫红,什么叫不红?我在自己的领域(话剧)早就红得发紫了好吧。”但看到上了标题,他又检讨自己“性情所致,口无遮拦”。
靳东说,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提醒自己要慢、慢、慢,反反复复想,“靳东你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这还是你的初衷吗?”他很自信不会被人气、人情牵着走,“我从来不会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一分钟。人的生命太有限了,一转眼就到了这个年龄,怎好再去辜负?”
耿直的理想主义“老干部”
在拍摄现场的游戏室发现了台球桌,靳东自信落场,一杆清台。“我在少年组就打得很好。斯诺克单杆最高打过72分。”还有网球、哈雷、帆船、游艇……样样玩得转。粉丝喊他“老干部”,他说:“我和大学同学出门,别人都问这是你叔叔还是你老师?”只有一瞬他面露难色——试衣服的时候。“我这样穿真的可以吗?我家都是白T恤,估计有200件……”
看摄影师回翻照片,现场有点静。很突然地,靳东扶着吧椅,秀了一段Battementtendu(芭蕾舞者称它为“擦地”),说:“在学校的时候,什么舞都难不倒我,唯独到了芭蕾这个阶段,我彻底崩溃了。一帮人在那儿‘擦地’。老师说,靳东,你的腿要绷直绷直。可我已经绷得很直了啊!”说罢,他绷直左腿,又一次“擦地”,“直吧?”气氛顿时热烈。
私底下的靳东活泼好玩,但一工作就是疯子,这源于他对戏剧的敬畏之心。“我始终觉得这个工作是特别崇高的。“《伪装者》现场拍摄幕后花絮的小姑娘被他骂哭过两次,“我拍戏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在旁边拍拍拍,只要我在,你就出去。”为一句台词,他能锱铢必较,“我后来都把李雪搞崩溃了。他觉得就这样行了。我说不行,一定还有一个词汇比这个更精确。李雪一跺脚,‘我了个娘啊’,崩溃了。”
对每一句台词负责,靳东有把40场戏的小角色演成主角的能力。《闯关东》的龟田一郎、《温州一家人》的黄志雄,连编剧高满堂都跟他说:“你居然把我两个40场的人物演成了一个大主演,写的时候始料未及。我欠你一个400场戏的剧本。”
遇到脾性相投的合作者不易,靳东一度也有过迷茫。“没有工作,没人找你。真的是要耐得住寂寞,好在我生活中是比较能沉得住气的人。”很多人不知道,台湾偶像剧大行其道的年代,柴智屏曾想签靳东,让他和周渝民合作一部《深情密码》。“她请我去过她台湾的公司,让公司的人陪我走遍台湾的大街小巷。但当我尝试之际,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显然不是我将来要走的路。即便那时候我也是小鲜肉。”
用一个词形容自己,靳东说是“理想主义”。“怎么说呢?我很执拗地、固执地往我想要的这条路上迈进,不管快慢,不管早晚,不管快乐还是悲伤,不管是遍体鳞伤还是昂首阔步,都会坚定不移地迈进,任何人也阻拦不了我。”这话听来多少有些清高,接地气的说法是“傻、二、倔”——靳东告诉我们,身边的朋友就爱这么调侃他,“我走到现在,一直被身边所有的朋友说,你是个奇迹。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削尖了脑袋玩命去冲的时候,我说我不。”
从中央戏剧学院到今天,靳东最骄傲的,是他没送过一分钱的礼,没有向任何人低过一次头。
慢半拍的生活旁观者
靳东23岁超龄考入中戏,一路都是班长和学生会主席。刘烨总在系里打篮球赛的时候拿个小喇叭调侃他:“靳东这位同学,是我们表演系有史以来最老的新生……”现在,走到哪里都有深情凝望他的姑娘,视他为男神、男友、老公标准。靳东说:“不出仨月,别人就烦了我啦。”
任周边喧嚣热闹,他总保持一份清醒和疏离:“表演老师曾经和我说过,在生活当中尽可能把自己放在角落里,尽可能不要穿得这么花枝招展;要躲在一个角落里去观察别人,观察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而不要成为别人观察的对象。”为此,他去任何一个场所,都会找一个背后是墙的地方待着,“这都快成我的一个毛病了。但我跟你说,你会发现生活远远比戏里精彩得多。”
一杯咖啡、一个角落,靳东可以在塞纳河畔一坐10个小时,观察,思考,“为什么他们那样活着,我们却在这样活着”。他要的不多,一年两部戏足够。最好,有起码一半的时间陪伴家人:“坐在一个院子里,你在那儿剪草,我在院子里喝茶、发呆,或者看书。”
他会告诉你小时候记得的谚语:“慢一点,等一等你的灵魂。”
“大四的时候,毕业大戏演了14场。当时我的老师就对我说,靳东你有没有觉得前面10场你忽好忽坏?我说是,有时候觉得这三个半小时演得特别流畅,有时候就觉得演着演着中间感觉断了。我的老师就跟我讲了一点——抽离:你需要把你躯壳里的灵魂抽离出来,放在舞台上空来控制你自己。生活中何尝不是如此?我们会得意忘形,我们会亢奋,我们喝多了会胡言乱语,我们痛苦的时候会痛心疾首。那么我想,生活中这一切一切,也需要节奏、分寸、停顿。”
到现在的年龄,靳东更是不愿浪费时间在所谓的“大器晚成”上,“哎呀,你最近红啊、火啊,我觉得真的毫无意义”。
接下来要更慢一些?
“对。所以奉劝那些玩命拿钱来砸我的人,我是砸不走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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