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田野上，一望无际的稻田，早稻熟了。宋军家三亩多承包田，稻穗沉甸甸，谷粒金灿灿，宋军看了心中喜欢，对妻子的劳动更加刮目相看了。说实在话，宋军的学校离家并不远，可宋军真的一次都没下过田，双休日回来，该做的活，妻子早做完了，最多只能去欣赏一下她的劳动成果。宋军心中有愧，现在就要“双抢”，准备拿出男子汉的样子来，好好回报妻子。
宋军去农机厂买来一台单人脚踏打稻机，他要一个人把三亩多的早谷打下来，用早先用过的旧单轮车，把谷车到晒场，让妻子现成的晒谷。确实，他已经把旧车修理好了，打足了气，到院子里试过，很正常，可用。夫妻俩商量好了，7月24日“双抢”开始，咱家人口少，承包田也少，除口粮田，只有妻子的劳力田（宋军没有承包田），三亩多么，四口人都上阵，预计最多十天，“双抢”就可结束，现在是养精蓄锐，只待时日。田多的农户们，双抢开始得早，已经忙得吃饭功夫都没有了。
7月23日夜，宋军一家聚在自家院子里，听田野里虫豸鸣叫，那是大自然音乐的大合奏，怡人心脾。村子里人噪狗吠，生活的气象也是热烈的。一家人看星星，乘风凉，讲故事。蚊子也嗡嗡地奏热闹，笆蕉扇摇弋驱赶，怡然悠悠。妻子见儿子们脚手忙乱，回屋里拿出把艾草，烧起来很香，烟熏人，蚊子更受不了，跑吧。
院子外有脚步声，有人进来了，是村里在乡工作的干部。
妻子马上起来挪凳子，招待茶水，他说不用，说句话就走，忙呢。他向宋军传达了教育局的电话通知，7月26日农职校搬迁，搬运的车辆，教育局会联系好，搬迁的具体事项按搬迁协议（以前有过通知）。财务账目交接同时进行，教育局与工职校的财会人员，到农职校来监督，接收。他把一张电话记录交给宋军，走了。
（那时，村里都没有电话，何况宋军家。）
宋军怔住了，现在是假期，时间只有两天，如何通知得到相关人员（那时候大家都没有手机）？这分明是难我么！学生用床要拆开来搬运，需要很多人手，现在是双抢时，哪里去找这么多人？找木匠来更不可能！教育局某些人这样安排，莫非他无知到“双抢”都不知道吗？广播天天在讲，他们不至于耳聋到什么都听不见！那么他们是有意安排，莫非是想看我的笑话，看我耽误搬迁，找岔子？
妻子见宋军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一句话都不讲，心里急，她说：宋军，我们心宽宽，啊？两日时间，你骑自行车通知去，时间够不够嘞？你一个一个地传下去，让他也帮你通知去……
宋军笑道：你是不是明朝要割稻去？别人都在割稻呢。
再忙也得顾学校的大事情。
学校都拆了，谁还顾得上这个学校？谁还愿意为这个学校送行？一个教师都不会！死了这条心。
那你一个人……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妻子喜出望外的，她相信宋军有办法应付。
农职校本区的学生很多，明天我到区广播站播个通知，让学生在26日上午八点前到校，参加学校搬迁工作。我只能这样做了，只要有20位学生能到校，搬迁就不成问题。否则，我真的只能被吊着打，不会有人来帮我了。会计是本区教师，他听到了，必定会通知后勤人员，我了解他。
好好好，这个办法好。学生能来吗？
我相信他们能来。可是，家里割稻又只有你一个人了。
去去去，你只管去做你的事！割稻么，一个人就一个人。
要不，我跟大哥商量，我们两家合起来，我家的稻一天就能割回来，然后我们到大哥家割，这样伴起来割，互助合作，好不好呢？
这倒很好，不知大哥愿不愿意？
大哥哪会不同意的？我这就说去。
30
7月26日，天气晴好，太阳一出来就火辣辣的炙人。
宋军一早就到校了，后勤部门的人员，也陆续到校，宋军督促他们把双轮车整理出来，把所有农职校学生宿舍门都开了，待会儿学生到，不会乱了手脚。一会儿，学生也陆续到校，共有21位男生，宋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果然，教师没有一个来校。
宋军把学生分了工，自己与学生一起拆床，拆下后运到操场，待卡车装运到那边去。八点半卡车到了，随车有两个装卸工，不用宋军他们去装车，这可省了不少心。
第一车走后，宋军去看财务账交接，会计说，教育局监督人员，工职校财会人员都没有到。宋军叫他们再等等，或许他们骑车来，会慢一些。
宋军回到学生中间，与学生们一起继续工作。
卡车半小时多一点一个来回，一辆卡车运力不足。宋军跟驾驶员聊天，得知他们曾被告知，若第一趟车空跑，这边没人接应，那今天就不搬了，所以车雇得少。宋军笑笑，那辛苦您多跑几趟。我们把东西运到操场，堆在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宋军再去看看账务交接，他们还是没到。宋军心中有数，他们准定不会来了。
要不要打个电话催他们一下？会计问宋军。
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来，打电话去催他们，他们临时抱佛脚，人员凑得齐么，那不是去为难他们？你们只管等着，交不了账不是你们的责任。
宋校，你说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来？
是的，他们以为我们这边不可能把人员召集起来，今天搬不成，所以财计股不会来人了。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算计错了。
宋军说完，又回到学生那边。除了宋军和后勤人员，没有一个老师参加搬迁工作，宋军没理由责怪他们。教育局知道这情况吗？你们为我出的难题，你们能解吗？幸亏有学生！宋军从心底感谢他们，没有他们，宋军也孤掌难鸣，束手无策。
到中午吃饭时，宋军和学生们，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工作。
宋军与学生们一起到食堂吃饭。食堂为大家烧了一大面盆炒茄子，还有一桶榨菜蛋汤，菜饭大家自己盛。总务主任请宋军到他们那边用膳，宋军不去，说：你们只管吃好了，我在这边吃很好。学生们欢呼，宋军与大家说说笑笑的，饭都吃得比平时多。
突然一声炸雷，差点把大家手中的碗震落，倾盆大雨接踵而至，学生们目瞪口呆，这怎么是好？
宋军安慰大家，雷雨么，一会儿就过去了，大家只顾吃饱饭，然后歇歇避雨，噢？
老天爷可没听宋军的安排，雷雨过后，雨没有停，而且也不是小雨，天宫大约被轰雷打破了一个窟窿，水漏不止。
活还得干，宋军说，车我来拉。今天宋军带来大草帽，这时拉起车就走。两位学生紧追上来扶住车，不让上面装的床板等物件掉下来。
宋军说，咦，你们赤着头。
学生说，你那顶草帽也不管用。
一忽儿衣服全湿了，宋军笑着，很凉快。学生们互相看看，谁都没有露出不愉快的神色。宋军感谢他们，好样的，谁说农职校的学生没用？你们都是不怕苦不怕累的好学生，事实摆在眼前！
拉了几车，有三个学生站出来：宋校，你们该歇歇了，我们来。
宋军说，你们几个没必要打湿了。
他们把衣服一脱，只穿一条短裤：怕什么？我们来！
宋军哈哈笑起来：这倒好！雨中练就硬功夫，老天不负有心人，好样的！
他们拉了车就走。大雨中，他们大踏步行进，矫健得像一只只小老虎。
宋军他们把衬衣长裤拧干水，搁在木条上晾，只穿一条打湿了的短裤，跟大家说说笑笑，照常参加拆床。
下午三点半后，雨停了。
五点多，所有要搬的东西都搬到了操场。宋军核对，该做的都做了，今天我们的任务完成，号令歇工。下午增加了一辆卡车，一直到七点多，才拉完最后一车。
宋军把学生们集起来，记下每个学生的名字，班级。你们帮我越过了一道坎，没有你们，我真的孤掌难鸣，你们助我度过了难关，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宋军向他们鞠躬至谢。
宋军又嘱咐他们，路上别游泳，安安全全回家，帮父母双抢去。
宋军与学生们一起走出学校大门，学生们挥手告别：宋校长，县职校见！
嗯，县职校见。感谢你们的辛苦劳动！你们是农职校的好学生！谢谢你们！
宋军真的很开心，与学生们完成了学校搬迁工作，让那些想看他笑话，找茬子的人算计落空了。哎呀，有的人，心怎么变得这么窄呀！
这是宋军在农职校的最后一天。
31
县职校开学已两个星期了， 农职校搬过来的四个班，都进了新教室，课桌椅全是新的。教师也大多是原来的教师，只是有的教师被教育局删掉了，去了别校，没有全额满编，不足的部分新添了老师。由于两校合并后还没有任命统一的领导班子，基本上是各管各的，宋军与老郭书记还担着那担子。
宋军并不是呆子，我与老茹并无矛盾，我说吞并，针对的是教育局某些人的行为，老茹完全明白，他没能力来吞并农职校，心存什么芥蒂？
现在，我可以不问不闻你老茹的任何作为，我甚至可以做到不说一句话，我来干涉你做什么？这点定力我是有的。当然，你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协助你，主动权在你这里。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并在一块了嘛。
到了第三周的星期四上午，宋军上完课，从办公室出来，在教育楼间的大道上走向教务处，突然从哪里冒出个人来，他喝道：宋军，你别走！
宋军回头一看，认得是教育局的财计股长，板着脸。宋军说，蔡股长，有事吗？
你们的财务账还没有交，你要拖到什么时候交？
宋军眉头皱起来了。这不怪我们，那天交接账，教育局与工职校都没来人，我们交给谁？
老蔡闷住了，过了好一会，他瞪着宋军狠狠地说：农职校的那台相机，是你藏下了？
宋军一笑，培训的那位老师带到杭州了，他要拍一些样本照片回来。你可打电话向他要。
老蔡立即软了下来：噢噢。宋军，财务账什么时候交接一下，好吗？
这可要股长安排了，我们是随时可以的，不过会计要你通知了（他还在仁义中学当会计）。
好吧，下星期二上午8点，到教育局财计股办公室，人员我通知。
宋军说，我就不来了。还有事吗，股长？
没事了，你去忙吧。
宋军走了，也不知道蔡股长去了哪里。他一边走一边想，嘿嘿，蔡股长兴师问罪来了，他是操着刀来的，显然有人告了我宋军，私拿了学校的相机。哼哼，我本无污点，你不问皂白就祭起来打我，可惜你看错了我宋军！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凭着一句假话，你就不问青红皂白乱打人，你不觉得自己无知吗？
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啊。你以为拿住了我的把柄，扭着摔我，跟着人落井下石，唬着脸吼，装作门神来打鬼，哼，你跟风也跟得紧哪！这样我也不客气，你见怪也没用。不过，他让宋军明白，在他们眼里，宋军成了过街老鼠，凡挨得着的，都狠狠地打，真的是喊打声一片哪。我问心无愧，只是没有说话的余地，明摆着挨人打，暗暗的承受，连喊声痛都没地方。
交接账后，原农职校的出纳员（他到县职校了）交给宋军一张回折，上面写着：农职校的财务账已交给了教育局财计股。财务账账账一致，账物一致，没有任何差错。下面有财计股的印章。
宋军说，你们做得好！
出纳员说：宋校以前有过这样的要求，我们做到了，有凭条为据，向你作个交代，大家都清清白白。
他似乎话中有话，大家都清清白白，大约把“宋军拿走了相机”也清白了吧，因为回折上白纸黑字，“账账一致，账物一致，没有任何差错”，还了宋军的清白，让宋军又逃过了一劫难。清者自清，这也是定数，你奈何他不得，除非你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宋军与他握手：大家都清清白白，好！谢谢你们。
32
教育局那次会议后，宋军预见到将承受的各种苦难，都在一一应验。
蔡股长兴师伐罪以后，宋军更加小心翼翼，有人把自己当成魔鬼撒但了，喊打声什么时候从什么角落冒出来，谁都无法预计。宋军也不想表白什么，上面的人，多几分秉公办事，宋军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否则，宋军就是一根苦瓜，浑身是苦。宋军连李局长那里都不想去，有什么意思呢，他也为难，不骂人已经很大度了。大棍小棒，都往我身上落吧，我忍受着。
时间已过了近半个学期，学校领导班子没有任命，这样吊着打，明摆着针对宋军，烤他一烤，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该有什么样的报应，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宋军忏悔，你倔就烤长一点，你自己去体会个中滋味。
宋军没什么可忏悔的，只是心中的冷漠在不断的增长，眼前遇到的，都是不可思议，工作无法开展，好像学校都成了“考验”的对象，与其这样，你们撇开我就是了么，何必搭上一所学校呢。我早就说过，我不想来县职校，是你们硬要我过来的，如今这样吊着，除了“烤”我，还能说明什么！社会这本书，我是越来越读不懂了。
老茹也没开过一次校务会议，他明白个中原由，他的一副班子是齐全的，不用担心什么，当然可以不理宋军，难的是宋军，他是浮萍，微风都能让它荡漾，自己并无影响。他读得懂这本书，不乘着这个机会，压实宋军，待他立稳脚跟，那是愚蠢的。这样耗着，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巴不得这样耗下去。
的确，难的是宋军。
按照教学计划，教学进度，烹饪班应当进行实际操作了，可是，烹饪实践教学的教室没有着落，小王与小马他们还在纸上烧菜，只能找宋军，问宋军有什么办法可想。
宋军找着原工职校主管后勤的副校长老白，与他商量，学校有没有空房子，或者可以腾出一间，适合作烹饪教学实践工场，临时的也行。
他似乎考虑了好长时间，摇头说，没有这样的房子，宋校长。我与老茹商量商量，不知他有没有办法，回头再告诉你，好吗？
宋军告别出来，心里透亮。果然，第二天上午，就有了确切的回复：没有。
宋军走遍了学校的每一幢房子，发现新教学楼顶楼，有两间教室空着，抽出一间，做烹饪实践教室，没有问题。
宋军找着老茹，与他商量。老茹很坦率，这两间教室，教学楼设计时已确定，做机电专业的电子电工操作室，标准的电工桌，配齐各类工具，实习生人手一桌，需要两个教室，我们接下去就要搞了。机电专业是学校的龙头专业，需要重点扶持，这两个教室动不得。烹饪先学点理论知识，动手烧菜往后推一推，我们以后再想办法。望宋校能理解其中的苦衷。老茹苦笑着，很客气地掏出烟来。
宋军婉言谢绝了老茹的烟，微笑着，心里说，你心里的苦衷？你是说现在你不是县职校的校长，我们的事你不想管，是这样吗？你想过我苦不苦？
宋军没有推责，明知自己已被上面看成一块臭牛肉，摆在火炉上烧烤，好歹还会放出一点肉香来。
这晚，他与小王小马说，烹饪教学工场校内没法解决了，我们到城里去租一间屋来，干脆开个饭店，名叫实验饭店，让学生实践实习，算做烹饪的教学工场，能够经营起来那更好，把经营管理也纳入烹饪教学，只问你们两位有没有这个胆量。他说，无论多大困难，教学总得搞下去，我们不能眼看着烹饪专业抑死在襁褓中。
宋军把自己的思考，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俩。三个人在寝室里商量，烟都抽掉一包。
宋军买了一包烟，这是生平第一次买烟，与小王一起，骑自行车去房管会。已经打听着实，房管会书记兼主任姓裘，本县西乡人，复员军人，复员后担任房管会书记与主任，才两年时间。
房管会在闹市区一栋三层楼房内，书记主任办公室在二楼。裘书记好客，对两位年轻人来访很热情。寒暄了一会，喝茶抽烟，攀谈起来。
得知两位是县职校老师，裘书记很高兴，县职校今年刚成立，县府很重视职业教学。文件我们也收到了。
宋军说，县职校刚成立，办学遇到了一些困难，我们正是来寻求房管会帮助的。
我们支持职业教学。你们办学遇到了困难？我们能帮助你们什么呢？
宋军把烹饪专业的相关情况和学校的设想，详细地跟裘书记讲了一遍，最后说：我们想租一间能开实验饭店的房子。
裘书记说，开实验饭店让学生实践，这个想法很好啊！能开饭店的房子，我们办公楼的位置最好，临街闹市区，房子大多空着，只是这里不能租给你们。这样好不好，我们安排一下，你们留个电话号码给我，找好了我们通知你。
宋军把校长室的电话号码留下，便告辞出来。
小王老师很兴奋，这个裘书记，不愧为军人，做事干脆利落，这事多半会成功。
是的，他支持职业教学，真不是空口白话，实跌实掼的。
小王余兴未尽，说：与裘书记相比，那些口头革命家，脸孔要红了。
宋军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人，但不搭腔，敏感话题，宋军避讳；容易惹麻烦的话，无论何时何地，一句都不讲。非常时期，宋军不得不多点心眼。
三天以后，裘书记叫宋军他们过去看房子。宋军让小王小马同去，有个商量。
房子座落在锻压机床厂西，只隔一条街，位置不算偏僻，也不甚热闹。
裘书记说，房管会的房子大多是住房，能作营业房的真不多。这里离教育局近，临街剡溪边，你们学校到这里也方便，我们班子讨论过，这里是我们能选择的最佳地方了。
宋军他们去看了房子，开饭店不是理想的地方，既然裘书记这么说，我们就选定这里。我们以学生实践实习为主要目的，营业获利是次要的。
裘书记邀宋军他们到办公室坐坐，谈谈具体问题。
裘书记说，这是一幢五层楼房，上面四楼已经租出，一楼二间三面临街，稍作改造，可以作营业房，但这里不是闹市区，流动人员也不会很多，营业状况不会太好，学生实习还是可以的，只不收你们的房租费，表达我们支持职业教育的诚意，我们马上可以交给你们使用。
他把钥匙当场就交给了宋军。
剡溪水清沏，流淌不息。这间座落在剡溪近旁的房子，像剡溪水一样，清凉了宋军的焦虑，这无疑是绝处逢生，教育本来就是为人民大众的好事呀，怎不叫人感叹，老天不灭好事，老天不难好人！
宋军大喜过望，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好事！当今气候，有权有利，无利不行，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们是什么都没想要，雪中送炭，扶人于危难，这叫真心支持职教！
宋军他们立即奔赴教育局，向李局长汇报。
李局长也很受感动，当场作出决定，实验饭店的简单装修，由教育局负责。实验饭店经营所需的器物，都由教育局负责配置。他马上给校办企业公司打电话，毛经理过来，承担了装修等工作任务。宋军明白，局长帮宋军解决了实验饭店开业前的经济问题，免除了宋军必将遇到的尴尬和麻烦，送了关键的一程。你知道，宋军现在除了支配自己的脑袋，还能支配什么？
宋军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地有载物之德。宋军有点热血涌动，冬天雪后，预示着春的临近，看到了春的生机。
二十多天后，县职校实验饭店正式挂牌，请了方副县长，教育局正副局长，房管会领导班子全体成员，还有两校的原五位领导，校办企业公司毛经理，参加了揭牌仪式。方副县长与李局长揭牌，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祝贺县职校实验饭店开张，肯定了教学与实践相结合的办学方向，希望县职校团结协作，创新发展，办学路子越走越宽广。
实验饭店设酒宴两桌（校办企业公司拨给实验饭店开张费用一千元），招待来宾，小王小马两老师操勺，汇报他们的学习成果，这也是实验饭店首动烟火，开业大吉。
庆典简短而热烈，百子千响，让过路人都驻足观看。
剡溪水流潺潺，轻轻唱歌。宋军也想唱，唱彻美丽的剡溪，吮育了人世间的美好情谊，用你坦荡敞亮的胸怀，把丑陋和阴暗荡涤干净，母亲河啊，我的剡溪！
县职校没花一分钱，搞起了实验饭店，让烹饪教学摆脱了扼死在摇篮的命运，宋军的垂死挣扎，收获了生存的希望，挺了过来。
一个星期以后，县职校领导班子的任命文件也到了，老茹任校长，宋军与老白任副校长。书记是原工职校书记老余，老郭退居二线，任协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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