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我发现自己竟动弹不了。
“我们坐的车翻了。”他用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脖子,另一只手被压在座位下,也不能动弹。事实上,我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叫江小夏,我只是觉得江小夏这个名字很适合他。
“翻车?”我突然很担心,“你说,我们会不会死?”
“不会的!”江小夏努力地拔出了那只被压在座位底下的手,血淋淋的,两只手不断挣扎,费力地从车窗爬出去。大雨从我们上车的时候就开始下,一直没有停过。很快,江小夏全身湿透了。他又将头伸进车窗,拽住我的胳膊一点一点地往外拉。就这样,我幸运地被这个坐在我身旁的陌生男生拖了出来。
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时,我发现一股鲜红的血正混合着雨水迅速地从我的额头笔直流淌下来。现在,最令我头痛的事情,是爸爸妈妈打电话跟我说要离婚了,所以我才这么奋不顾身地在这样一个暴雨天匆匆忙忙地回家。
我想阻止这一切发生。
江小夏说:“我们必须报警,然后尽快赶去附近的一家医院做个包扎!”然后他掏出手机来,拨通了报警号码:“这里出了车祸!”
“喂……”
“我要报警!”江小夏以为信号不太好,握手机的手往落着雨的阴沉天空举高,重复了一遍。
“喂……”电话那边的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怎么没人说话?”然后犹豫着挂断电话。
“可能是信号不太好!”江小夏有些失落,“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必须先找家医院或诊所,要不然我们会失血过多的!”
下雨天,雾也变得很大,像一个解不开的谜,看不清前面的路,只听见雨水欢快地击打着水泥地板。偶尔碰到一个没有带伞的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上前求助,就已经狼狈而飞快地和我们擦肩而过。
不远处的霓虹灯广告牌年久失修,“诊所”两个字缥缈得像一朵棉花糖,即将溶化。
“过去看看!”
诊所的门半遮半掩,外面的雨水趁机从门缝钻进去。我们像雨水一样,钻进诊所。房间很窄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笼子,笼子里面有几只幼博美、一只松狮,还有一只猫。这些生病的宠物把身体蜷缩得像一团毛线,看到我们之后,突然歇斯底里而嘶哑地叫喊起来。江小夏走到角落里简陋的药柜前,里面摆了一些瓶瓶罐罐:“希望这里有我们需要的止血药物!”
“大夫不在!”
“我们没有时间等了,先到药柜里找到可以消毒止血的药!”江小夏说着,打开蒙着一层灰的橱窗,一瓶一瓶地翻找,最后找到一瓶酒精、一卷纱布和一盒有止血作用的药。“看来我们需要自己动手了!”我苦笑着说:“我先帮你包扎!”我让他坐在板凳上,准备用在酒精里泡过的棉签清洗他脑袋上受伤流血的地方,然而当我凑近他的脖子和脸颊的时候,我犹豫了。
“怎么了?”
“我找不到你身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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