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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复仇记(第三十二章 人类乞丐)

时间:2022/3/16 作者: 程子 热度: 105893
  洞门开外,青苔遍布,刚下一场雨,泊油路黑压压,与太阳光交涉着黑黄黄。碎石镶在洞口处,小孩找趣凿开了几处,被掏出抠出也留了疤痕。不过大小不一,如果是镶着的是巨石,那小孩换大人也是徒劳,除非借用工具。光用手来抠也太不切实际,或者对巨石的畏惧,撬开一吨巨石,撬走了整个桥墩。

  仿佛你看到一个东西再蠕动,跟来往的车辆比起来,动作尤为缓慢,那自然成了观赏的焦点。

  狸想跳过桥墩,滑下桥坡,踉跄摆尾,幻影风光无限,舔着湿脚,梳理毛发。顿神观看,顺应心际。眉头纵相,片语难描。

  瞧着那无所事事的样子,好像放弃了整个统治。心灵的期盼早就闭眼,所有的希望之光早就陨灭。放弃了自己,放弃了那道光,成为活尸无灵气的其中一个。

  回首观望,没有可观之处,唯一能让狸想感情趣的是,洞穿对方灵魂,而这灵魂比表面形态的肉体更要复杂,更要脏乱,更要可悲。

  灵魂捧着心脏,放在供奉的左心房,胸骨就是屋架,贴着胸骨的肉便是房瓦。灵魂跪下,在忏悔,而心知道后再痛,如果再激烈一点,心就会愤怒,会跳的极速。如果再猛烈一点,就快炸了,不过躲在屋里炸开的,旁人也发觉不了,所以可以放肆的炸裂。

  乞丐哭喊着,怨天吗?还是怨脚踏的地?昨夜天下雨,雨水泡化了他捡来的面包,顺着雨水流到了地下。食物也会蒸发,只有给天地足够的时间。乞丐没有多大怨恨,因为不管怎样他都应该感谢天地,地为席,天为被,繁星为电视,那桥洞就是他的雨伞了。

  他不需要创造财富,财富自动会来找他,只不过一般会少一点,一块两块也是钱。他不用工作,他的工作就是睡觉,就是发呆,要么就是闲逛,东边走走,西边看看。

  垃圾桶就是他们的储食室,而这些食物并不是他放进去的,而是几十亿人口放进去的,他们可以换着口味来吃,有时吃的清淡,吃跟黄瓜配一斤白糖和黄米粥。有时吃的丰盛,八爪鱼配咖喱三文鱼,撸着串背着酒。随便摆在地上盘腿就吃,就算清洁工来了也不搭理,吃完才算完事儿。

  找了个奖杯盆儿,是在破房里捡来的,这盆儿上宽下窄,是上个主用了使尿用的。不过现在他拿了喝水,之前河流的水很清凉,现在恶臭难闻,不过他也能忍。因为跟身上的味道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喝了水那找点解闷儿的事儿做,走吧斑马线上去跳大舞,比划着神龙不见尾的舞姿,再来个猛鬼转头,或者用头往裤裆里钻,那简直是人见怪舞。这舞蹈才所未有,每一个舞式都是独创,兰花指变交叉手,铺平的手盖住拳头。腰如扭动的女人,肚脐眼上有泥巴,抖着还不会掉,身体就像是胶水,可以黏上石头。大腿上装了弹簧,弹个不停,双脚离地,似乎没有掉下来过。面目到底奇了个怪,右脸在笑,那么陶醉。左脸无表情,很僵硬。鼻子倒成了分水岭,可以让狸想一眼能分辨清楚。那嘴巴不得了,嘴包不住舌头,更包不住牙齿,这下倒好,不过舌头挺长。这下倒好,身体颤动甩着长舌,而苍蝇飞过来围着舌头打转,有点苍蝇累了,恨不得趴在舌头上面,可是上面很少有空位。

  衣服还好,穿的很厚实,不过是夏天。披头士皮夹配放荡者牛仔裤,外加欧美气质女神长皮靴。腰间撇着俄罗斯风情短刀,并用几根脚绳固劳。一跟铁链上系着两块发霉的面包,挂在脖子中央,离嘴最近的地方,也是喉结的下方。

  志愿者前来劝告,说是阻碍了交通。可这交通呢,却被观看的人群围的水泄不通。唉!围就围吧,不可能围住怎个地球。可这疯子不听劝啊,他完全把劝导员看成了报幕员,把围观的群众看成了台下的观众。你看吧!他舞的越是卖力,比张牙舞爪还要张牙舞爪,简直像七仙女下凡,看啥啥新鲜,看啥啥开心。

  这时劝导员忍无可忍,拿起手中的喇叭高喊“臭水沟里有蛋白,跑去洗个蛋白牛奶澡要舒服的多”。貌似乞丐没有听懂,劝导员继续喊道“妈妈想父亲,父亲想儿子,儿子想了你。”然后群众齐声喊道“龟儿子。”乞丐貌似懂了一点,他知道这是在骂他。于是他停住舞蹈,破口大骂,舌头被有力的收了回去,上面的苍蝇也被吞到了肚里,还有的从腮帮里逃了出来。

  “龟儿子!龟的儿子是我孙子!我是龟祖宗!”乞丐大喊道。

  “滚回你的地道里去,被你双手沾满泥的地道。”劝导员说的。

  “此树是我栽,此道是我开。要从此道过,留下买路财。”乞丐嚷道。

  “这乞丐有点意思!”观众们笑道。

  “你是一座山,臭名远扬的山——垃圾山。”劝导员说道。

  “开了山,有了路。开了花,有了香。垃圾山,五指山,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灭了火焰山,成了垃圾山。”乞丐喊道。

  “山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来。”劝导员说道。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撵走!”乞丐喝道。

  “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劝导员说道。

  “我从地狱来,却往山上去。地狱是人间,人间是地狱。”乞丐说道。

  “好个乞丐,大张旗鼓胡说八道。”劝导员说道。

  “我中了邪还可救,你中了那就一命呼呼喽!”乞丐说道。

  “交通不许有垃圾,卫生部门不允许,我不允许。”劝导员说道。

  “扫了垃圾,扫了我,那才算垃圾。”乞丐说道。

  “垃圾填埋场,活埋垃圾,雨伞浸泡垃圾,垃圾沾满臭味,流到何方?”劝导员说道。

  “那是黑洞,垃圾黑洞,爆炸的量子吸引着你,探索吧,要比光快,你逃不过起。黑洞,逃不掉。”乞丐说道。

  “我要生何为生,我要苦何为苦。我的地狱,我来也,你不欢迎,讨厌、憎恶、蹂躏、暴力、谎言、鞭策、掠夺、欺压、恶毒、我的心快裂开。爆炸吧,我要炸!活生生的,血,眼睛,肉,飞舞吧!魂来,魂去。喷洒我的毒药,毒死乡巴佬,我狱,鬼啊,害怕。吓死吧,魂飞啦,肉烂啦。张扬的表情凝固,化成泥潭。岩浆炼,你恶魔吞你,飞蛾扑你,皮鞭抽你,石头砸你,腐烂吧!我的肉!还有你的!我们一起!一起!”乞丐继续喊道,并且张开双臂,作着拥抱围观者的姿势。

  此时,路人下破了胆,慌忙疾走,这时的劝导员早已没了终影。

  乞丐,看来是饿了,解开脖子上挂着的面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而下一场表演,不知道又从何时开始,何时落幕。一天两场是小事,今天是第四场,乞丐累了。狸想看着乞丐走进了那道洞穴,不久听见里面传来呼噜声。

  狸想像看电影一样,总要有个观后感吧,也是他叹道:

  八方闲客足行停,声浪翻天过山顶。
  路傍转身回地道,梦里挂满剔骨刀。
  乞丐是人我是猫,疯癫半生无人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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