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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楼珠帘(三十三)

时间:2021/12/14 作者: 龙耀震 热度: 121160
  三十三

  林霏把电话拽到老头面前,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休想动我一下,不然我就跳下去,让你背负一个强奸杀人的罪名。你都一大把年纪的人,儿孙满堂,还来逼一个女子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说出去你那老脸都不知道放在哪里,陆骥宗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想利用我来跟你做交易,从你身上刮走一些钱。我跟他全是为了我爸,我用我的青春来换取我爸的生命我值得!请你不要把我当成妓女,对不起,你找错人了!”说着一步步的靠近窗边。

  老头给她一顿训斥,色胆破裂,明白这种刚烈的女人就像常人说的是一朵玫瑰,外表好看,而满身都是刺,把她逼急了,真的跳下去,自己活罪难逃,还中了那小子的圈套,女人的身体还不都一样,随便找个玩玩算了,赶忙招手劝道:“你不要做傻事,你不愿意那我走,我就走,千万别跳下去啊!我承担不起。”说着走到床边带走所携带来的东西,浑身哆嗦着走了出去。

  林霏跟着出来,走到门边听老头厉声呵责陆骥宗,赶忙收住脚,站着等候,看那不要脸的还有没有勇气再进来。

  陆骥宗被说了一顿,眼看到手的生意泡汤,窝藏着一肚子火推门进来,指着林霏就骂:“臭婊子,你就是个贱人,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一辈子休想翻身,你这贱人!”

  林霏呆呆站立,一动不动,两眼直视,满脑子像被木杵击打一般,嗡嗡作响,努力克制住怒气,待心平静下来,开口回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清清白白,第一次都是给了你。请你记住,我不是你的玩物,我有我的生命,有我的思想,能支配起生活的精彩,我把身体给了你全是为了救我父亲,权当是报答你,他养育了我,我靠出卖我的身体来救活他,没有什么怨恨和遗憾。他好起来了,我看着高兴,本该要带他来感谢你,可是……你把我当成了怎样?你心里面最清楚。你有妻子有女儿,当别人这样骂她们时,你是怎样想?是人都是父母百般呵护,亲亲爱爱养大的,难道谁天生下来就定好了该做贱人的吗!你有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你的一分一厘,从你手上拿到钱的那些人都是用血汗换取的,是应该得到的,那是他们的劳动果实。你骗我说你离婚后跟我结婚,我从开始就不相信,我知道你把我当成玩物,都是成年人,彼此明白,看破不说破而已,我不忍心看到一个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无情被抛弃,那样做我才是罪人。我借你的钱我已经用身体还给你了,从此我们再无瓜葛,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要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我,我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从此过后,我们一辈子也别相见。”说着悄无声息走了出来,还拉门关上,胸中之气倾泻而出,犹如卸掉重担,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如此清爽。房间传出摔东西咒骂的声音,“你以为你是谁,敢教训我,我让你一辈子休想嫁一个好人”,她似乎没必要再听见,即使听见了也很快的放下。还未到学校,早给程适柳思源罗瑞荃和余清昀这几个平日里玩得好的同学打过电话,约出来一起吃饭。

  大家出来时都经过精心伪装,努力要奉献上笑容,见她这般舒畅豁达,伪装的面具都成了自然心态,为之高兴,多喝了几杯。喝到一半时,林霏端起酒杯对着怡情和思源说:“嫂子,思源是个踏实的人,对人对事都用心,他可能不是最浪漫的,但一定是让你最放心的,请你珍惜,我敬你们,愿你们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延续。”说完先喝干净。思源喝干杯中的酒,又倒满,拉着怡清回敬道:“林霏,给你这么一说,我脸红心虚,在我们这个圈子来说我的想法最少,所以我的烦恼也最少,当我认定好的事,就一定去完成。当然从你们身上让我懂得了如何去待人。我可以一无所有,但我必须要有你们,这辈子就够了。来,我俩敬你。”林霏抿了一口,没有放下酒杯,趁势送到程适面前,说道:“程适,来,我敬你。我与你一样,在苦难中挣扎,走过了这些年,过去的都过去了,是经历,也是生活,又何必郁结在心里释放不下呢!我们都盼望着下一程会更好,‘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看你都消瘦下去了,该换一种姿态来生活?我们都知道你的事,想帮你,当力不从心,还得靠你自己来越过这道坎。明年下半年就要实习了,按照往年的惯例,要下到乡镇中学去顶岗实习,你也报名,我们有伴,把沉淀在心里的伤痛洗刷掉,还我们原该有的激情。”

  话声落下,大家如梦方醒,连连点头,称赞林霏说的好,一边安慰程适道:“是呀,你得改一改,看开一点,我们都盼望看到原来的你。”

  程适手握酒杯,摇晃里面的酒忽左忽右,两眼直视,眼珠都懒得眨动,突然坐正起来,说:“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去想那么遥远的事,先度过这一关。”罗瑞荃离开座位,过去把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摇一摇,让他醒过神,说:“如果是按照往年的安排,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乡下是你向往的地方,那种纯粹得掉渣的民族情怀,多少世间的忧郁也能在那里化去,知道生之向往。我们还可以围着一个锅子吃饭,渐渐把那些伤心痛苦的经历忘掉,寻找到人生活着的理由,也可以与孩子们嬉戏共舞,背着相机走村访寨,栖息疲惫心灵。”

  林霏看程适脸色阴沉,起身说道:“罗瑞荃,不会说就别说。——程适,你说一句实在话,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把我们当朋友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胜利度过这难关。”

  “也没什么,正在等待消息,看张总和龙律师那边,我尽全力去做就行了。你们也别太劝我,我知道没有的就没了,只是梗在心里还释放不出来。现在看来人生哪能处处正确,圣人都还有错的地方,何况我们普通平常人!学校我怕是呆不下了,还好马上放假,今后去哪都是我一个人,我想回到黄尚侗寨,去张总的群心康怡安静一段时间,心情轻轻松松的,一切都随时间的流逝而忘得干干净净。”程适自行惭愧,汗颜一地,还不及一位女子心胸宽阔,深吸一口气,向他们倾诉:“我呀都不知道过的是怎样一种恐怖日子,脑子中老是有个影子,拉我去想啊去想,提不起半点兴趣,做不成任何事情,也不愿意走往一个地方释放心情。人都说本命年难过,我看真的就这样,突然间承受着那么多事情,一下子把我给压垮了。自去年与阿蝶姝失去联系后,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她的情况是怎样不得而知,唯一的亲人也丢下我到那边陪伴我妈去了,还有……我知道不可能继续,一断就断,我是悔恨又无能为力。真的,前面的路哪怕只有两手指那么宽,人也不会想到去做傻事,就还有希望。前几天在读书馆里看不进任何东西的时候,真想纵身一跃跳下来算了,人为何要去承担这么多苦。也许一切都会好,这也是我坚持下来的原因。”

  柳思源满怀歉意的说:“都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看你整日整日的没有精神,独来独往,就怕你想不通,去做傻事。然而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提心吊胆担心之外,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希望你在哪天想明白了,我们的心才安然。不过这一切都会过去,人生多经历些事情未必是坏事,前面的路还这么长,要有足够的抗压能力才能接受这人生的考验。”

  程适满脸愁容,微微一笑也显得那么的僵硬,他说道:“这怎能怪你们,你们帮我的已经很多了,是我的心搅乱着我,你们说再多也无用。希望这痛苦就过去吧,但愿能使心平静下来。去吧,我要回到乡下去,也许在那里才能解救我这破碎的心。”说完仰天长叹,眼角间闪动着饱经苍苍的几滴浊泪。

  怡清看在眼里,满脸泪痕,同情了,原谅了,对他所做的事不予追究,实话告诉他道:“阿蝶姝出去到现在都没跟你联系是想考验你是不是真心,她不想耽误你的学业。我答应过她,才不敢跟你说,现在你经过这么多事,知道谁对你最好了吧,有一天或许她会回来找你的。”

  程适听后,捶胸哭道:“我怕是再也没脸面见她了!阿蝶姝呀!你为的都是我,什么就不跟我说明白呢,我对不起你!”说着哭作一团。瑞荃思源忙上来扶住他,劝说道:“快别这样,一个大男人,别人看了成怎么样,怡清不骗你,阿蝶姝不会不要你的。”

  “你们就让我哭一下,我受够了这人生!”

  哭了多久,没有人计时,围来看热闹的人多了,知道了害羞,瑞荃思源两人架起他,跌跌撞撞走出店子。清昀、怡清、林霏三人跟在后面,为他的一片真情俱都滚落下眼泪。

  第二天上完早课,正无处可去之时,张振予打电话来,喊去康怡馨山庄酒店,说有事商量。柳思源不放心,于是跟程适前去。到达康怡馨,龙丛雨也在,简单寒暄后,大家找位子坐下。龙丛雨从公文包拿出笔记本,左右翻开几页,说:“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确实发现王均晟身上有很多疑点,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到他身上,我们没有执法权,只能通过他身边的人去了解他这个人,至于有没有构成违法犯罪,最终要看纪委那边下定论,目前我想把这些材料送给纪检部门,作为举报材料。”

  “龙律师,我插一句啊,你是专业的,刚才看了一下材料,是否足够撼动这个人,打蛇打七寸,不然反遭其害。”

  “张总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我准备了另一手,不然让你们白跑一趟,我调查到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王均晟的儿子,他叫李子华,随母姓,曾到国外留学,今年留学期满回到国内。这个李子华是典型的公子哥,学习国外的思想,为人放荡不羁,没人管得了他,就在前几天,他从酒吧醉酒出来还驾驶车辆,与一正常行驶的轿车相撞,还出手打伤对方司机,受伤的司机叫陈浚泉。陈浚泉有一位好朋友叫向弘欣,跟我熟悉,原来在省测绘院上班,现在挂职省政府办公室,所以委托我作为陈浚泉的代理人,办理这个案子。目前李子华已被刑拘,但从他的经济实力来讲无能力去购买一百多万的跑车,这个跑车的车主是叫陆骥宗的一个建筑商人,大概是陆骥宗送给李子华的。”龙丛雨说着,打开手机给张振予看相片。

  张振予接手机一看,说:“陆骥宗我认识,曾经是生意上的朋友,后来因为政见不合,少在一起了,之前宗湛跟他还走得很近,我曾几次提醒宗湛。那这里能说明什么呢?能否对我们有帮助。”

  程适挨上来看相片,看到是陆骥宗,点了点头,随即问:“龙大律师,你有陈浚泉的相片不?”

  “有,我打开给你看,不过是身份证上的相片。”

  程适看后,确定此人就是杨若晴的表哥,才返回座位,细细听龙丛雨分析。“张总,讲到这里,已经把逻辑关系串联起来了,一是陆骥宗跟王均晟可能有利益输送;二是王均晟本身都有问题,故意不拨款,才导致程总顶不住压力,选择这条不归路。”龙丛雨说完,示意张振予,把话题移交于他。张振予会意,说:“那我明白了,那这个事还得从他儿子李子华身上找突破口,如果这是一连串的腐败,对社会影响极大。”

  “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是必然的。人的贪欲一起,就顾不得礼义廉耻,什么王法在他们眼里也是一纸空文,成为捞取利益的保护伞。”

  张振予长叹一声,说:“程适,龙律师已经分析到这里,大致已明白,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越详细越好。”

  程适手挠头,思考许久才说:“这事情会不会牵扯到邓丰华校长,这个工程是我爸请托邓恒轩爷爷向邓校长请求才得到,我爸出事的头一天我还跟他去了一趟邓校长家,请求他帮忙周旋,把工程拨下来,当时被邓校长一口回绝。我能保证,我爸和邓恒轩爷爷和邓校长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的输送,他们的的确确是帮了我爸。如果按照龙大律师的调查分析,可以说是陆骥宗在其中作梗,因为从很多细节上可以判断陆骥宗对学校工程感兴趣。是不是他想挤掉我爸,然后来接这个盘呢?”

  龙丛雨淡淡一笑,觉得这笑不太合时宜,立马恢复到之前的严肃表情说:“程适提供的信息是一个好信息,我会继续查下去。我先说明,这案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完的,我们都不要急,再给我些时间,我把证据找齐。我会用心去做这件事,龙老师请托办理的,我会尽力,不会让一个不法分子逍遥法外,也不让一个好人吃亏。”

  张振予站起来,握住龙丛雨的手,说:“那辛苦龙律师,你就从李子华去找突破口。大家都要对今天的话保密。时间也到点了,先去吃饭吧。”说着带领大家走向一个小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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