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钝生就职的那所大学,因校区分散和空间不足决定异地新建,新校区在江北新区,背靠AAA级风景区青山湖,前望滔滔汩汩的佟佳江。2016年工程启动时,需迁出的200多户居民,绝大多数积极配合,一个月内仅剩下山脚下的四五户。这四五户居民是实实在在的“钉子户”,他们各自有一栋六七十平方米的砖瓦结构平房,索要的搬迁费竟是国家标准的好几倍。他们之所以要出天价,是因为他们认定:第一,学校绝不会放弃他们那七八百平方米占地,如果没有这片地,学校就无法与后面的青山连为一体,他们得知,在校园规划中,这片地和后山是休闲读书区;第二,他们如果不迁出,政府需出资为他们修一条近2000多米长的可以通车的外出通道,而修路所需资金,要高于他们的要价,政府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因此,他们声言,少一分钱绝不搬走。拖了半年多时间,做了大量工作,毫无效果,如果满足他们,不仅违背国家规定,也无法面对已经迁出的200多户居民,而强迁,又会引发诸多矛盾。无奈,政府与学校协商,决定放弃这块占地。当政府决定修路和学校开始筑围墙时,向他们提出最后警告,但他们认定,政府和学校只是做样子,想逼迫他们就范,他们绝不答应。路修好了,高墙筑起来,他们傻了眼,找政府和学校,说愿意按国家规定的价格迁出,政府和学校断然拒绝。
如今那几户人家,成了这座城市的弃儿,散落在山脚下,离最近的居民区有两三里地,孩子上学、头痛脑热看病、买油盐酱醋等,都十分不方便。那几幢当时要价数十万的平房,现卖一两万都没人问津。况且,学校二期规划是向东发展,此地再无征用可能。
鲁钝生办公室的窗子面朝北山,站在窗前,听几声断断续续的狗吠,看几缕炊烟无力从那几幢平房的烟囱爬出来,鲁钝生会生出一丝怜悯,觉得他们挺可怜。可这“可怜”是他们的“可恨”造成的,怨不了别人。这“可恨”是什么?是人性被物化,是私心的恶性膨胀,是狮子大张口的贪婪,是良知的失落。鲁钝生感叹曰:“人们呀,需记住,过分的贪欲会使已经得到和应该得到的一并失去,山脚下那几户人家就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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