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过后,王顺没去接老婆回家。老婆派人捎了几句话,说天冷了,自己带的衣服是单衣服,给捎点棉衣来。王顺没理。照样渡船,钓鱼,或者是地里劳作,和人说笑。
这样,僵持了一个月。农历刚交腊月,一纸离婚通知书寄到了王顺手里。
“把他家的!蹬鼻子上眼,还来真的了!”王顺看了个开头,就骂起来。
结尾是“综上所述”部分,王顺吃喝嫖赌,样样占全了,有理有据。跟这样一个人过日子,简直是与狼同行,在搏斗。所以,请求法院,科学的辩证,合理的判决,遵循妇女儿童保护的原则,家产的一半判给老婆,外账归属王顺。
王顺起初以为是开玩笑,吓唬自己。就托熟人去游说。回复的结果,竟然是真的。原因很明白,王顺不是以前的那个王顺了。心眼大了,做事不商量了,不服调教了。具体的,和妇女勾搭,对年轻的不怀好意,随时想霸占。派出所的事件,就是活例子。
先是庭外调解,王顺发烟倒水后,反来复去都是一句话,“我没做亏心事,没有勾搭女人!她想离,随便!”
“你说的啥糊涂话!我们法庭人,都保持一个原则,见姻缘说和,见矛盾说散。你先要端正自己的态度!”穿制服的公家人说。
“我就是这态度。让她当面和我说,为啥要离婚?”
过了几天,王顺的老婆回家了。王顺冷冰冰地说:“都提离婚了,你还有脸回家?”
“这个家,还有我一半说话的权利呢!你以为离婚了,能便宜了外人?”
“好。我今天不跟你吵。”王顺喝了一杯水,缓和了一下语气,“你到底闹火啥哩?放的好日子不过。还说我勾搭女人,你是见了还是逮住了?”
“那你总有过勾搭的想法吧?”女人瞪直了眼睛,丢了一句。
“你放屁脱裤子管的宽,管了河南管四川!”
女人一听,又要扑上去撕抓王顺的脸,王顺顺手拿起门背后的小锄,抵挡了一下。女人更生气了,她一把抢过了锄头,打向王顺。争夺中,王顺的头挨了一锄头,头上献血汩汩地流。
女人慌了,赶紧就跑。王顺一手捂着自己的头,一手拿着腰间的小刀子,从后面追赶,“杀了你,今儿也不活了!老子受够啦!”
看到王顺红了眼睛追赶,一些小孩吓得赶紧躲。几个年龄大的老汉呵斥住了王顺。在巷道的拐弯处,也许是流血过多,王顺一头栽倒在地上,被人背到了医院抢救,这场离婚大战才算结束。
大船,孤零零地浮在州河上,波浪一荡一荡的摇晃着它,再也弹奏不出船歌了。
王顺成了个“大”字,躺在沙滩上,旁边扔了好几个空酒瓶了。一连三天,都是这样。好多的人要渡船,就需要自己撑过去。
有的人就骂王顺了,“简直是畜生。人家才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也不放过。”
“活该离婚!”
“人有钱了,就胡成精了。热炕头现在成了冷的啦。”
“小声点。人家有寡妇给暖脚呢。”
王顺眯着眼,死了一般。一只螃蟹爬到了他的身上,夹了他一口,他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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