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惊扰白天鹅,换个地方洗澡,好在女人们一个都不在,我扒得精光,手攥着小肥皂块走下水去。
太阳晒了一天的水面温乎乎的,水底才有些凉。凉风习习吹来,我拍死一个企图吸我血的瞎蠓,让这家伙咬上一口得又痛又痒好几天。大群的蚊子纠缠着人不放,得尽快进水不让它们叮咬。我举起双臂又朝前走了两步,走到齐大腿根深的地方停住,撩起水花搓洗身子,往头上打着肥皂,搓洗起满脸满脑袋的肥皂沫沫。身后传来漂姐的笑声,离我那么近!我下意识地捂住小鸡鸡蹲进水里,后面笑得更脆了。我回过头去,漂姐站在岸边,肩头搭着一条毛巾,举起双手伸个懒腰,用手掌遮着霞光盯着我洗澡。我的舌头打结了:
“别,漂姨!”
“屁大个小疙瘩,别什么!”
“别过来。”
“咱俩一起洗,我给你搓搓背。”
她脱掉衣服扔在脚下,脸上露出了微笑,把手臂抬得高高的,摘下头发上别着的发夹,只剩下大红裤衩和白色背心,噼里扑通走到我身边,松开乌黑的发髻,让头发瀑布般垂落肩上,撩起水花搓洗起来。我光着屁股,又无法上岸去穿裤衩,无可奈何地蹲在水里,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洗了几把问:“哪来的胰子?给我用用。”她洗了几把问。
“妮姐的。”
“愣着干啥,给我呀。”
“有胰子沫,睁不开眼睛!”
“我给你冲冲脑袋。”
这哪是给我冲脑袋,她顺手给我洗起澡来,像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那样肆无忌惮。漂姐一辈子没生孩子,也不喜欢孩子,我很少见她逗弄豆芽玩耍,还不如妮儿喜欢他呢。此刻漂姐却特别喜欢我,先给我搓胳膊、胸脯,再搓脊背,一边搓洗一边磨叨:“你怎么八辈子没洗澡,脏得泥猴似的,身上都是一层泥!”我对这句话有些反感,胡说八道,这些日子,除了看草我天天泡在水里打鱼摸虾,从没这么脏过。况且挨着妮儿睡觉,脚丫子一有臭味她就嚷嚷,非逼我洗过脚才能上炕。我突然想到,妮儿碰到我和漂姐一块洗澡该多尴尬,心里不知会怎么想,不由挪开身子。
“别急,还没洗下身呢。”
“不,不洗。”
“扯淡,你有个秘密瞒着大伙儿,当我不知道,要老绝户知道了,不揍你屁股才怪!”
“啥秘密?”我故作二百五道。
“你藏了一只受伤的天鹅。”
“你看见了?”
“刚才我想在那边洗澡,眼瞎。”
“求求你,漂姨,你要说出去它就没命了。”
“那你就乖点儿,听话。”漂姐拉过我,把手伸进我的胯下搓洗屁股,接着又转到前面,一只手抓起我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攥住小鸡鸡作出一个往嘴里吃的手势,咂巴着嘴唇:“这玩意儿,嫩着哪!”
“漂姨,你出来帮忙,家里的叔叔咋办,他不是瘫痪不能动吗?”我岔开话头,脸一下红到脖根,连脊背和身子都红透了。
漂姐一阵沉默,叹道:
“我多做些干粮,求邻居帮着照应一下!”
“那也不能端屎端尿?”
“我不出来干活儿,吃啥,小孩子家,咸吃萝卜淡操心。”她不愿我提起伤心事,断然打住。漂姐本来高出我一头,力气比我大得多,她用胳膊紧紧夹着我,我只能任其摆布。不知有意开玩笑还是动真格的,她的眼睛眯缝起来,乜斜着我,那只手撸起我的小鸡鸡,动作越来越快。我几乎不敢朝那儿看,脸紧贴着她的胸口,紧贴着她那鼓鼓的乳房,像贴在两个暄腾腾的大馒头上。不由自主想起上次在榆树崴子偷窥大下巴与那个女人交易的情形,心里升起一阵异样的激动。一股热流涌上太阳穴,下身猛烈膨胀,硬成一根高射炮筒,冲着天空支起。
漂姐的脸上泛起潮红,呼吸急促,一把掀开自己背心,露出两个布袋一样的奶子。我头晕神迷,竟双手搂住她的脖子,挂在她身上用嘴去寻找她的乳头。
我剧烈喘息着,下身涌出一阵无比强烈的愉快,有什么东西从小鸡鸡里喷涌出去,冰凉沾湿的一片,火山爆发一样痛快淋漓,心要蹿出嗓子眼,身子却佝偻成一团,低低地呻吟着。我闭上眼睛,处于极度兴奋之中,本能地渴望吃她的奶,渴望我的高射炮有用武之地,猛烈射击着什么,但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哪里是它射击的目标?漂姐将我抱上岸,翕动着嘴唇喃喃道:“心肝,你还是个真童………姨就喜欢雏儿,让你开开荤……”她自然而然向后倒去,一只手往下退自己的红裤衩……
“他娘的,臭婊子!”
一声炸雷在我们头顶响起,有人在踢漂姐的身子,踢得她号叫起来,一翻身子将我甩出去。
“叫你到处卖大炕。”老绝户光着膀子,怒气冲冲地拳打脚踢,一下子比一下子凶狠。“我揍扁你个骚货,看你还敢不敢勾引孩子!”
“不敢了,绝叔。”漂姐捂着脑袋哀求。
“操你奶奶的,狗剩子才走几天,你就憋不住啦,他回来饶不了你!”
老绝户的嘴角吐着白沫,肿眼泡子里闪着浑浊的泪花花,收住拳脚。漂姐拉上红裤衩爬起来,旋即高高扬起头,双手掐在腰间,她向他逼近一步,又逼近一步,用两个布袋奶子野野地顶住老头子。
“咋的,绝叔,你也想尝个鲜么?”
老绝户惶惑了,步步后退。
“我卖大炕,也得找个有本事的人。鸡蛋居然教训母鸡,你行吗,连那个玩意儿都没有,还不如个孩子!”
“要是在早,要是在早,我,我……”老绝户的小胡子翘起来,很可笑地抖动着。
“我嫁给狗剩子了么?没有,他凭什么管我。”漂姐咄咄逼人地以攻为守,鼻孔胀得鼓鼓的,歪着嘴毫不害臊地吐口干唾沫,刻薄话一句比一句放荡。“你教育我,你试试,你试试,来呀。”
“我是说,你不该教孩子学坏。”老绝户身后就是江水了,无路可退,他挠着胸脯,可怜巴巴地缓和道。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你给我滚,滚回你汉子家去!”老绝户恼羞成怒,扬起巴掌欲打漂姐的嘴巴。对方早有准备,弯下腰一头撞上他的胸口,老头子一个仰八叉,訇然落进水里。“呸,不要脸的老东西,你当你是谁,看你还厉害!”漂姐拍起自己的大腿大笑,她笑得整条江都能听见,眼泪都笑出来。接着收住笑声,穿起衣裳扭着大屁股走人了。
老绝户从水里爬起来,用手胡噜着脸上的水花,对我吹胡子瞪眼咆哮:
“你,没出息的东西,有啥好看的!”
我想笑又不敢笑,慌忙抱起衣裳逃开了。
漂姐的笑声消失了,目光变得冷冰冰的,没吃晚饭就要回家。我既感到羞耻又感到害怕,天啊,要是让妮姐知道这事该怎么办?我无法想象。老绝户和她心照不宣,也没留她。公事公办说先前打的草差不多晒好了,等狗剩子回来三天以后送畜牧场,你在对岸接接手,漂姐一口答应下来。病叔留漂姐吃过饭再走,漂姐说家里有瘫痪丈夫,说什么也得赶快回去,道别的时候也很冷淡。病叔不明白,老绝户发的是什么神经,起码也该给漂姐带些鱼呀,她却两手空空地划起小船走了!
没过多久,那个傍晚就被他们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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