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月领到工资,蓝川沉浸在工资之外还有八百块钱执法补助以及四百多元加班费的惊喜中,暗自盘算着比部队工资高出的一大截儿,用这钱给家里添置什么物件。正这时,门口保安喊他的名字,有人找他。蓝川到门卫处的时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个多年前的朋友居然站在面前——宁贵强!
这个人是他新兵连的战友,在训练团培训时,他们一起在那里吃过不少苦。见到穿一身执法服的蓝川,宁贵强显得很拘谨,笑容里更有些生疏和僵硬。蓝川连忙将他拉回自己办公室,给他倒来了一杯水。
宁贵强几年前复员后,并没给家里带来什么荣誉和变化,这让宁贵强有一种极强的失落和空荡感。到家那天,面对母亲期待的眼神,他鬼使神差般的张嘴就编了一个谎,说自己将被安置到城里工作。事后,当他真从家里出来闯世界时才知道,城里的工作也并非那么容易找。打了两份零工都不长久——特别是当保安时,既受不了保安制服与士兵制服之间的荣誉落差,更受不了那种“三脚猫”的训练状态。有一回,他在街头派发广告单,竟意外遇到了战友许杰,许杰劝他自己做小买卖,并给他凑了一份钱,从此他开始倒卖皮鞋,卖鞋的地点就选在了麻姑街。
“哦,哦?”蓝川一脸讶异,怎么巡了那么多次街,没见着你呢?
“我通常不在店里,货品让人代卖,隔三差五上货或换货的时候去。摊位就在先锋商店里面,租他店里间的一半儿——有几回见你匆匆从门口走过去,你不进店,咱也不好意思追出去跟你打招呼。”
蓝川看着眼前这个昔日的“训练标兵”,一时有些入梦般的迷离。“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哦。那许杰在做什么?”蓝川问。
“他当兵时就在千鹤市里跟些不地道的人混,他上面那两个黑道大哥后来都被政府判进去了。他也进去劳教了半年,出来后开除军籍被遣送回来。眼下就在麻姑街面上混。”
“哦?哦?哦?——我也没看到过他啊?”
“他不卖货。”
“那他混些啥?”
“帮人收保护费呗,还能干啥。”
“嗬,嗬!”蓝川回想了前几次来处里帮商贩索要物品的那几个社会人,似乎没有印象谁像许杰的,叹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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