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到处都听到风在呼叫的声音。一阵又一阵风‘呼啦呼啦’的怒吼，略微病弱的人一定会被封吹倒在找不到的地方。
我慢慢的行走在寒风寒冷的寒夜里，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刺骨的寒风将整个身体的骨骼都吹的冻结了。
不知不觉父亲的身影也掠入脑海：我在摇头，尽量减少这个影子在脑海中的存在。越是不停的摇头，父亲的影子越是清晰。
父亲！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
我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如果能说话就好了？能说话又能如何？人家能说会道的父亲也很多；子女又能如何？还是该赌的还是照样；不学好的依旧那样？该在外面飘摇的依旧飘摇？犯罪的遍地皆是，……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深深的疑问在脑海中不停的翻滚。
父亲见到回来又能如何？除了告诉母亲不好，经常和他吵架，说她怎么欺负他，他说母亲不好，却不知道自己对母亲又如何？他自己又什么时候体谅过母亲，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个并不十分令人满意的丈夫。假如，他能懂得或者具备人家百分之一的爱给母亲，母亲就是哭上三天都会高兴的，会感到一个男人的温暖和感受。
父亲！一位不会说话而最喜欢在别人面前说母亲不是的父亲。就是这位父亲也是家中的男人，每当见到母亲为了事情无法解决而在伤心的哭泣的时候，他却在高兴的笑起来，告诉邻里打着手势母亲又在家哭泣的男人和两个孩子的父亲。
邻里问他母亲为什么哭泣时，他摆摆手意思是告诉别人不知道。他又会去告诉另一个人，同样的手势，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格式去告诉一个又一个邻里，直到自己跑累了，肚子饿了才回家去。在走回来的路上能看看的就看看，哪家吵架的或者有热闹的地方都会瞧瞧，遇到谁家的小狗小猫也会指手画脚一番，等人家回过意思来，他就对邻里笑笑。
看到人家小孩子，更是不得了，就像饿了半年的老虎见到一只羔羊一样。凶猛残忍地铺上前去，大打一番。严重的都吓出病来，这乃是家常便饭。
周围邻里的孩子被他搞得怕他的更怕了，不怕的也怕了，走路遇到他都会躲着他。大人或者与他同辈的人见了他，只说太不像话，不知好歹，再不就骂上几句，也实在是和他说不出什么。但见到他还是笑嘻嘻的，有烟的就接烟给他。
有的父母在哄哭闹的孩子时，只要说声“哑巴来了”。那正在哭得热闹的孩子就会突然止住哭声，就像猛烈的车子突然被刹住了一样。
就是走对面，你就是将他的儿子、父母、祖宗都骂起来，他还高兴。高兴的是你刚才与他走对面，接了枝烟给他。就是你正骂的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见他回头，你一定会大吃一惊，以为听见了。其实不是，看你肩上如果有担子便会毫不犹豫的接过去，帮你挑上一程。也会回过头来向你笑一笑，使你虚惊一场。
父亲！
这就是的父亲！
别看他不会讲话，但很精明，精明的很。从来就没有占过人家便宜。如果，邻里谁家有困难需要帮忙，有包烟，有点吃的就行。香烟也不要好，吃的饭菜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从来没有见他在外面拿一件（样）值钱的东西（除了青菜萝卜）。回来就是拿了件把东西，不是替人家修理的就是帮人家做的。你叫他替自家做事，每件事没做之前都会和你吵上一会。替人家帮忙，人家一喊就走。家里的事再多、那么就是母亲生病他也不问，这就是父亲！
父亲！
家里就是没得吃、没得穿、没得住，都不关他的事。但，有一个优点。如果没得吃、没得穿、没得住会和家里人吵闹，要吃、要穿、要住。叫他去找领导帮忙解决。在家里是最凶的，到了外面却说不出（做不出半点手势来）。领导或干部一个眼色、一个难看的脸色，就会吓得他抱头而逃。回家来继续体现主人、丈夫的威风。
从记事起，父亲就没有做过多少好事，就是干活，还要家人为他操心。甚至于在农忙期间还故意和你吵闹。闹着自杀或离家出走（这也是我的一个“杀手锏”）！出去告诉人家说：“家里怎样对他不好。……”，这就是他最好的一种逃避家庭的借口。就像一个家庭，妻子、儿子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一样。家庭，于他而言就是寄宿的一个点，只是单纯的点。
母亲又能和他说什么呢？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只好让他去。不能天天和他吵闹吧！那样在邻里，不理解母亲的人，都说母亲不好。说，哑巴那么辛苦，又不会讲话，能说会道的不能欺侮……每当母亲听到这些话，总会在家里默默的哭上一场。常常恨她的母亲（外祖母），不应该将她嫁给这么一位丈夫。
父亲每次“出征”归来都会在母亲面前炫耀一番；今天又有多少人在说母亲不好。而生为子女，对长辈的事情，也只能做息事宁人或自己仅有的能力去多做多想一些事情罢了。
这种家庭的主妇的确是够苦够累的很多哭诉是属于家庭内部，又怎么能告诉外人？只有把这些事情深深的掩埋在心底。母亲头上的白发逐日俱增，古人说的不错；‘人老先从头上老，白头发多来黑头发少’。每次看到母亲头上的白发以及每次洗头都不停的掉落的头发，心里总会有一种酸楚涌上心头。
父亲头上的没有白发，但是他在别人面前比划着，说他自己老了，很多事情也不怎么肯做。当有人指着邻居七十多岁的老人还在帮着儿孙料理家务和农活（父亲不到五十岁）的事情时，他却摇着手，就和说的人吵上一会。然后继续履行他的“出征”任务，再去消遣一天并不属于他消遣的时光。
周而复始母亲也就不在对他说什么了，只要不在家里吵闹就好，具体他在外面做什么或者家里还有多少事情还没有做也就不再重要了。
很多时候在想到父亲的时候让选择去爱他还是恨他的时候，真的会毫不犹豫的说恨他还要恨他。
想想那个孩子不会在父亲的怀抱里撒娇放赖，要不就要父亲给点什么？而我能得到的就是一顿打骂，每次被打也只能睁着眼睛望着他。心却静的出奇。虽然身上皮肤破了流血了，才感觉到身上又破了，倒是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疼痛。每逢此时，才知道有父爱，也只有此时对着苍天、对着呼啸的寒风大声呼喊，可是喊不出，也不知道喊什么或者能喊什么？
不时会突然想到； 是不是就像古人说的那样是前世欠下来的这辈子就应该这样来还？
父亲！……！
恨！就像生了根一样深深的扎进了身上每一个毛孔。
恨！其实又能恨谁？
“我，你准备去哪里啊？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在那里上班啊？”青明拉着我的手说；“是不是现在是工作的人了，是不是觉得们这些大老粗和你不协调了啦。”
“你好会说话。那里什么工作啊，就是想混口饭吃。”
“下盘棋。”
“嗯。”
人生有何不适犹如一盘棋啊，看似静如水，实际上犹如万马。
外面的风吹断了一颗树的枝丫。
第二天中午，母亲特地买了肉。吃放的时候，母亲就把肉往我碗里挟，还一个劲的说。
“到了外面，哪有家里吃的那么及时，应该学会多多照顾好自己。”
“你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父亲再吵你，你就不要理他了，免得费精劳神的。”
“知道，”母亲叹口气；“都这么多年熬过来了……”
母亲放下碗，“你也这么大了。这个家，你就当着没有吧。”
望着母亲憔悴的头发，无语。总是想说一句话来安慰一下母亲，眼泪都下来了，话也没有说出来。
“妈！你多多注意自己身体。”我推着自行车；“您回去吧！妈！我知道的。”
“放心吧，会的！”母亲放开扶着自行车的手。“不用担心。有数。”
突然，听到母亲在后面急急忙忙的喊。
“晓雨，等等；晓雨，你等等……”
母亲蜡黄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泪水还没有来得及流下，新的泪水又已经溢出。
“忘记告诉你……”
母亲气喘吁吁的哽咽着，用那瘦削的手，捞起外面的褂子，从里面还是多年前姨娘给她的夹袄里，颤抖抖的摸索了一会。
“能借到的就这些，你先带着和领导商量一下，再给妈妈缓几天，妈妈一定想办法帮你……”
我的泪瞬间就像雨水一样，蒙住了视线。
“妈！找到了，够了，真的不要了。”
“你还是带着吧，咋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知道，妈妈能力就这么大……”
“……”
“在以后的日子，不要恨妈妈……”
“……”
此时，我说不出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冰冷的脸带着两串冰凌在风中哀嚎。
“放心吧！会好好去努力的……”
“不要说那么远了，妈妈多病……”
“妈！”
“就是真的等到哪一天，你媳妇又会怎样？”母亲叹了口气，“谁知道后面的路是怎样？”
“只要认可的，她会对你好的……”
“你走吧。”
“有事情可以请人写信给我。”
“你走吧。”
“……”
路上的人都在忙碌着，忙碌的是什么只有路边的树木和小草知道，还有就是正在对人狂吠的狗知道。不时的从树上飘落下几片枯黄的树叶感叹着季节的迷茫。
整个一切空间都很安静，就像笼罩上一层忧郁。而我对着掠眼而过的一切的一切也无心去欣赏，心里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马路上的车辆来去匆匆，而我却在想着和义父义母临走时的情景。
“晓雨啊，你能找到工作做，我们也很高兴，而我的能力，现在也很有限。这不刚刚过过春节，没有能帮上你什么，还望你能体谅。”
“已经够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您们的帮助，也够大的了。应该说，还是要感谢你们才是。”
“好好珍惜，做好每一件事情。”
“家里的事情还望您们多帮忙了；尤其是母亲的脾气……”
“你妈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那个脾气……”义母满脸愁容的说，“就她那脾气一旦发起来，谁也不敢和她说，如果和她说上几句就能回去委屈好半天……”
“有时候帮忙做点事情，留她吃饭也不肯，偏要回去吃剩下来的……”
“也没有办法。”我望着天空的浮云好无奈。
“你放心的出去吧。”义父点上烟。“互相迁就着吧。”
“自己尽快找个对象成个家，也使家里放下心。”义母将水倒下锅，放上了米。
成家？！二个字在耳边像铃声一样清脆悦耳。是啊！该成家了。就像你这样？自己也在摇头苦笑；一无所有还能成家？拿什么成家？成什么家？自己连一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还想成家？
成家？何处成家？
成家二个字就像一座山压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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