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几位中文教师谈到当代新诗,多数坦然,说读不懂,其中,有多年从教的中老年教师,也有刚毕业的汉语言文学硕士。问及鲁钝生,直言告之:“才疏学浅,多数读不懂,少数似懂非懂,故几乎不读。”
面对当代新诗,鲁钝生是百分之百的圈外人,是彻头彻尾的无知之辈,但无知者无畏,说来何妨?鲁钝生断言,当代新诗如此走下去,注定是短命的,“新”不了几天。道理很简单,诗是写给读者的,读者之所以读诗,是因为诗借助文字符号所提供的形象、意境,与读者的思想情感产生了同频共振,给了读者某种启示、启迪和感悟,让读者收获了审美愉悦,如果读者读不懂诗,不知所云,一头雾水,他还会去阅读吗?如果大家都读不懂,都不去读诗,诗没了读者,诗还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吗?也许,有的新诗作者会说:“新诗很自我,是写给我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发表在报刊杂志上或挂在网上,存在自己电脑里、手机微信里或写在笔记本上岂不更方便?
据说,力主写当代新诗的“创新”者们认为,传统诗,无论是古典的还是现代的,都太具象性、直接性和直感性,而他们要摒弃传统,独辟蹊径,让新诗具有分析性、抽象性,使之充满理智、理性和哲思。“开新”的想法很好,但遗憾的是,他们创作出来的不少新诗,矛盾事物的无端拼接,语法结构的明显倒错,让读者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连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摸到分析性和抽象性的路数从而收获理智、理性和哲思吗?答案自明。也许,“创新”者会说:“就是让你们看不懂,就是让你们不知道说什么,这就是理智、理性和哲思,正如‘道’,让你们说不出来,说出来的都不是‘道’。”果如是,那就太“玄之又玄”了,不过,就鲁钝生体会,“道”虽不可言说,但是是人人都可以感悟到的,而这感悟到的“道”,恰恰是人精气神的根,而当代新诗说的是什么,读者一脑混沌和茫然,什么也没感悟到。
鲁钝生鲁钝地认为,传统诗的具象性、直接性和感性,并不拒斥理智、理性和哲思,而恰恰相反,凡被认定是好诗的,两者水乳交融并相得益彰。“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是卞之琳的《断章》,仅仅34个字,充满哲思和人生智慧。鲁钝生读后的体会是:整个人生乃至浩瀚宇宙的万事万物,无不如小诗所言,都具有关联性、依存性和互为主体性,都是暂时性的存在,人人都在看风景又都是一道被看的风景,因此,人不可过分执于一时、一事、一物。
别具胆识,创意开新,开发出能深度表现人生和社会生活的诗歌新样态,自然是很好的事情,但这新样态必须是人民的、大众的,是最终能被广大读者读懂并喜欢阅读的,有没有读者和拥有多少读者,是一种文学样态有没有生命力乃至是短命还是长寿的前提和根据。致力于创作别人读不懂的诗的诗人们,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呢?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