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已经找不到想以前的那样的茅草屋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砖红瓦或者是红砖红瓦以及二层小楼的,人也比起以前精神多了,不在像以前那种没精打采的样子。
冬天的树,光脱脱的而直立着,树上有着几棵树叶也是在风中摇曳。似乎在欢迎回家的游子;绿色清幽的禾苗,无声无息的发出应有的冬天的气息。
母亲正在收拾年货,并且告诉今年谁家的馍头蒸了多少多少,里面放了多少肉,还有其它的馅还有多少等。
“晓雨回来啦。”母亲放开那刚刚还紧锁着的眉头。“晓君,你哥回来啦。快盛饭给去。”
父亲不会讲话,见我到家,连忙帮着拿东西。
“又是这么多书。家里马上就给你堆放报纸和书算了。”母亲在发火。
父亲在拿出廉价的香烟递给送客的车主。
一看香烟的牌子,从原来的的旱烟袋,到买玫瑰牌,0。26一包到现在的1.2元一包,需要多大的飞跃,尤其是对于这个家庭来说。
母亲见到吃惊的样子。
“没有办法,现在人家都抽这个牌子的香烟,很少人再抽‘大运河、’‘玫瑰’之类的了。别看他不会讲话,还是挺要面子的,平时替人家帮帮忙,专门买香烟抽,穿的衣服鞋子,有的是你带回来的额,有的是我帮他买的……”
“两位师傅在这里吃过饭再走吧。”
“现在比较忙的时候,一年也就是靠这段时间赚点。”
“也是,你们慢走。”
母亲看着我好半天,脸上一下子换过几种表情。
“以为你今年又不回家过春节来了呢?再不回来就请人写信给你了。”
望着母亲满面沧桑而又显得清瘦蜡黄的脸宠,我的心陡然抽搐了,母亲的话深深的勾起对母亲的内疚;父亲不会说话,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有母亲一个人日做父亲夜做娘把们拉扯大。虽然,一段时间母亲离家出走,在没有父母的管教下,离开了校门,当时说实话,真的很恨母亲,那时的一切前因后果,又能怪谁呢?母亲自从嫁给父亲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有享受过一天做一个妻子的待遇!总是泪水病痛相伴着她。夜里生病,疼得呻吟,白天还得撑起来操劳一切,又是还要遭到不明事理的父亲吵打……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她只有把痛苦伤悲咽到肚子了,埋在心灵的最底处……是在感觉到委屈到一定的程度,无法忍受的时候,就跑到祖母的墓地上去哭上好半天……
“今年春节,买了二十多斤的猪肉,还顺便买了一个猪头,鱼也有十几斤,其它吗,都是上街买了一些,不像以前那样,吃的那么多?肚子也没有以前那么大,今年买的东西可是以前好几年加起来的量;”母亲整理着一些新买的衣服,看上去面料不是很好,但是都是新的。“最近的几年的田里不起人家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你父亲不会说话,妈不识字,至于看着人家如何做,上缴国家应缴的税收等,家庭开支也能勉强过去。”
我听着。
“你义父这几年也帮助不少,什么耕田耙地,有你弟弟跟人家帮帮忙,也不用花什么钱了,你看以前都六七块钱一亩地,现在都快到二十块钱一亩地了,一年我们家也能省下几百块……”
母亲的手不时的梳理着垂下的鬓发,鬓角增加了不少白发。
拿出香烟先递给母亲,再给父亲。母亲的手,瘦而黄,手背被寒冷的天冻得都肿起来了,有的地方已经破裂开了,红红的裂口不时的有鲜红的血渗出。
“妈妈,你辛苦了!”
我心里痛苦的叫上一声。记得那次的辅导老师讲过母亲的一点事情……
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城市,生好孩子都要休息一个月子,母亲在生下我第二天就下床,跑到十几公里外的公社去帮报户口和产妇证……据很多老人说,这样子是很容易得产后风的,后来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就是在月子寄生了好多的病,比如说;风湿性关节炎、风湿性偏头痛、胃病、还有很多母亲辛苦的事情,母亲所受的罪不是一般的母亲和妻子能承受的那种痛苦和悲伤。
“你刚到家,一路上乘车很累的,休息一会吧,”母亲怜子之情忧行于脸,“这么点事情,我们可以忙的。”
“不累的,坐在车子上也是睡觉,”我脱下身上衣服。“我来吧。”
母亲连忙解下围裙,从身后帮我系上。
“你们这些衣服都是挺贵的,不像我们穿的不值钱。”
“不要紧的,”我笑着说,“一样的不值钱。”
“我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没有再说什么,顺着母亲的意思只有好。这么多年了,她的脾气依旧和当初一样。也没有将车站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怕她为了一些损失而伤心?
“不要你忙了,你去看书吧。”母亲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和我说。
“现在吃饭要紧。”
“能相信吗?”
母亲鼓作惊讶,明知道不看书,知儿莫若母!记得家里没有电灯的时候,都是靠计划煤油,一个月才几两煤油,看书都不够,就自己出去找关系,煤油又不停的在涨价,从三角五分一斤一直涨到一元七角一斤,同样,仍然看书到半夜或者凌晨左右,为了这个事情,和父母亲之间没有少争吵。
“哦,想起一件事情,”母亲说,“还是你前年走后,我们在家收到的,你看看是什么?”
信是电台寄来的;信封生满霉斑。原来是一张张稿费单,看着这几张单据,就像又回到了以前那些学习的片段往事……
那次为了学习怎样写稿的演讲,骑着自行车跑了一百四五十里外的邻县参加由《新华日版》、《盐阜大众报》几位编辑的授课。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车子坏了,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掉到了河里。冰冻的河水,瞬间就将自己变成了病人。
一份稿件,从采访到撰稿,有时候一篇稿件需要好几天时间,有的甚至于更长。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去滩涂看望一位朋友,在路上看到几位学生在帮忙推着一辆残疾车,看着学生一脸的汗水,觉得这是一篇很好的弘扬正气的社会新闻,当天晚上就把稿子赶好。第二天就在电台晚间新闻播出。还有几次是在路上现场看到的事情,觉得有新闻价值,也就在当天就把稿件赶出来。新闻讲究是就是快、短、新。
“这是你的‘成果’,你自己去处理。”母亲看出的心思。“还有,你走后,还寄过来好几次同样的,都被你的朋友拿走了。这个还是在村支部拿回来的,这是最后一封。”
母亲说的有种自豪感。
“算了吧。”我有点失意。
“你还是收起来吧。”母亲把拿出来的香烟放到的口袋里。“难得回来,又是在外面工作的,总不能用家里的香烟去待人吧。我们吃这个烟习惯了,咋抽好烟还不怎么习惯呢?”
听出了母亲话中的意思,忍不住地眼眶湿润,连忙跑到外面,将已经漫出的泪水偷偷的拭去。
母亲虽然不识字,脾气暴躁特性也不好,经常为了一件小事情能和邻居争执上半天。可是,她却很会帮助邻居,谁家只要有什么事情叫她一下,她就会把家里的事情放下,去帮邻居做事。邻居也知道母亲没有坏的心眼,就是这样,很多邻居就是利用她这一点欺负她,她有时候知道人家这样待她,也不说什么。帮人家做了好事,人家还不说她的好。
她也有令人头疼的事情,就是她一旦哪里不舒服,你问她,她也不说。再不就是为了一点事情能几天不吃不喝,使你干着急也没有办法,还有就是你做事如果不如她意,她会不顾一切舍身而下,所以,母亲为此也付出代价;至此全身是病,除了月子里寄下来的病,还有胃病、贫血、肝病、等等,她可是无三天不服药的。
最使难忘的那一回,她刚刚做过引产手术第四天,和她去碾稻谷,回来是一不小心将笆斗翻倒在水渠里,她不但骂了,并且直接跳进生满冰碴的水里将米一把一般的捞起来。
“刘倩,你不能下去的,会生病的,这样的病是不容易好的。”邻居徐奶奶劝她。
“妈!还是下去吧。”我哭着说。
“你妈个*的,能做个什么事情……”母亲一边骂我一边咋收拾水里的大米。
不任什么时候,带她去医院还是直接带医生到家里来帮她治疗,她都不愿意配合。为了治病,没有和母亲少淘气。
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倔强脾气的人,从不喜欢去奉承一个人,总是用那直率坦诚的心、性格去为人相处。
“你难得回来一次,应该去看看义父我们,”母亲打断了的思绪。“你不在家,人家也帮了不少忙。”
母亲说的毫不隐瞒的对一个帮助她的人的感情。
“你去年春节没有回来,我们经常念叨着你。平时不任做什么事情或者说什么,都会想到你,如果,你在家,很多事情就要方便多了。”
看到了母亲蜡黄的脸上显现出一点红晕。
中午的阳光很柔和,暖暖的,祛除了寒冬里的一点点寒意。一对麻雀在东南角的一颗梧桐树上正在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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