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幕,景色在夜幕下悠悠的低语。从开着的窗户跑进来的沙粒打着我的脸,打得好疼好疼。犹如针刺一样的寒风,从我的脖子由上往下灌输着岁月的流逝。也将我身上唯一的温暖抢走了。我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抛下?’一个声音在天空中叫喊。
‘因为你太孤独,刺骨的笑已经不存在,给你的这样是很好的赏赐。’另一个声音也是来之天空。
‘可是,也有温暖的时候……’一片枯黄的树叶砸在我的脸上。
‘你还有心吗?’一个来之深渊的声音在问。
‘冷!’一个不知道来至何方的声音。
‘冷的好,有助于增强你的体质。’车棚在乌溜溜的叫。
‘好饿。’心在呼喊。
‘吃不吃饭,对你来说都是一样,或许,不吃饭更好……’
‘为什么这样待我?’心在低语。‘还是吗?’
‘你可以看看你自己,是否还是你自己……’声音来之原野。
‘都是没有办法的,只是看不惯你整天处于这样的忧愁的日子。’
‘给你一点冷酷,也许,希望你能清醒。’
‘真的很冷。’
‘冷是好事情。’
‘真的好冷。’
‘你看,好多人喜欢这样的待我们,没有说过冷啊。’风不无得意的裂开牙齿笑。
‘是吗?’心意在惨淡的说,‘我们现在也许是无所谓,以后会后悔的……’
‘就是要把寒气刺入他们的骨髓深处。’风冷冷的说。
‘你在惩罚。’
‘说了吗?’
‘真的很冷。’心在哀求。
风还想说什么,看到心意在打着哈欠,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窗外,黑黑的夜,所见到的也是通过车子前面的灯光所照射到的地方。
天空,几颗孤独的寒星散落在天际。无力苍茫的眨着不愿意眨着的眼睛。
‘嗨!你好!’
心一惊,是谁?我不认识谁啊。
‘你好!’原来是风赶上来了。
‘你应该振作起来,明明知道心情不好,如果一直没有精打彩的,更加伤害身体,何不快乐一些。’
‘?’
风又走了,没有带来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
夜幕下的沉静,朦胧的夜景中,思绪并没有平静,望着远处的灯光,飞出去好远好远。
站在寒风中,冻得发抖的身体,拎着小绿罐子……那些耻笑,鄙弃的眼光、戏耍的神情……一幕幕在眼前跳跃。
越想越不是滋味,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眼角淌了下来;一路凄凉的掠过脸宠,流到了嘴里。舌头舔着泪,咸咸的,涩涩的、难道这就是路?往事如烟,一一的在眼前跳跃,那些多少年的眼光,那些多年前的耻笑、多年前的忍辱、多年前的一切……
“客饭客饭,十元钱三盒。”
“茶叶蛋茶叶蛋,二元钱六个。”
“雪碧啦、矿泉水啦。”
车子到了过江轮渡口。
夜晚的长江,就听到江面波涛呼唤的声音,在灯光下的波浪翻滚着调皮的浪花,不停的发出‘哐啷哐啷’和‘嘭嘭’的声音。
岸边除了几束的灯光,及留守的几条船,便不见其它什么,不免显得有一种孤寂的感觉。江中的航标灯正在提醒那些地方可以正确的行走。
江面上黑压压雾蒙蒙的一片,偶尔,一盏灯光也是艘货轮,破浪前行,再不就是对岸的五彩灯火闪烁。
那一天的长江并不热闹,浪花飞舞的很高兴,看似猛烈其实很温柔,但是,它们使性子的时候,你很难控制住的。你也只能让着它,没有人也没有谁有能力去和它抗衡。它总是那样的残酷无情,恨不能将生存在它的怀抱里的一切尽情的拥入。不过,它也有痛苦的时候,就是很多人用无声的折磨着它的心脏,在它的五脏六肺插针布网,它在疼痛的同时,又怎么能不发火呢?
“嘭!”的一声,一卷浪花卷入一层雾气之中。一身的江水在祝福家人平安。
很多人正在梦中,梦到了妻儿欢乐,也有的正在想着;见到自己的父母,妻子、恋人,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也有的想着春节回家要给父母压岁钱,是否告诉父母在外面闯荡的酸甜苦辣;给老婆孩子带什么礼物比较好;想着老婆孩子看到自己回家的神情;也有的没有挣到多少钱,不知道怎样给家里交代而发愁……
车灯!光芒如箭。掠扫着被黑暗占据的路。
“下车吃饭啦,全部下车,”驾驶员打开车门,“不吃饭的也要下车。”
乘客就这样被打断了各种各样的梦。
一幢平房的门前,挂着某某饭店的牌子。还有好几辆长途大客车并排停在那里。
乘客在饭店的门前进进出出,脚下踩着的是软软的发出声音的煤渣场地,人们都在讨论这个饭店的饭菜如何,还有是否可以去吃,有的进去看看菜价也都退出来了,有的人也点了饭菜,拿起筷子吃的时候,才知道,那个菜烧的真的是难吃;就是把菜水里煮一下,加上一点油花,在看到那烧菜的锅上油灰污垢早已将贴在墙上的瓷砖分不清是什么颜色。打饭给你的人也是看人打饭,顺眼的人饭会打的多一点,不顺眼的人就把饭打得松一点,你还不能说什么、多说了,就会和你发火。
盛饭的地方虽然是夜间,但是旁边还是有着很多说不出名字的小生物在旁边巡逻。
地面上随处可见被遗弃的菜叶、粉皮、肉皮、肉片等,没有排烟机,一个惹大的鼓风机正在开心的快乐的奔跑着,鼓起的碳灰也随之升空曼舞。
不管乘客是否吃饭,进入停车场就出不去的,在大巴车进入院门的那一刻,大门就被关了,里面有一个卖百货的商店,所售的东西品类比较少,但是价格却被外面贵了不少。有的乘客从随身带的面包或者方便面饼干等自己啃了起来。
一盏孤灯挂在厕所的一角,甩着那无力又被黑夜熬红的眼睛。正在垂死的挣扎着,还没有走到近前,就被一阵阵臭味扑鼻而来;好不容易挤到里面,却又难以方便。
大堂的左右墙上,写着;热情待客、宾至如归、服务周到、欢迎光临!还有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还是买来的锦旗已经被灰尘淹没了真正的面目。
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堂而皇之的悬挂在人们的最显眼处,上面写着:一心一意为顾客服务!
大家没有发现驾驶员在哪里吃饭,后来有人说,驾驶员是在专门的包厢里,四菜一汤,上的菜都是饭店最好的,吃好饭还要给每人一包十元左右的香烟及二十元钱。只要车子进来,不管是否有乘客吃饭都是这样。甚至于在过年或者要紧的节日还要多一点给驾驶员。
“这些饭店都是不卫生的,我们上次在这里吃了点东西回去肚子不舒服好几天,还花了钱。”一位中年的人说,“我们都是自己带点面包什么的。”
“贵一点也就算了,你搞得干净一点也行。”一位城市的穿着时髦的女子说。
“旅客埋怨又能怎么样?脏还是脏,就是主管部门来检查了,不就是吃一顿那么点意思了事。”一位好像了解一些本地的事情的人说,“谁问起来都是蛮好,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该奖励的还是要奖励。”说话的是四十上下的男人,方脸浓眉,中山装、皮鞋。
“现在是冬天还算是好一点,夏天的时候,你们还没有见到呢,那饭菜又不盖,爬满了苍蝇,人来了就撵一下了事,人吃了不生病才怪呢。”
“你一年又能乘几回?管那么多有什么用?”
“这里就没有干净的地方吗?”
“干净?这个地方再也没有熟悉的,”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说,“没有一个是好的。”
“……”
“没有上车的赶快上车,开车了,”驾驶员打开车门,“点一下人数,走了……”
窗外的树木,随着车前的灯光,急速的后退。
寒冷的夜风将窗户的玻璃拍的晃郎朗的响。
夜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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