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人已稀少。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也是把车铃揿着,‘滴玲玲滴铃铃’的声音刺破了夜的空间。深夜里的光芒从红的慢慢变成银色,再从银色变成红色,它们在尽量倾洒到我们能走到的地方。
路,没有宁静。虽然已经是深夜,不时的还有车辆驶过,随着车子的驶过,掀起的灰尘随着风冉冉上升,从灯光中看,就像一朵灰色的云,袅袅飞舞,直至不见。巡警帽子上的国徽和膀子上的徽章在灯光下发出威严凛立的光;旁边的小公园里有上了年纪的人,坐在椅子上拉着手,不说话,只是互相在暗淡的灯光下凝视着,嘴角的笑容好似早晨盛开的花儿。
人世间的一切都有老去的时候,虚伪的时候唯独感情挚爱是永远年轻,就是在你拥有的时候得学会珍惜;否则,在你不经意间,一切就会显得沧桑衰老而离你而去,你就算是没有老,也会感觉到真正的老了。
我们两个人走的累了,转身进了一家小饭店,店虽小,装饰的还算比较雅致,要了二瓶啤酒,点了两个菜,灯光、酒,使我们失去了唯一还在保留着的清醒。
“……
停留在陪着风月飘零的晚秋
才知道你不是一生中的所有
又回首,怎样就想起来
注定要分手,怎么能让伤心
那是梦一场……”
是谁在唱的歌,把思绪、情绪、心灵的抽搐、往事的情怀,都化作痛苦悲伤的泪;总是在那不停留的那一刻,失落在酒杯里,溅起了了一个小小的泡,就带着苦涩的味道,而泪水是带着咸味,咸、苦、这就是我的路?!
几颗星星正在拥着月儿,它们离月儿很远,这惬意的眨着并非淘气的眼睛,一道淡淡而明显的圆圈又将月儿牢牢的控制在中间。时而,飘过几朵浮云,将本来就不是很明亮的月遮盖。每一片浮云过后,就会发现月儿舒畅的伸腰踢腿。
夜风很冷,吹打着身体。我想把身上的衣服紧紧,衣服却在不停的呻吟,只听到‘喀刺’一声,左边的衣服张开了大嘴。风就像穷饿汉见到酒席一样,乐不可支钻了进去,它没有任何犹豫也不打招呼,‘哧’的一声,就躲在里面,还嫌不过瘾,就像冻僵的小蛇被火烤一样乍遇暖热而到处乱穿。冷不防的捉弄你一下,或者咬你一口,或者抓你一下,是你感觉到它的炎凉。本来身体就以寒颤,经此更加觉得凄凉,只有用另外一只手,抓着面襟,腾出另外一只手抓牢已经开口的的地方,一阵风刮过,又被掀起。
路上,灯光暗淡,只能当做一个指引的航标所用。灯,像一个黑色的球在笼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黯淡无色?另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条线索,心中的寒冷化作了喜悦;心抖了一下,忍不住四下张望,似乎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叮着,在看过几遍周围确认无人窥视的情况下,才捡起那个挂在铁丝上的一根红的塑料丝,拿在手里,就闻到了一般咸咸的酸涩的味道。
我以足够。在打了几个结以后,身上的衣服总算变得规矩一点了。
‘老弟,你自由了,不知道几时能解放。’一只手在羡慕另一只手。
‘你放心,会帮助你的。’另一只手安慰着。
‘真的吗?’
‘真的。’
‘那就快点吧,真的已经是无法承受了。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而又不想躯体挨冻。’
‘算了老兄,你也不用感叹……你看哦,’另一只手说,‘刚才的这里的口子可是比你这里大得多,和这起来,你是幸运的。’
另一只手听了,不知声了。它想想也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看着我弟弟,还在挥舞着,只有替它高兴,它!自由了。当它走到一个废弃的厂门口时,看到了一根钢丝。它弓下腰的时候,风也没有放弃机会,趁机将衣服吹得想气球。虽不像怀了十个月的孕妇倒也像大海中航行的帆船。
‘风真的好聪明。’手在感叹。望着手里的钢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在凄凉的夜里,倍感孤独无助的同时,也觉得一丝欣慰。
钢丝好硬?忙了半天,才勉强把它和衣服结合在一起。
‘终于成功了。’一双手开心的拍着。
手是自由了,左边的一条胳膊不自由了;原来,钢丝的接头高高的翘在上面。一旦放下,钢丝就会使劲的刺进去,你流血了钢丝才开心。
双手相互交搓着,让本已麻木的发僵的手尽量有点暖气,不是它为了一点点的外界的坎坷而变得消沉。胳膊虽然因腋下钢丝而失去自由也高兴;牺牲了一点而换得了手的自由,也温暖了身体,我们每个人都肯付出。也是每个人都发挥了应尽的责任。
宽敞的马路当中,白颜色的方管做成的隔离带,路的两边被车流撞得残缺不堪。一个身影在角落里倦缩着。衣服裹着头,污垢的头发,变了颜色,一条腿伸着另一条缩着,盖在另一条腿上,当着被子用。有二个脚趾头露在鞋子外面。身旁是一个蛇皮口袋,里面鼓囊囊的,一个黑色的碗,歪倒在身边尺把远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好大的口子,一双筷子,一只还攥在手里,一只还压在身下,只是断了一半,我睡着了,伴着轻微的鼾声。
我看着我的睡姿,停了一会,见我又翻身换了一个姿势。风轻轻地吹拂着我的头发,似一双柔情的手在按摩,一种爱抚,无忧无虑;那么的自然,无拘无束。看着这位酣睡着,我的心在不经意间动了一下,走出去好远,忍不住回过头来望了一眼。
天越来越冷。想家了。想家了!
家,是你不任离开多少日子多少年,都得回归的地方,到了自己最愉快最老的时候,首先想到还是家。家也是人感觉最安慰最舒畅最安然的地方,使人陶醉,觉得安逸,那就是人们的常说的家,一个家!
家,就似一个最温柔贤惠的妻子。人们常说,只有在最窘迫的情况下,或者最痛苦的情况下才能想到家,其实不然,在人最坏最困难的情况下,倒是不容易想到家。亲人、孩子、父母、然后,才能逐渐思绪到脑海深处的那些曾经保留过的影子,和曾经有过交往及耻笑的人。
家,不一定就需要选择在城市,城市的繁华喧嚣,空气柱塞,花香带忧,鸟语含愁,人群忧烦。乡下的家,虽然不像城市那样高爽,夏天没有空调,冬天也没有取暖器等,但是荏苒能保持有的温暖和散热的功能,是你舒服凉爽,那花香浓郁,蜜蜂、蝴蝶花丛追逐,特有的乡村气息,是你流连忘返。
月色皎洁,几声犬吠,远方零散的灯光,顺着风传来几声猫的叫,草丛中的小虫愉快的叽叽鸣笛;浅浅的雾,有半人高,穿越青绿的田野,淡淡的田野清香,随着浅浅的雾,淡淡的风飘然,人就像腾云驾雾一样,缥缈在天际之中;神仙的意境。人生最向往的梦幻在那一瞬间都得到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任一天的风刮得多猛多狂,雨下的多么急,一天一夜,或者是在无情的风雨中消失,或者是在烦恼中消失,不知不觉送走并不烦恼而感到烦恼,几人欢乐几人愁的日夜和分分秒秒。
一年一度的春节,大团圆、都得回家。何况,在不分日夜风月无阻的一年里,总的有段短暂的休息时间,让自己在饱尝了一年的粗鲁的、豪迈的、诚挚的、丑恶的、狂热的、痛苦的等一切的一切,都得在这短暂的几天里等着去倾诉,发泄,修补。
忙绿的生活总想,搞垮每一个善良的人们;有的人看着是一个善良的面孔,你以上车或乘船爬楼的,都会冷不防的上前服你一把,还体贴的招呼你;“小心,年根岁底的,当心财物。”谁又知道,我就是一个行窃的高手,为了个人利益,哪里顾得上别人的死活。哪里还顾得上你家里正等着几个前去挨度年关?等着自己的几个钱给孩子父母添点衣服,家里的一切用品,还有的是等着这个自己的救命钱去医院替孩子或者父母亲人……
一切为的是什么?是为了一张张花纸?为了这些花纸,多少人葬余生命?多少人蹲牢狱、多少人绞尽脑汁地去拼命的辛苦挣赚,敲诈勒索、贪污受贿,明借暗贿……种种心态,种种嘴脸,多少留了血汗的人而得不到报酬、就算是等到了也是十不全、在不久为了这个安全到家而担惊受怕,也有的人克制不住好赌的习惯,把一年的汗水,很快就变成了别人的……也有的为此家庭破裂,人生多么的不协调的搭档,谁又能分的均匀?
路,显得清静、孤独。没有了往日的笑语,就是有,也是一二个或者三五个急急忙忙的,神情紧张的赶着各自理想的目标的地方,那是我们最后的——不,一年内最后的期望。
专门在夜间修车的主人,我还以为生意来了呢?一看是个打气的。懒散的睁开眼睛,又闭上时,看到打气的将二角硬币泡在水盆旁边,硬币赚了好几圈才停下,有的跑的很远,主人不得不站起来。
毕竟,是我在此的一份劳累换来的‘报酬’,也只到人家讲钱丢到地上的那一刻,才能注意到我的眼睛,是那么的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一种期盼,也直到此时,瞌睡才懒散的离我远去,就在那几角硬币滚落在地,直到领回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的累。
我又回到了那并非朦胧有非已经给的有觉得唯一能解除的意境里。眼睛里已没有像刚才看见钱币那样的又似闪电又似狐狸的目光。存留是呆滞,无奈、困迫、悲凉而又无能为力的眼睛,不得不由让我得到暂时的安息。
“你什么时候去买回家的车票?”表姐边看电视一边回过头来问我。
“夜里去。”我说,一手的洗洁精泡沫在手心里不停的消失。
“要早点去。去迟了买不到票。”
“夜里二点过去。”
我看到了水池下面的冰块眨着眼睛。
“夜里冷,多穿点衣服。”
表姐拿了一件棉袄盖在腿上。
“去洗澡了。”
“你去吧。”
表姐头也没有抬,电视上的画面正闪着唐明皇的影子。
排队买票的人太多,不到二点的时候,在我前面已经排了十几米长的对了。到了三点种左右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到几十米外的马路上了,而且,还是三个队伍。售票的窗口是凌晨五点才能开始售票。
车站旁边的饮食店,杂货店等还没有开,等待着的人,呼吸出进的口气,都是白色的烟雾,在夜空中行成了一片云层。
朦胧夜色里的车站,已经被扛着大包小包、匆匆忙忙的赶回家的旅客所包围。在这些饱受风霜的脸上刻着岁月的伤痕,而伤痕之中也不乏带着幸福的喜悦。
天空的繁星和地上的霓虹灯的相对微弱,却能体现出人间的喜悦和渴望,而天空就是这样清静而淡薄。总是有一些人瞧不起来之乡下的工人;总是说我们如何如何的,总觉得自己的素质很高似的。
记得有一次乘公交车,看到公交车上的妇弱病残专座上坐着的都是身强力壮的。有的明明看到体弱多病的老人站在旁边,却无动于衷;而乡下人每当看到孕妇、小孩、老人总是首先站起来让座、偏偏有些人还以为我们下车了呢,争抢着座位;直到这位让座的人好言告知是给老人座的时候,他们还不是的唠上一句;
“装什么象?神经病。”
你能从乘公交车上了解到城市的有钱人的小脸,有些人就喜欢在车上炫耀,自己的收入一年几万几万的;让你听了咋舌。可是,当售票员喊了几遍。,
“各位乘客,上车请买票;月票请出示。”
荏苒不见这些人的动静,也没有见到买票,也没有拿出月票。在售票员走到他们身边,请他们出示月票或者相关证件的时。才从左边的口袋淘到右边的口袋好大一会,翻出邹巴巴的角票,还不忘记说上一句。
“身上没有小钱……”
城里人有些人的人的思维也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乘车的时候你可以随意的发现有些人的乱吐痰,有的就吐在车厢里,有的人会显摆,就吐到外面,也不问吐在什么地方。有的人吐到了正在行走的路人身上,如果是个女孩子,对方怕羞,一般不多说,只是向对方投来不肖的一眼。就是真的吐到有些人身上,这些吐痰的人有时候也很凶。
“刚刚啥伊吐屎了,眼乌子瞎了,实在想吐,就到厕所里巷去……在半路上吐像啥门子?……怎么不吐到哪娘身高头去……”
这位大姐发作一通看看没有人睬也就算了。
有的不规矩人受不了她们这样的教训,就互相之间你一句、她两句、不驳得你哑口无言才怪你?有时候,我们对乱吐痰的谩骂刻毒之中不免带着幽默,似你又好气又好笑,就连车上的乘客都会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双方一旦在马路上争执,马上就会围过来一群人观战。
“这个女的志量也太小了,不就是一口痰吗?这样吵闹不值得。”
“早就宣传不随便吐痰的,而我这样,妨碍市容不说,还吐到人家身上,是不应你该。理当赔礼道歉……”
“男的不像话,应该对女人忍让一点,站在马路上和人家为一口争吵,岂不是丢失一个男人的尊严?何况,本身就是自己的错。”
“这个女的也真是的,和这个没有素质涵养的男人在争执,太不值得了……口说干了,还没有人端茶呢?”
“一口痰已经吐到身上了,也就算了,就当着自家小孩撒泡屎尿在身上算了……”
“……”
直到警察来了,才结束这场无休止的争吵。
“晓雨啊,你回家什么时候过来?”姐姐将一块大排夹在的的碗里。
“过过正月十五吧,”晓雨闻到了排骨的椒香,“估计十几天就过来。”
“向我父母问好。”
“嗯!”
“别忘了,父母的情况以及的情况。”
“知道。”
“路上小心一点。”
“又不是孩子?”姐夫帮我杯子里倒满了酒。
“现在路上挺乱的。小心一点不是坏事。”
“晓雨,来!把酒干了。”姐夫拿起酒瓶。
“头晕了。”
“黄酒啊,也没有什么的,”我夹起的花生米掉到了桌子上。
“难得喝酒,就多喝一点吧。”姐姐喝了一点汤,放下筷子。
“就这一杯。”姐夫将红烧肉的盆子忘面前推了一下,“红烧肉吃啊。”
时针指向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突然就被一怔刺耳的警笛声惊醒,警笛声划破了夜的宁静。窗户外的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又是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听到的只是声音,声音虽然很大,可是没有吵醒劳累了一天而进入梦想的人们。没有人知道警笛声是做什么的,就是被惊醒的人们也是以为是抓捕罪犯的。何况,还是三更半夜的,寒风刺骨谁又愿意去看望或者关心发生什么事情?
当新的一天来临的时候,人们才开始谈论夜里的警笛声来源,原来是某纺织公司大楼发生了火灾,据说动用了两个区域的消防车。
一场无情的大火,也烧掉了公司很多的股份,股价从当初的十八元一股跌至六七元一股,很多股民慌了,忙着抛售这家公司的股票。
据说,这场大火是这家公司从此一蹶不振,这家公司在无线电行业是国内排名前十的。后来是被另外一家公司收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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