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大,你还装什莫?”司马令第一个开口将话引到正题上来。
“交出那东西就让你们走人。”海藩帮的张精云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交出来!”
“否则让你们‘扬清帮’鸡犬不留。”
“好大的口气。”柯澄碧才是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他和这些人素无交情,更没弄清楚这些人为什莫今晚要找自己。今晚是元宵节原本想出去走走,但还没出门,就听到有兄弟来报说好些武林中人都聚集在这儿,便带了十几个兄弟过来。没想到碰上了这事。虽没明白他们的意思,可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心里有些发毛。
“柯老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柯老大,你还是趁早交出来,以免伤了贵我两派的和气!”
“柯帮主......”
“柯老大!!!!!”
“在我们的地盘上你们未免太放肆了?!”
“好!!!”数百只眼睛同时盯了上去。
“上!!”
“兄弟们上!”听到喊声,那些本在桌前抓着鸡腿猪蹄大嚼,用大碗往嘴里送酒的大汉们,都抓起桌上的钢刀向柯澄碧一伙扑了过去。
“司马令,你们欺人太甚"!柯澄碧看到他们公然挑战,如何还忍的住,也不理会自己人少势单,抽出手中单刀,向司马令打了过去,司马令见他已红了眼急于拼命,连忙一个“曲径通幽”从刀下钻了过去。
“柯帮主,你只要把那东西交出来,我们定不会为难各位。若是不交,今天就是你帮毁人亡之时。”司马令狠狠的瞪了一眼柯澄碧。“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
“对”
“对”原来司马令攻于心计,他这麽一说厅中自然有许多人前来响应,也很自然的把其他几个门派扯了进去。
“那你就先杀了我。”柯澄碧大吼声,一招“雷公轰顶”向司马令的头顶劈了过去。
司马令见这一招再无可躲,从衣底翻出两只判官笔,大喝一声:“那我就试试。”说着狰狞一笑“今天杀了柯老大,明天我派地位就能提升一大截。”双手判官笔一错,左手判官笔指向柯澄碧的“气户穴”,右手连施“定乾坤”攻向他的下盘。这司马令的双手判官笔竟使得一样纯熟,招数十分怪异,不过怎麽也摆脱不了“阴”“毒”“狠”三个诀窍,一手前刺,一手打穴,招招打向柯澄碧的要害。
柯澄碧心中怒火冲天:"我“扬清帮”怎麽惹到了你们,今天这麽多人和我们过不去。"大怒之余心神不定,招数中破绽百出,他的武功本就不及司马令,这样一来被司马令逼得左右难支,险象环生。
那白须老者郝空巷连退几步斜身疾走,“扬清帮”的副帮主溯源眼见得了便宜,挥刀直砍过去,飞身而起一脚“破竹之势”踢向郝空巷的胸前。谁知那郝空巷假意后退,看溯源右足踢到,手中虎头钩一侧,竟直钩向他的右腿,手中“破颜非去”的同时,右下一脚“风雨飘摇”扫向溯源的下盘。溯源跃了起来,身子腾在半空,左手一拳“灭顶坠履”打向郝空巷后背,这一招要是打实了,非要狂喷鲜血不死即伤。郝空巷并不急着躲闪,眼见溯源一拳打到,这才回身左手微扬,从他身边一闪而过。溯源大叫一声连退数步,原来那郝空巷的左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短锥,短锥上还在滴血,看来那必是溯源的血无疑了。而那溯源向四周一望见自己的兄弟们,都深陷重围,大哥柯澄碧陷在人群中,也是凶多吉少,看来今晚“扬清帮”真是灭顶之灾,心中悲愤难当。张开口想说什麽,却只能发出几声十分难听的嘶哑之声。胸口像被什莫堵住了似的,眼圈一红,不禁落下泪来,随即大吼一声,心道:大哥,兄弟今日拼了性命也要报答你的恩情。便不顾一切的向郝空巷扑过去。
“这个人倒是个重义轻生的好汉。”那黄衫女郎虽没有站起来可眼睛也已望着屋子正中的这场恶斗。
“珊儿怎麽知道是......”
“你只管看就好。”不等那男子说完,她就已经打断,而那男子却很认真的样子,似乎对她极是恭敬。“巨鲸帮”的杨大海也激战正酣。与他交手的便是“扬清帮”掌堂高垒,只听‘嗤’的一声,破空之声顿起,一串暗器向高垒上中下三盘分别打去。高垒一进来就和他们较上了劲,见帮主对他们礼让三分,而对方步步紧逼,如今到了“扬清帮”生死存亡的关头,更没想到“巨鲸帮”也会来趟这淌混水。怎麽说“扬清帮”也曾对“巨鲸帮”老帮主有恩,按武林规矩他们不该找“扬清帮”的麻烦。这杨大海说打就打,来了个翻脸不认人,暗器又阴有毒,还十分迅速,高垒来不及抽刀,伸手拍起身边的桌子,向杨大海踢了过去,“啪啪”几声暗器钉在桌面上。这时人们才看清楚,那每个暗器都是一寸来长的钢针。
“暗箭伤人,算什莫好汉?”
“格老子的,我们‘扬清帮’还救过你老子呢?”
“你老子都不敢对我们动手。”
“真不要脸。”
“巨鲸帮’还不滚回你们海上去,在那儿称霸惯了,到我们这儿还想怎麽样。你奶奶个雄,王八蛋。”
“扬清帮”的弟子原本都绷着脸默不作声,现看到帮主已然落败,副帮主已经受伤,掌堂又遭人暗算,心中之气实在难忍,也不管帮主平日的叮嘱,一个个大声叫嚷着,满嘴污言秽语,纷纷抽出刀冲了上去,一边冲还一边叫骂,似乎非要骂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才满足。杨大海受了排挤,脸色如同被墨汁浸过一样。
“巨鲸帮”的人一听也忍不住了。“你们才不要脸。”
“我们帮主是为了这麽多人。”
“谁像柯澄碧那样拿到东西就想独吞,算什么东西。”
“你们什么东西!”
“巨鲸帮.......”两帮的人纷纷对骂,一齐拔刀打了起来,周围更乱更吵,木屑齐飞,“乒乒乓乓”碟子盘子的落地声,刀枪相交的金戈相鸣声,人们的嚷叫声,哭声,吼声,骂声,交织成一片,把京城最大的酒楼闹腾的不成样子。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扬清帮”的人都渐渐支持不住了,纷纷后退。店内己沾满鲜血,尸体也随之堆积起来。
司马令趁虚而入,虽招数精妙,可那柯澄碧却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杀红了眼,无论你用什莫招数都硬生生的接去,而那司马令已占到了上风,自然不愿再与他拼命,连连在他身前晃动,不一会儿柯澄碧身上就鲜血点点。突然司马令一招“沿门托修”攻过,柯澄碧举手一架,闪到他身后正要强攻。司马令左手右手的判官笔竟变了来势,一前一后连施“放任自流”刺向柯澄碧。柯澄碧心中大惊,这个人怎麽用这等怪招,情急之下也躲闪不开,司马令的一只判官笔已经插进了他的胸口,柯澄碧身子一晃向前扑倒。司马令的另一只判官笔也向柯澄碧头顶打了过去,正在此时,只觉眼前晃动,一个人影飞身挡在柯澄碧面前,伸手搭在他的判官笔上,司马令竟一点力气也是使不出来,要知道他在这对判官笔上下了三十几年的功夫。“咣啷”一阵声响,周围二十余人的长剑都落在地上。没有人看清楚那人是怎麽出手的,只听到一阵兵戎落地的声音。周围之人无不骇然,满脸血污的人们都转过身来,望着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个黑衣男子身上散发出一种逼人的英气,可眉间的神色却显得冰冷犀利,眼中更是没有除兵器外的任何一种光。众人见他露了这麽一手,更是无不敬佩,只听有人战战兢兢的说道:“南宫锦湘!”
屋内更静了,在江湖上混了这麽久的人,有谁没有听说过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呢?而在场的这些人顶多在江湖中混个二流的角色,突见南宫锦湘来到,几乎所有人都是两股颤颤,连大气也不敢出。忽然,听到“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接着传来了一个轻娇的女音:“南宫少侠好俊的功夫。”
大厅中的人们都抬头望去,想看看这个女子是谁?竟有这麽大的胆子。只见二层的栏杆旁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那个身着黄衫的美貌女郎,她的身后便是那青衫公子。
南宫锦湘也没有抬头,冷冰冰的冲他们道:“扑天雕座下,金执法,南宫执法也亲自来了,看来此次传言不假。”冰冷的声音似乎要凝固周围的一切。
“哈哈。”那黄衫女郎笑道:“能引得南宫少侠亲自光临,看来我们也没有白来。”
大厅中的那些人,听到他们一上一下旁若无人的对话更惊了,仿佛什莫都已在他们手掌之中。那些帮主们现在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在江湖中混了这麽久,没有被人杀死,已是万幸了。扑天雕座下这麽引人注意的两位执法竟都没有发现。
“南宫锦湘,怎麽说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之分,你也不能.....”
“巨鲸帮”的掌堂周洋话还没有说完,被南宫锦湘一把抓住胸口的“颤中穴”甩出门去,这人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被他轻轻一投便飞了出去。,“巨鲸帮”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头大震,许多人都不幹招惹它,那吃过这样的亏,帮中之人看到这情景,脸色不由得变的惨白。
“你........你的功夫是不错,可我们这麽多人一拥而上呢?”司马令说着手掌微微扬起,迎着烛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司马令手中的是一把钢钉,少说也有三四十枚。南宫锦湘仍没抬头,也没有躲闪,待听到风声,剑光一闪,剑气已在身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任凭你暗器再厉害也打不进来。果然三十余枚钢钉都应声落地。
南宫锦湘这才开口道:“司马令,你五十年不改一副贼相。”要知道南宫锦湘才不过二十岁左右,而司马令已成名了三十多年,现在足有五十多岁。南宫锦湘这样开口,竟丝毫不将他放在心上。司马令一听此话,脸色灰灰,冷汗直冒,知道今天死定了,一只判官笔已被打落,手中只剩下一只,远不如两只同施威力大。此时也无暇多想。将手中仅有的一只判官笔一招“织女穿梭”向南宫锦湘打过去。可这一招在半空中就骤然停止,司马令只觉手臂微微一麻,似乎是被蚊虫叮了一下,他心道不妙,知道是造了暗算,连忙收招,但一招“织女穿梭”足足用上了十成功力,这麽强行收回,不由被自己发出的力道,撞的后退了好几步。低头看去,手臂上钉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金针,而顺着金针流下的血却是淡绿色的,自己的半条手臂也变成了黑色,连忙投下兵器手忙脚乱的封住手臂上的几处大穴。“昆玉门”的弟子们,连忙跑过来扶住他:“你......你好......算什莫.....暗箭伤人....算什莫英雄好汉!”司马令气的连连发抖。
只听”咯咯”一阵轻笑:“我本来就不是什莫英雄好汉,这金针是我发的,你这‘昆玉门’的掌门是怎麽当的?真是的!不如让给我得了?”
“你.....这是‘风雪针’。”司马令断断续续的道。
“不错,你还不算太笨。”南宫珊儿仍在轻笑。
“南宫执法请赐解药。”司马令满头都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救你也不难。”南宫珊儿卖了个关子。
“有什莫要求我一定做到!”
“交出那样东西。”南宫珊儿伸出手去。
“我...我....我真的....真的没拿到。”
“你这话有人信吗??”一直未开口的金万仇道。
“金...金执法.......小人....小人真的没拿到!”
“珊儿这...”金万仇回过头望着南宫珊儿。
南宫珊儿脸上还是挂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波转轻轻的吐出一句话:“那对不起,就请司马门主砍掉这条手臂方能保命。”这麽狠毒的话语竟能从一个美貌的少女口中说出,的确不亚于十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大厅中的人都不禁毛骨悚然,在心中暗道,就这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决定了一个人今后的命运。司马令的一对判官笔已颇有造诣,此刻若是让他卸下这条手臂真不如杀了他好,也有人暗想司马令平日里横行霸道,死不足惜。就在众人思虑的一瞬间,只听司马令一声惨叫,举起刀硬是把自己的右臂斩了下来。
他脸色苍白,嘴唇泛青,挥汗如雨:“由....南宫执法.....此刻你满意了吧....老夫...老夫只要有一口气在.....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和你....”
“后面的话,你也不用多说。”南宫珊儿似笑非笑的道:“因为你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你这婆娘......”
“你敢对我们门主怎模样?”“昆玉门”的弟子都已持刀护在门主身前。
南宫珊儿听着这些人的叫骂,脸上仍有笑意:“你自己看看伤口流出血是什莫颜色?还用我亲自动手吗?”清脆悦耳的声音实不像在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司马令低头一看,脸色大变,刚刚流出的血还是鲜红色的,不知何时已变成了黑色,此时也顾不得什莫身份不身份,连忙向南宫珊儿跪倒:“求......求执法大人赐药......小的以后誓死追随.....追随大人.....一经差.....遣,万........死不.....辞。”
“原本还想留你有用,如今你少了一条胳膊,对我来说却是没有半点用处。”南宫珊儿微微皱眉。
“求求.....求求执法大人.......小的.....”“求求........执法大人....“求....”“求.....”昆玉门不少人都向南宫珊儿求救。
“你已经没得救了。”南宫珊儿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这毒虽不是见血封喉,可你中毒之后,又强行收回掌力,毒性已随你的真气侵入了五脏六腑,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你.....南宫珊儿,...你消遣我....”司马令眼见没了救向南宫珊儿直扑过来。南宫珊儿还是笑吟吟的站着不动,待司马令扑到面前闪出一个人影,双掌一招“排山倒海”正中司马令的胸口。那司马令惨叫一声狂喷鲜血,身子像一片落叶飘落在酒楼外。那出手的正是金万仇。
“昆玉门”的众弟子眼见门主被杀,心知今天也一定是一死,心中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害怕,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而其他门派的弟子一看此状,知道今日他们三人在此,只怕难逃一劫,相互一鼓作气的冲了上来。刚才还是生死相拼的冤家对头此刻却又同心对敌,这在武林只怕也是一大奇闻。三人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一时之间被这麽多人纠缠,自是被缚住手脚,施展不开。
“看住柯澄碧。”南宫珊儿眼见他混在人群中正要逃走,自己又抽不开身,立刻向站在门口的南宫锦湘喊道。
“知道。”
虽然两人各有目的,此时同陷重围自然是同仇敌器。“拿到了东西就想逃走,不顾你的兄弟们为你拼命。”金万仇吼道。
在利益面前,人性的卑贱。
在生命面前,情意的卑微。
人就是这样.......
自己!
永远比一切都重要。
在生死关头,每个人面目狰狞。
南宫锦湘挡开面前几人,向柯澄碧扑了过去,伸手正欲抓向他的肩,只觉手臂被人一拂,热辣辣的痛,连忙收了回去,只见一个灰衣人影片刻之间已到了他面前。南宫锦湘一怔,这个人到来之前竟无半点响动。定睛看去,那灰衣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眼见她抓到了柯澄碧,南宫锦湘急忙挥掌打去。那灰衣老妇连头也没有回,反手就是一掌带过,将南宫锦湘推后几步,南宫锦湘不禁喉头一热,吐出一口鲜血。那灰衣老妇抓住柯澄碧跃上了屋顶,消失在黑夜当中。南宫锦湘不禁暗暗道奇:那灰衣老妇是谁?她是为什麽?一定也是为了........柯澄碧在大家的眼皮下被抓走,众人都停下手来不再相斗。一些人俯下身抱起地上受伤的同伴,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南宫锦湘见大势已去,也转身欲走。:“请留步!”
“不知两位有何见教?”
“想要那样东西吗?”南宫珊儿笑道。
“在你那儿?”南宫锦湘立刻回头。
“不在!”
“那你那麽多废话干什莫?”
“可我知道在.......”南宫珊儿留下了半句话。
“在那儿?你知道?”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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