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后的杭州,的确是位美丽的江南女子。春雨是一层又一层的薄纱,新吐出的柳树枝丫,像极了姑娘头上的插花。潺潺流水,又好似这位姑娘身上的丝带,在风中轻轻抚着。走在西湖边,看着远处的山,近处的水,山水相容,互不打扰,恰如两位毗邻的君子,交流着所见所得。走在西湖边,目光避不开的便是成群各色的游人,手里的相机,极力的想把西湖装进囊中,殊不知,图片里的西湖早已不在画中。
接连几天的小雨,把西湖又简单的擦拭了几遍。湖中的游船随着碧波摇晃着,岸边的柳枝随风摇晃着,就连游人也在这春景里,左摇右晃,全然一副动态美。
走着走着便到了太子湾公园,看到检票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便有了种退缩的念头。也许是一种固执,我不太喜欢拥挤的空间,总感觉那样会束缚住心灵。可转念一想,总不能白来一场,索性也就挤入了嘈杂的人群。终于进去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败了的郁金香花海,几乎没有了一丝生气。就这样,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尽头也没有发现新的,富有生机的,花的海洋。我挺好奇其他游人的心情,有失落的,甚至直言浪费时间;有心情平静地,可能他们懂得落花自有落花的美……而我应该属于后者,因为明白自己没有理由要求,花必须始终为游人盛开。我深知,在此刻的太子湾公园里,我才是过客,那些开着的花,败了的花,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便出了神。我在反思,自己有时候是否会主客颠倒。恰如今天,我到太子湾朋友家里做客,我是否会因为朋友不在,或恰巧出门而心生不忿。如果认为自己是主人,反倒是客人没有尊敬自己,那便大错特错了。我一直坚信,人的一生是孤独的,是漂泊的。我们也注定是别人世界里的匆匆过客,时间或长或短。明白主客的区别,往往许多事情也就变得更加简单纯粹了。
开败了的花,泥土可以看作是他的归宿,按照这个想法,人岂不是也和花鸟虫鱼有着相同的归宿了。显然这种想法最为真实,最为物质,也使得所有问题都简化了。世界,轮回,万物,都因此有了归宿。但相较于这种想法,我更青睐于把归宿等同于生命的意义。虽然目的性很强,甚至显得有些功利,但这样的认识,的确意义更加深远。花的归途是盛开的那一刻,它可以主动展示着自己的美;人生的归宿则是学会感受生命的美。可悲的是,我们生命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关心别人世界里的那位过客的冷暖,殊不知,只有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才是真正的主人。
赞(21)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