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工作人员从省教育厅召开的会议上给我发来信息,说:由于单位对上级布置的危改任务完成得好,国家教育部给予表彰并直接奖励20万元人民币。对于一个县教育系统,20万元钱解决不了多大问题,但由于好消息来得突然,也着实让人高兴一阵子。
单位受奖也好,个人受奖也罢,这和个人提升、调级、晋职称是一回事,得到荣誉、利益本来是高兴的事,但这些年来经历类似的事往往是形形色色,得到后的感受就大不一样了。这次受到教育部的奖励,事先是不知道一点儿信息的,据说是省厅现场考察后向部里汇报被得到认可的。没想到要得奖,更不会伸手要奖,无法感谢上级承办人员,但在我心目中上级机关应有的形象有了。得到毫无思想准备的奖励,心里特别的踏实。
大半生来,多次受到奖励或被授予荣誉称号,也被提升过几次,多数时间是踏踏实实的高兴。从由士兵提升为干部,到后来成为团职少校,都是在个人不知不觉中成为现实的。被奖励,被提升,组织上有其理由,但作为个人,心安理得,不是争来的,完全是自然的事。有些奖励在大会上宣布了,自己才知道。第一次迈入干部“门槛”,那可是改变人生命运的关键的一步,但作为“代理书记”,自己又保管着档案,我事先是一概不知的,被下达了“书记”的任命后,还不相信是真的。后来被选中在一个军级单位任干部干事,那可是不知多少人向往的差事,可别人都知道了,我还蒙在鼓里,看似消息迟钝,实则是一种难得的踏实。再后来到军区任一位首长秘书,也是突然的一个电话定音,根本没有的想法,却在瞬间变为现实。偶然中有必然,偶然间得到的东西,心里踏实成分超过了喜悦。如果早早就知道可能的结果,甚至张口伸手要得荣誉、利益,滋味就大打折扣了。
此生还真有争荣誉的事。有一年单位制定了奖励政策,凡年内在省级报刊上发表20篇文章或者在中央报刊上发表两篇文章者,给予记三等功一次。自己偏偏年内在省级报刊上发表18篇文章、在中央报刊上发表一篇文章。对于这个令领导难办的结果,我用换算的办法“有理有据”说服了领导。三等功是记了,但自己心里很是不安了一阵子,每每想起来总有一种争功抢名之嫌。在获得荣誉上,这一次是最有思想准备的,当时相信自己的阐述肯定有力量说服领导,但最后心里却是最不踏实的一次。
有一次的忏悔,以后在荣誉和利益面前总显堂堂正正做人的“本色”,不再争了,不然将是永远的“无地自容”。可后来的现实总是与主观愿望作对,到了关键时侯真不争,不该得到时也罢,但该得到而得不到时,作为一种“失落”自己还能忍受,最难受的是总被别人当作一种笑料。一次年终系统内评选先进单位,心想自己所在单位凭哪方面也该评上,再打招呼有点儿多余。不料结果真让你哭笑不得,得票很少,而确实不怎么样的单位却以高票当选。你不服气,又能如何?这一次当先进的思想准备够充分了,结果却让人心里不是滋味,更难受的是仍是招来嘲讽。以后再遇到该得奖晋级的事,逼着你去做不该做的事——“拉票”,不然人家会认为你太傻。
每逢评奖、提升、晋级等比较敏感的事,在众人民主意识增强、渴望公平和公正的今天,少点儿“长官意志”,多傾听群众呼声,多测试一下群众“基础”,是社会进步的客观要求。但有时好多事往往又与良好愿望不符,该怎么着的结果偏偏不怎么着,操作过程中往往给一些人投机钻营的空间,使得其往上层跑、托关系捞、到基层拉,结果有时还真能达到目的。对于这种情况,谁都看得清楚,谁都又可以视而不见,因为只要结果符合“民意”,无人说得出指责的话,过程中的“小节”可以忽略不计,于上于下能交差是最要紧的。不过,使人担心的是,长此下去,公开性是有了,公平、公正性难以体现,这是民主进程中的悲哀。
使我有信心的是,对于上述弊端,随着人们民主意识的增强和民主行为的完善,是有可能得以纠正的。得奖、提升、晋职称......在荣誉和利益面前,求到了无可指责,但心里还需要一种踏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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