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生处藏宝刹。
烟霞楼台疑海市, 幻想有缘遇菩萨。
于是赶快走进庙内,见到菩萨塑像就跪拜。在庙内转来转去。胡思乱想。
在一侧,看到室内摆着一长条一长条长桌长凳,上面工整摆着碗筷。一长队和尚围着转圈。是蟠桃会吧,定有琼浆仙果,千载难逢啊。便混了进去。只听和尚们喃喃口诵什么佛经,我不知,就念阿弥陀佛。转了几圈,归座。我混到最后一排坐下。心里砰砰直跳。一会,两个和尚各提着一桶开始分发。到我面前别提多高兴。谁知是一勺粗米稀粥,一勺野菜,别说油星,就是盐也没多少,一阵土腥气冲鼻。恶心想吐。
可和尚们却吃得津津有味。有的连碗都舔了舔。可我却咽不下呀。吃了两口就撂下了。谁知分发的一个和尚拿着铁勺在我面前敲了敲。我只好管他三七二十一,忍者吞下了。丢下就走。谁知又是那个和尚用铁勺在我面前敲了敲。我向周围一看,原来还要洗碗呢。心想,原来在餐厅美味佳肴,都不过吃了一丢,眼前是什么东西,还要自己洗碗啊。憋着一肚子气,洗了就跑出来了。
走出山门,只见前面悬空一块大石板,有亭翼然其上。内有两人在下围棋,皓发银须,飘飘然,俨然如仙。便忙过去瞻仰。可只见袈裟,红黄色,灰不溜丢,不过几块麻布而已。好不失落。而他们一人一个茶杯,时不时端起来呷两口,悠闲自在。我好奇一看,不禁噗嗤一笑。
“嗯,有俗气搅局。”
一人抬头笑着问我,“你笑什么?”
我笑道,“这哪是茶,简直就是水泡树叶。哪像我们茶……”
还没等我说完,一个笑道,“是啊,采摘叶牙,损伤茶心,再揉,烘,炒,等繁杂工序,伤天害理,哪还是茶的原味吗?”
“那像我们,冬至储藏腊月雪,春分精选刚飘下的茶叶,清明用刚拆下的枯树枝燃新火焙制。顺其天然。”另一个顺口答道。
啊!神仙汤吧?我听了,十分惊奇。
可再仔细瞧,还是飘着几片老树叶,比我们的大碗茶还不如!更别说龙井,碧螺春,大红袍。透明清香。嫩芽清晰。可他们却还悠闲喝着。怡然自得。看着心里就想呕。便不禁开怀笑道:
“人人都说神仙好,蟠桃会,人人羡,想不到是这么穷困潦倒。难怪《宝莲灯》中的三圣母,《牛郎织女》织女星,《天仙配》中七仙女要下凡的,……”
“那是痴心妄想异想天开。哪有这回事。你去问那庙里的和尚,他们出家,不说想成佛,至少也要成一个罗汉。好摆脱凡尘。难道在人间,有哪个不想升天,有谁不想成仙?”
“别说不能结合,就是真能结合,那也是看中了人间还有诚实。”
是啊,三圣母,织女仙,七仙女,正是羡慕刘彦昌,牛郎,董永的忠厚诚实,才不顾天规,而私自下凡。然而世间有多少这样诚实呢?想《诗经》中的‘氓’向姑娘求婚时,是信誓旦旦,结婚后,却士贰其行。我微微点头称是。
“看现在,凡人往往妄而不诚,浮而不实。”
他们看了我一眼,相对而笑,随口唱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随之,一下消逝了。
我知道,这是《红楼梦》中“好了歌”对世人鞭挞。但神仙的生活本身应是好的呀。而眼前神仙生活并不好呀。再说,董永一再表白他不过是是个卖身的长工,而七仙女却缠着要和他拜夫妻。难道真有人往低处走的傻瓜?我想绝不会吧。
再想,猛然发现,就是仙宫好,也寂寞冷清。天规冷酷,正在青春时期仙女,承受不了,就向人间寻找。不是有首诗曰: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想起水波仙子的鲤鱼精,宁可忍着剧痛拔去身上的鱼鳞片,与穷书生结成夫妻,也不愿跟随观音菩萨到南海修成仙。
醒来,细细琢磨着,渐渐觉得,与其作人上仙,还不如做仙上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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